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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天下英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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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御花园里,我正与三位妃子赏花闲谈。这几个月来,朝局渐稳,四方臣服,我终于过上了梦想中的"咸鱼皇帝"生活——批批奏折,喝喝茶,偶尔和妃子们吟诗作对,或者跟云珠学两招防身术。
"陛下,您看这株牡丹开得多好。"林贵妃指着路边一株碗口大的粉白花朵,眼中闪着欣喜的光,"臣妾用新配的花肥试过,果然比往年更加繁茂。"
我凑近闻了闻,馥郁的香气直冲鼻腔:"确实不错。爱妃若是喜欢,朕命人在你宫里也种几株。"
林贵妃脸颊微红:"谢陛下恩典。"
"陛下偏心!"楚贤妃撅起嘴,"臣妾宫里只有竹子,单调得很。"
"那给你种点...呃..."我绞尽脑汁想适合文艺女青年的植物,"兰花?"
楚贤妃眼睛一亮:"'兰生幽谷,不为无人而不芳',陛下深知臣妾心意!"
我干笑两声。其实我只是随便蒙的,谁知道还真蒙对了。
云珠在一旁偷笑:"陛下怎么不问臣妾要什么花?"
"你?"我上下打量这位英姿飒爽的北狄公主,"朕看你就适合仙人掌,带刺儿的那种。"
云珠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陛下英明!"
我们正说笑间,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循声望去,只见校场方向人头攒动,似乎在进行什么活动。
"去看看。"我好奇心起,领着三位妃子向校场走去。
校场上,数百名年轻男子正在参加各种考核——有的拉弓射箭,有的舞刀弄枪,有的则在案前奋笔疾书。高台上,裴昭一身戎装,正与陈武低声交谈。阳光下的裴昭眉目如画,女相男身的特质在军装衬托下反而更显英气;而站在他身边的陈武像座铁塔,两人一刚一柔,形成奇妙的和谐。
"陛下?"裴昭发现了我,连忙下台行礼。
"平身。"我好奇地问,"这是在做什么?"
"回陛下,臣等在选拔禁军新血与文书吏员。"裴昭恭敬答道,"摄政王命臣扩大选拔范围,不拘门第,唯才是举。"
我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公开招聘吗?萧景琰居然有这种超前思维?
"进展如何?"
裴昭面露难色:"武选尚可,文试却...不尽如人意。许多寒门子弟虽有心报国,但缺乏名师指点,文章难免粗陋。"
我看向那些正在答卷的年轻人,他们大多衣着朴素,有些甚至打着补丁,但眼神却格外专注。反观另一侧的几个锦衣公子,反倒东张西望,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那些是谁?"我指了指锦衣公子们。
陈武冷哼一声:"都是朝中大臣的子侄,来走个过场罢了。"
我心头火起。又是这种裙带关系!看来哪个时代都免不了拼爹。
正想发作,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既然荐举制有这么多弊端,为什么不试试科举呢?
"裴昭,陈武,随朕来。其他人继续考核。"
回到御书房,我立刻铺开宣纸,提笔写下"科举制"三个大字。
"陛下这是..."裴昭一脸茫然。
我兴奋地解释起来:分科取士,定期举行,考试内容标准化,糊名誊录防止舞弊...越说越起劲,恨不得把现代公务员考试的那套全搬过来。
裴昭听得目瞪口呆:"这...这太激进了。世家大族绝不会同意..."
"但很公平,不是吗?"我反问,"让寒门学子也有出头之日,天下英才尽入朕的...呃,尽入朝廷彀中。"
陈武挠挠头:"末将是个粗人,不懂这些。但若真能选贤任能,确是好事。"
正当我们讨论热烈时,一个冷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陛下又在打什么主意?"
萧景琰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一身墨色蟒袍,玉带束腰,俊美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景琰!"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态,赶紧改口,"咳...摄政王来得正好,朕有个想法..."
听完我的科举方案,萧景琰陷入沉思,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那节奏像敲在我心上,让我坐立不安。
"想法不错,"他终于开口,"但实施起来阻力不小。"
"所以需要你支持嘛。"我下意识撒娇,看到裴昭瞪大的眼睛才反应过来,赶紧端坐正色,"朕是说,若有摄政王辅佐,此事必成。"
萧景琰唇角微扬:"陛下越来越会说话了。"他转向裴昭,"你怎么看?"
裴昭谨慎地回答:"若真能推行,确是选才良策。只是..."
"只是会得罪一大批权贵。"萧景琰冷笑,"正好,本王最近闲得慌,想找点事做。"
我心头一喜:"你同意了?"
"一年。"萧景琰竖起一根手指,"给臣一年时间准备。需要制定详细章程,培养考官,还要..."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处理一些可能出现的'反对声音'。"
我懂他的意思。改革从来不是请客吃饭,尤其是触动既得利益者的改革,必然伴随着腥风血雨。
"好,就一年。"
萧景琰雷厉风行,当即召来六部尚书商议。不出所料,礼部和吏部的老臣们一听要科举取士,立刻炸了锅。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礼部尚书白胡子直抖,"自古选才,皆由地方举荐,朝廷考核。若开科取士,岂不乱了祖宗法度?"
吏部尚书也帮腔:"寒门子弟不识礼数,如何为官?"
我强忍怒气:"二位爱卿莫非觉得,只有世家子弟才配为官?"
"老臣不敢。"礼部尚书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写满了"正是如此"。
眼看僵持不下,萧景琰突然拍案:"够了!"他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御书房瞬间安静,"陛下心意已决,尔等只需执行。若有异议..."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本王府上还缺几个扫地的。"
两位尚书顿时面如土色,不敢再多言。
会议结束后,众人退去,只剩我和萧景琰二人。我长舒一口气,瘫在龙椅上:"累死朕了...这些老顽固..."
萧景琰走到我身后,双手搭上我的肩膀,轻轻揉捏:"陛下今日表现很好。"
他的手法娴熟,力道恰到好处,让我舒服得直哼哼:"左边一点...对,就是那里..."
"科举确是良策。"萧景琰一边按摩一边说,"但陛下可知,此举会动摇世家根基?"
我闭着眼享受:"知道啊。所以需要你这样的狠角色镇场子嘛。"
萧景琰低笑:"陛下倒是会用人。"他的手渐渐下移,在我腰间流连,"不过...臣的'报酬'呢?"
我耳根一热:"朕是皇帝,你是臣子,为君分忧不是应该的?"
"陛下说的是。"萧景琰俯身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那臣...告退了。"
他说走就走,我顿时觉得后背一凉,莫名失落。这个混蛋,明明是他先撩的我!
"站住!"我脱口而出。
萧景琰回头,挑眉看我:"陛下还有何吩咐?"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总不能说"你别走,继续摸"吧?
"那个...裴昭和陈武,是不是...有点什么?"我急中生智,转移话题。
萧景琰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陛下才发现?"
"真有事啊?"我瞪大眼睛,"我还以为是我多心了..."
"陈武跟了臣十年,从未对任何人假以辞色。"萧景琰走回来,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唯独对裴昭...特别。"
我想起校场上两人默契的样子,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故意安排他们一起负责选拔的?"
萧景琰不置可否:"裴昭是人才,只是心结太重。陈武刚好能...互补。"
我啧啧称奇。没想到冷酷无情的摄政王还有当红娘的天赋!
"那...我们呢?"我鬼使神差地问出口,随即后悔得想咬舌头。
萧景琰眼神一暗:"陛下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低头摆弄衣角:"朕...朕就是随口一问..."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萧景琰突然念出一句论语,眼中却闪着危险的光芒,"陛下是君,臣是臣,仅此而已。"
骗鬼呢!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家臣子会把君王按在温泉里亲?
"哦。"我故意拉长声调,"那以后朕还是找云珠她们玩吧,毕竟'雨露均沾'嘛..."
萧景琰眼神一凛,猛地将我拉进怀里:"陛下敢。"
这个距离,我能数清他的睫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心跳如鼓,呼吸交错,气氛瞬间暧昧起来。
"陛下..."萧景琰的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陛下,晚膳备好了。"
萧景琰松开我,整理了一下衣袍:"臣告退。"
"你不一起吃?"我下意识问。
他回头,嘴角微扬:"陛下若想臣留下...得给个更好的理由。"
我抓起一个靠枕砸过去:"滚!"
萧景琰大笑着离开,留下我一个人面红耳赤地坐在那里。这个混蛋,总是撩完就跑!
晚膳后,我独自在御花园散步消食。月色如水,花香袭人,本该是惬意的时刻,我却满脑子都是萧景琰那个未完成的吻。
转过一道假山,前方突然传来低语声。我警觉地停下脚步,悄悄靠近。
"...这样不对。"是裴昭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
"哪里不对?"陈武的低沉嗓音响起。
"我们都是男子,而且..."
"我不在乎。"
我偷偷探头,看到月光下,陈武将裴昭抵在假山上,两人几乎鼻尖相贴。裴昭那张女相俊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而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陈武此刻眼神炽热,哪有半分木讷?
好家伙,进展这么快?我正看得起劲,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
"谁?"陈武厉喝一声。
我赶紧后退,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萧景琰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环住我的腰。
"嘘..."他在我耳边轻声道,"偷看可不是好习惯。"
我挣开他,压低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跟陛下一样,散步。"萧景琰眼中闪着促狭的光,"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假山那边,裴昭已经挣脱陈武,慌慌张张地整理衣袍:"有人来了,改日再...再说..."
陈武不甘心地放开他:"明晚,老地方。"
裴昭红着脸跑开了,陈武则警惕地环顾四周。萧景琰拉着我躲到阴影处,等陈武也离开后,我才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陈武这么主动..."我感叹。
萧景琰轻笑:"军营待久了,都这样。"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也这样?"
"臣怎样,陛下不是最清楚吗?"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我的嘴唇。
我脸一热,赶紧转移话题:"科举的事,你真觉得可行?"
萧景琰点点头:"大梁立国百年,世家势力盘根错节,长此以往,必生祸患。科举取士虽不能一蹴而就,但假以时日,定能打破门阀垄断。"
我惊讶地看着他。这番见解,简直像现代人说的!
"怎么了?"萧景琰挑眉。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时候思想挺超前的。"
萧景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臣还有很多'超前'的想法,陛下想试试吗?"
这暧昧的语气让我心跳加速:"比如?"
他凑近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我顿时从耳根红到脖子,羞愤地捶他:"下流!"
萧景琰大笑,趁我不备,飞快地在我唇上偷了个吻:"臣告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摸着发烫的嘴唇,又是甜蜜又是懊恼。这个摄政王,越来越放肆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讨厌呢?
回到寝宫,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科举的事,裴昭和陈武的事,还有我和萧景琰的事...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翻腾。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不知此刻萧景琰是否也望着这轮月亮,想着同样的事?
带着这个念头,我迷迷糊糊进入梦乡。梦中,我站在金銮殿上,宣布科举取士的圣旨。台下百官反应各异,有欣喜若狂的寒门学子,也有面如死灰的世家大族。而萧景琰就站在我身侧,手握剑柄,冷眼扫视众人,谁敢反对?
这个梦,如此真实,又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