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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II ...

  •   [三]
      在22岁生日那天,同朋友喝到半夜的我看到卡维泽在我公寓楼下等待。他站在街角车旁,双腿交叠倚靠轿车。穿着宽大驼色风衣,深色休闲裤。

      “抱歉,没有来得及去参加你的生日Party。”他递给我一束还带有露水的百合表示歉意。我本不期待他的来访。早些时候就收到他的祝福,那是来自亚特兰大的问候。没想到他还是连夜赶飞机回到巴黎来见我。

      “这条裙子一定很适合你。” 那是一条拉夫西蒙斯设计的新浪潮礼服。紫红色缎面布料,简洁的剪裁。我迫不及待的穿上这条漂亮又昂贵的裙子,在镜子面前欣赏好久。

      “你明天还有安排吗?”卡维泽抚上我裸露的肩膀问道。

      实际上,明天的我本来打算在家里蒙头睡觉。听到他话,我知道,他一定给我安排了意想不到的惊喜。我有些雀跃的转过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他抱住我,在我耳边说着甜言蜜语,逗得我咯咯直笑。

      卡维泽连夜带我去了摩纳哥。那个拥有石子沙滩和艳蓝色海岸的天堂。在火车上,依靠着卡维泽,早有醉意的我含糊的和他说着关于自己的故事。讲述那个来自人口不到一万人的南法小镇,关于我的领养人的故事。他一直耐心听着我喋喋不休,偶尔会轻轻咬住我的耳垂。我抓着他的胳膊沉沉睡去。在摩纳哥的晨光里,我们住进了祖占德家族的私人别墅。修建在蜿蜒山路上的白色建筑,可以俯瞰波光粼粼的碧海。一直从清晨睡到午后。醒来时在酒店吃刚烤出炉的带有玫瑰蜜汁的可颂。看着午后的支离破碎的光芒洒进绣着大片西番莲花窗帘的窗户。
      “你不是一直喜欢巴黎圣母院音乐剧吗?”他问我。是的,我在很小时候有幸和我的养母一道去里昂游玩,在很远地方看到了巴黎圣母院音乐剧在古罗马露天剧场的夏日公演。
      “在蒙特卡洛歌剧院有公演。我们在此之前先到那附近吃点东西再步行过去怎么样?”我喜欢他的安排。穿上那条漂亮的裙子,我们一道在歌剧院旁边的意式餐厅休憩片刻。我们并没有径直去歌剧院,卡维泽带去了一个珠宝商那里。那是一家坐落于圣马丁花园旁的店面。
      接待我们的是一位有着南法口音的中年男子,他似乎和卡维泽相识。在我们到来后,他便走入后屋,取出一个墨绿色的盒子。
      “刚刚爱丽舍那边致电给我们,他们希望能在借走这条项链,在年末的枫丹白露里展出法王的珠宝。”边说着边带着天鹅绒手套打开盒盖。
      那是一条镶嵌着梨形血钻项链,古典的造型带有巴洛克时期的宫廷韵味。深红色的钻石仿佛是在幽然月光下盛开的午夜玫瑰的花瓣,在灯光下宝石含蓄的光芒缓缓流露。让人分辨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
      经理为我佩戴好项链。充满真诚的看着我,表示这条法王的项链终于找到它最合适的主人。卡维泽站在一旁,看着镜中的我,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
      那一晚,我佩戴着这条低调的项链同卡维泽一起观赏了自我童年起就梦寐以求的歌剧。坐在歌剧院的包厢里,我像个小孩子一样,生怕落下音乐剧演员的每一个表情与动作。那天夜里,卡维泽抱着我,动情的说,他终于找到我。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句话并不是一个人遇到真爱时的感慨。

      [四]
      和卡维泽在一起的时间里,我都沉浸在一种醉生梦死的虚幻里。他带去我阿伦道彻斯米其林三星餐厅品尝那道久负盛名的盐鹅肝,又在卢瓦尔河谷旁的香波堡透过那上古时期的石墙看落日余晖。带我趁着夏末,走在坎康斯广场上为我点燃香烟。尽管我知道那种欢愉终将沉寂。但我还是难以自制的沉沦在金钱堆砌的幸福中。

      然而在我们从爱丽舍回来后,卡维泽一直忙于工作。面临毕业的我也无暇和他多见几面。那时,我以为当我们彼此忙完手头事项时,又会像昨天那样和彼此消磨时光。然而,我等到整个学期结束,和朋友在毕业酒会上喝的酩酊大醉,又一个人走在蒙马特高地时,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两个月没有见面联系了。偶尔,几条问候的简讯显得单薄又贫乏。
      夜晚,我给他打了电话。接听的是一个女人。意大利口音的法语。她告诉我,卡维泽在洗澡。过后会给我回电。
      然而,等到黎明,我的手机仍旧沉寂。
      那个女人的声音让我知道,他已经离开。

      我回到公寓,打开衣橱,穿着他送我的一条黑色睡裙。看着窗外的拉丁区清晨。一直到午后。我都坐在那里。

      尽管,我的内心在挣扎。可我无法流出眼泪。因为这一天我早已料到。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说,我那富有的资助者将我抛弃。我一笑置之。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必要反驳。

      在蒙田大道的科尔宾酒店,我在三个月后见到了卡维泽。他和另一位红发女郎携手前行。两人举止亲昵。那时,我仍旧穿着他送我的华服,把自己装扮的像个出生在佛罗伦萨富贵人家的公主一样。尽管我身边还有一位在艺术圈大热的新贵收藏家。但把视线从卡维泽身上转移还是花了我十二分力气。

      “那是卡维泽。我想应该去打个招呼。他不是你们学院的客座教授吗?” 克里尼亚这位来自英国的收藏家建议道。

      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慌张的离开了酒会。狼狈的爬到停在外面的出租车上,坐上后座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涉及的内容均为杜撰,切勿考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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