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乌龙》匿名朋友

15、葱梢缠情

　　晨雾裹着鱼腥气漫过青石板路，许惊澜的帆布包在胯侧轻晃，包角凝结的鎏金膏药珠坠入石缝，正渗进老槐树根虬结的红胶泥里——昨夜染坊夜困时熔化的钥匙箔片卡在护士鞋底裂缝，随她步履在石板路上划出断续金痕，恍如炭盆余烬未熄的星火。
　　温时雨的竹篮擦过板根，玳瑁猫颈间的蓝绸丝带扫落露水。最后一捆小葱歪在湿报纸上，根须裹着的红胶泥混着树脂松香，细看竟黏着半片槐树皮——正是暴雨夜两人被困染坊时，封存发丝的琥珀残片。
　　"先到先得？"温时雨虎口压住葱捆，指甲缝的蓝绣球靛青在晨光下泛着冷釉色。她腕间的狗尾巴草戒擦过许惊澜的医用手套，树脂裂缝漏出的草籽滚进菜筐，正卡在1998年玻璃珠的刻痕凹槽里。那珠子从老槐树根裂缝滑出，珠内"6.1"的猩红刻痕，与许惊澜鞋底钥匙箔片的鎏金辉光相撞，刺痛了温时雨的眼。
　　许惊澜碾碎草籽，橡胶手套抵住对方腕骨："上周温老板抢蓝绸时，倒把规矩喂猫了。"葱根红泥簌簌洒落，露出昨夜树脂封存的发丝，松脂香混着葱叶辛辣刺入鼻腔。三花猫突然从染坊残垣跃下，爪尖勾破温时雨袖口，腕间结痂的咬痕暴露在晨雾中——染坊夜困那晚，许惊澜为阻她徒手抓炭火留下的齿印。
　　"兽医的牙口倒比猫利索。"温时雨屈指弹了弹葱叶，汁液溅在许惊澜白大褂的心形蓝渍边缘，靛青遇水洇开，绽出并蒂莲暗纹。卖菜大叔的小马扎吱呀作响，鞋底鱼鳞片反着光，像极了宠物相亲会上被猫抓碎的玻璃渣。
　　许惊澜忽然拽过葱捆，帆布包上"惊澜诊所"的鎏金logo缺角溅上红泥——那处残损是昨夜被三花猫抓破的，此刻红泥混着药液，竟将"澜"字最后一笔补全。温时雨嗤笑出声，指尖戳向她锁骨下淡去的北斗烫疤："许大夫的诊所招牌，还不如葱根红泥结实。"
　　晨光刺破雾霭时，老槐根系在石板下悄然拱动，树脂发丝如银蛇游弋。温时雨竹篮里的蓝绣球干花突然簌落，花瓣嵌进许惊澜护士鞋的裂缝，正卡住那枚熔化的钥匙箔片。青石板路尽头，卖糖画的铜锅腾起鎏金烟雾，扭曲的糖丝在空中拉出未成形的"囍"字。
　　塑料袋撕裂的脆响中，许惊澜的医用手套勾住温时雨腕间的狗尾巴草戒。两人踉跄跌坐，青石板缝隙里的老槐根须突然拱起，裹着树脂的发丝如藤蔓缠上脚踝。温时雨的手肘压住许惊澜白大褂下摆，心形蓝渍边缘的猫爪血印蹭上她袖口，混着蓝绣球靛青，在晨雾里洇成紫罗兰毒药。
　　"松手！"许惊澜屈膝顶她腰侧，护士鞋跟碾碎昨夜封存的松脂球。温时雨拽过半截葱叶戳她耳后，辛辣汁液顺着颈线滑入衣领："许大夫的猫抓破我三条围裙，这算利息。"许惊澜忽然咬住她垂落的发梢，薄荷香混着葱叶气息在齿间炸开，腕间护士表链绞紧树脂戒指，草籽簌簌滚进对方领口。
　　晨光刺破雾霭时，老槐根系如活物般绞紧两人脚踝。温时雨的银簪划断纠缠，簪头蓝绣球琉璃珠滚进许惊澜衣领，冷意激得她颈后晒伤红痕漫卷如霞。许惊澜反扣她手腕，听诊器贴上心口，金属触片下传来狂乱心跳："温老板的心跳，可比你养的那只蠢猫快多了。"
　　"拜你所赐。"温时雨指尖蘸着葱汁，在医用手套上画炸毛猫，葱根红泥正与老槐胶泥交融。许惊澜突然咬断她一缕刘海，断发飘落在焦糊的蓝绸残布上——那布料正是孤儿院火灾夜裹身的旧帘，此刻蒙住两人头顶，将晨光滤成1998年的血色月光。
　　染坊危墙轰然坍下半壁，砖石砸起尘烟。许惊澜在靛青色的混沌里摸到温时雨锁骨下的鎏金星疤，指尖葱汁混着血渍抹成银河："这里该补个猫爪印。"温时雨撕开她后领，新结痂的抓痕贴上心形蓝渍边缘，齿间呼出的热气灼人："不如补个牙印？"
　　晨光刺破残布时，满地葱根已缠成连理枝。许惊澜的白大褂口袋滑出枣木月饼模，猫爪纹路里嵌着的红泥正与老槐胶泥同源。温时雨指尖蘸鎏金膏，在"2023.8.14"刻痕旁补画并蒂莲："中秋的月饼，该塞葱段还是蓝绣球？"
　　玳瑁猫突然叼着红绸残片跃上断墙，爪印踏碎的鎏金墨迹滴入裂缝，正渗进护士鞋底的钥匙箔片。许惊澜忽然拽过她左手，银针挑破指尖，血珠渗入木纹："塞你养的傻猫，刚好。"
　　染坊危墙轰然坍尽，焦糊的蓝绸布如巨蟒盘卷，将两人困在废墟夹角。许惊澜的后背抵着断墙，鎏金膏药瓶从白大褂口袋滑落，药液渗入温时雨散落的发丝，在地面洇出北斗星图。温时雨的手肘压住许惊澜腰间银针包，生锈的针尖刺破布料，在彼此肌肤上刻下细密的红痕。老槐根系如活物般钻透废墟裂缝，树脂发丝绞住温时雨脚踝，将她猛地拽向许惊澜——
　　"许惊澜！你的破墙专挑时候塌！"她腕间的狗尾巴草戒卡在对方护士表链上，玻璃珠裂缝漏出的1998年血光，正映亮许惊澜锁骨下淡去的北斗烫疤。
　　"温老板的蓝绸不也专缠要命处？"许惊澜翻身反制，掌心鎏金膏混着尘灰抹过她晒伤的后颈。药液灼得温时雨一颤，藤蔓般的根系突然收紧，将两人腰腹死死贴合。晨光刺透残垣，斑驳光影里，温时雨瞥见许惊澜后领下新结痂的猫爪痕——昨日相亲会上三花猫的"杰作"，此刻正贴着她心口狂跳的位置。
　　焦糊的蓝绸残布被风卷起，蒙住两人头顶。黑暗里，温时雨的银耳坠硌进许惊澜锁骨，1998.6.1的刻痕正抵着北斗缺星："当年裹着这破布逃命时，你心跳也这么快？"
　　许惊澜突然咬住她耳尖，犬齿刺破软肉："当年你背着我撞开火场门，可比现在莽。"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混着鎏金膏的苦，酿成呛喉的毒。
　　温时雨屈膝顶她腿弯，竹篮里散落的葱根突然疯长，缠住许惊澜脚踝。根系裂缝处渗出树脂，将两人十指黏合成并蒂莲状："兽医圣手连自己的猫都管不住？"她指尖蘸着血，在许惊澜心形蓝渍旁画猫爪，"这账，利息翻倍。"
　　枣木月饼模从废墟中滚出，卡在两人膝间。许惊澜的银针挑破指尖，血珠渗入"2023.8.14"的刻痕："中秋塞你养的傻猫刚好。"温时雨嗤笑，鎏金膏在猫爪纹路上描出蓝绣球花瓣："不如塞你扎错的针灸贴？"
　　玳瑁猫突然跃上断墙，叼着的红绸残片被风掀开，焦黑的"喜"字正对着两人纠缠的身影。许惊澜拽过半截蓝绸系住温时雨手腕，布料边缘的火焰灼痕擦过她虎口旧疤："聘礼。"温时雨扯断护士表链，听诊器坠入竹篮："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