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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替娶捉妖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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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很快发现不对劲。
沈千里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细软准备跑路:"嫁人?嫁个鬼!姑奶奶要练兵守城去!"
贺晏清更绝,直接带人把沈家围了:"沈千里!你八岁偷我玉佩,十岁烧我功课,十二岁..."
"闭嘴!那是我偷你玉佩吗?那是你从我手中拿走的。我烧你功课不是因为你烧了我的吗?"
沈千里翻墙逃跑时被他逮个正着,"贺晏清你烦不烦!上辈子看我死得不够惨是吧?"
"让开!"
"不让。"
"信不信我踹你下去?"
"你踹。"
僵持半晌,沈千里突然笑了:"贺晏清...墓碑刻得不错。"
月光下,贺晏清瞳孔骤缩:"你...记得?"
"记得啊。"她晃着双腿,"某个傻子抱着我尸体哭得鼻涕都出来了。"
贺晏清耳根通红:"胡说什么!我那是...沙子迷了眼!"
沈千里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这辈子...一起守城?"
"嗯。"贺晏清喉结滚动,"还有...一起活着。"但他话锋突变,“我让你帮我捉个妖为民除害你还不愿意啊?还是嫁给我不愿意?”
“什么妖?这一次还冒出了这玩意儿?”
两家人:???
翌日。
沈千里:“娘亲,明明是二弟他跑婚了怎么我就要嫁去贺府?我们不把他找回来和贺家交差,这不是拿婚嫁之事开玩笑吗?”
叶夫人拿手绢掩唇:“可贺家悔婚了,指名点姓地要你嫁过去啊。”
沈千里启唇,眼神坚定:“反正你们别打歪主意,我不嫁。”,但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睛里划过一丝神色,“但是最近有好几对新婚夫妇失踪案您必然知晓吧,我要为民除害。”
“不和你开玩笑了,你爹本想着如何同你开口,现在到不攻自破了。”叶夫人说着便示意她往前凑,“他们的人都在后面呢,千里记得把玉佩戴上,千万小心。”
是夜,月隐星沉,乌云如墨。
沈府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府中宾客早已散去,只余几盏残灯在风中摇曳,照得人影幢幢。
沈千里倚在绣楼栏杆上,指尖轻叩雕花木栏。
她着一袭大红嫁衣,金线绣成的凤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却衬得她面色愈发苍白。
重生归来第三日,便赶上这出"替嫁"的荒唐戏码。
"小姐,该梳妆了。"
丫鬟捧着妆奁进来,声音发颤。
沈千里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与娇媚面容不符的锐利:"急什么?新郎官不是还没到么?"
她重生前经历过这一夜,知道即将发生什么——那场改变三人命运的捉妖之战,前世她差点惨死在后院可没有这么简单。
“我也不会只有着三脚猫功夫去守城……”
她坐在梳妆台前缓缓梳着发尾,铜镜里的人格外出神。
与此同时,贺晏清一袭玄色锦袍,腰间悬着那柄从不离身的青锋剑,正策马穿过长街。
夜风掀起他额前几缕不羁的黑发,露出一双如寒星般明亮的眼睛。
"贺公子,沈府到了。"
随从勒马禀报。
贺晏清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抚过剑柄。
前世这一夜,他因狂傲自负险些酿成大祸,害得沈千里重伤。
如今重生归来,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沈府大门吱呀开启,贺晏清大步踏入。
院中红绸翻飞,却不见半个贺喜之人。
他眉头微蹙,忽听得绣楼方向传来一声轻笑。
"贺公子好大的架子,让新娘子等到这般时辰。”
沈千里倚栏而望,眼中带着狡黠的光。
贺晏清抬头,正对上那双含笑的杏眼。
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总爱捉弄他,却在最后关头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沈家大小姐。
"沈小姐倒是心急。"
贺晏清故意露出前世那般狂傲神色,"莫非怕我反悔不成?"
沈千里掩唇轻笑,心中却已掀起惊涛。
这语气,这神态,与前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贺晏清如出一辙。难道他也...
二人各怀心思,却听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铃铛脆响。
一个身着灰白道袍的年轻男子踏着月色而来,腰间铜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殷无咎!"贺晏清瞳孔骤缩,右手已按在剑柄上。
前世就是这个捉妖师,在最后关头背叛了他们。
殷无咎微微一笑,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今夜红鸾星动,却有妖气冲天。二位可知是何缘故?"
沈千里心头一震。
殷无咎这话分明意有所指,难道他也重生了?
她不动声色地整了整衣袖:"殷道长说笑了,今日是我与贺公子大喜之日,哪来的妖气?"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骤起,院中红烛尽数熄灭。
黑暗中,只听得丫鬟一声尖叫:"小、小姐!新娘子的花轿...轿子里有东西!"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向花轿奔去。
贺晏清抢先一步,剑光如练,直刺轿帘。
只听"嗤"的一声,轿帘裂开,露出里面一团蠕动的黑影。
"退后!"
殷无咎甩出三道黄符,在空中燃起幽蓝火焰。
火光映照下,那黑影竟是一个被红盖头遮住面容的女子,只是脖颈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十指已化作利爪。
沈千里倒吸一口凉气:"是画皮妖!"
前世这一夜,就是这妖物险些要了贺晏清的命。
她迅速从袖中掏出一把银针——这是她重生后特意准备的除妖法器。
贺晏清见她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前世沈千里可不会这些,难道...他不及细想,那妖物已扑了过来。
青锋剑与利爪相撞,迸出点点火星。
"贺公子小心,它要现原形了!"
殷无咎高声提醒,同时咬破手指,在掌心画出血符。
果然,那"新娘子"发出一声尖啸,红盖头被掀飞,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皮。
脸皮下血肉蠕动,渐渐浮现出一张美艳却狰狞的面容。
"三个重生者,大补啊..."
妖物发出沙哑的笑声,身形骤然膨胀,将花轿撑得四分五裂。
沈千里银针出手,却如泥牛入海。
她急退数步,后背撞上一堵坚实的胸膛——是贺晏清。
他一手持剑,一手护住她,低声道:"别怕,我在。"
这简单的四个字让沈千里心头一颤。
前世那个狂傲少年,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殷无咎已布下符阵,喝道:"它吸食过重生者的精气,寻常法器伤不了它!必须找到它的本体!"
贺晏清冷笑:"还用你说?"他剑锋一转,竟划破自己手掌,鲜血顺着剑刃流淌,"以血为引,诛邪!"
血剑斩出,妖物惨叫一声,半边身子被削去,却又迅速再生。它狂怒地扑向贺晏清,利爪直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沈千里从发间拔下一支金簪,精准刺入妖物后心。那是她重生后请高僧开光的法器,专克邪祟。
妖物身形一滞,殷无咎抓住机会,将血符拍在它额头:"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灭!"
金光爆闪,妖物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院中重归寂静,只余满地狼藉和三人急促的呼吸声。
沈千里腿一软,险些跌倒,被贺晏清稳稳扶住。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眼中再无前世的轻狂,只有深沉如海的情愫。
"你们..."殷无咎看着二人,苦笑一声,"果然都重生了。"
贺晏清剑锋一转,直指殷无咎咽喉:"前世你临阵脱逃,害得千里重伤。这一世,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殷无咎不躲不闪,眼中浮现痛色:"前世是我懦弱,被妖物蛊惑。这一世我回来,就是为了赎罪。"
沈千里按住贺晏清持剑的手:"他刚才确实全力相助。"她转向殷无咎,"但你如何知道我们重生的事?"
殷无咎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前世我死后,魂魄附在这照妖镜上,亲眼看到你们...同归于尽。"他声音哽咽,"我看到贺公子为救你被万箭穿心,看到你抱着他的尸体跳下悬崖..."
贺晏清手臂一颤,剑尖垂了下来。那些画面他也梦到过无数次——沈千里满身是血,却仍对他微笑的模样。
"所以这一世,我们三人联手。"殷无咎伸出手,"改变那个结局。"
沈千里看着两个男人,忽然笑了:"有意思。前世斗得你死我活的三人,今生竟要并肩作战?"她将手覆在殷无咎手上,"不过,我同意。"
贺晏清沉默片刻,终于也将手放了上去:"但若你再有异心..."
"我自刎谢罪。"殷无咎郑重承诺。
“得了吧,跟谁没自刎过一样。”
东方渐白,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沈千里望着被朝阳染红的天空,轻声道:"这一世,我们一定要活下来。"
贺晏清注视着她的侧脸,忽然道:"沈千里,前世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知道。"沈千里转头看他,眼中含泪带笑,"我也是。"
殷无咎识趣地退开几步,假装研究地上残留的妖气。他嘴角却微微上扬——这一世,或许真的会不一样。
远处传来鸡鸣,新的一天开始了。三人站在晨光中,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延伸到那个他们誓要改变的命运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