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好》暮与君行

37、温婉可人

　　南召使团离京后，凤羽凝就彻底闲下来了。本来她还担心张璟晗会催她成亲一事，但是张璟晗并没有，因为她正帮简王妃一起忙池鱼的婚事。

　　事情的起因是一张画像。本来简王妃一家留在京都，就是想为池鱼挑选一位如意郎君，于是凤承丹经常出门打听各家是适龄公子，她将合适郎君的画像送去让池鱼挑选。

　　池鱼被搞的很是烦恼，来凤羽凝这儿来躲清净，凤羽凝看她托腮苦恼，问道：“姑母为你挑了这么多世家公子，看了这么多画像，你可有喜欢的？”

　　池鱼摇摇头。

　　凤羽凝想起前些日子池鱼和故渊一起游湖，问道：“那你喜欢故渊吗？”

　　池鱼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不同于刚才苦恼的表情，神色有些害羞，又有些犹豫。

　　凤羽凝见状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正想说些什么，被找来这里的凤昀丹打断了，还让她一起看看画像，问她有没有看上的郎君。

　　吓得凤羽凝赶紧找借口离开了。离开后凤羽凝让年年去找一副故渊的画像，将故渊的画像塞进姑母找的那堆画像里。她想着自己就帮到这里，剩下的就看池鱼怎么选了。

　　果然，池鱼选了故渊的画像。倒是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被凤昀丹看到她盯着故渊的画像出神，私下里一打听发现这两人见过几次面。

　　凤昀丹就命人好好查了查故渊，发现这人确实不错，就问了问池鱼的意思，看出池鱼并没有拒绝的意思，直接带人去故府提亲了。

　　说是提亲，但也没那么大张旗鼓的，只说是来作客，期间还将故渊叫出来同长辈们一起说话。

　　期间凤昀丹隐晦地提了几句两个孩子的事，只是故衡早年丧妻至今未娶，府里没个方便说话的女主人，故衡又是个粗性子，没听出其中深意。

　　凤昀丹本来还有些苦恼，回府后还向张璟晗说这事，说故衡那个大老粗，提了好几次也没听出她的意思。

　　五日后，故府派人来提亲了，叫永安候府众人好一阵惊讶。凤昀丹原以为故衡没有那意思，都想要去打听别家儿郎了，结果他憋了个大的，直接来提亲了，众人又是好一阵忙。

　　池鱼后来还和凤羽凝讨论过这事，池鱼还以为她和故渊的事没机会了，凤羽凝的回答是：“咱们池鱼这么温婉可人，他肯定是在就倾心于你了。”搞得池鱼害羞的说不出话来。

　　于是两人的婚事就此商定。本来凤昀丹是想给池鱼招赘的，因为怕池鱼受欺负，但是故渊在翰林院有官职在身，不好跟着去玉青城，再加上张璟晗说侯府会帮着池鱼，凤承丹倒也没太纠结这事，问了池鱼的意思，考虑了没多久就答应将池鱼嫁到故家。

　　此事在京都也引起了不小的讨论。故家家主虽然是工部侍郎，官居四品，但故家起于微末，在京都根基甚微。简王与皇帝关系深厚，简王妃出身百年世家的永安候府，女儿池鱼郡主是五品郡主，这门婚事说到底还是门不当户不对，甚至很多人心里都不看好这门婚事。

　　不管外人心里如何看待这门亲手，表面上倒是都在恭喜他们。

　　萧玉正坐在沁雅小筑的偏僻之处喝茶，谢暝正坐在他对面说着百里嵩最近的动向，谢暝的话刚说完，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说话声，应当是有好几个人。

　　“文琏兄，听说你之前同青鸾郡主在说亲啊。是不是要和池鱼郡主的喜事一起办了啊？”其中一人说道。

　　“莫要笑话我，这莫须有的事。”另一道温和又有点窘迫的声音想起。

　　“怎么莫须有，我上次还看到你和青鸾郡主一起在碧澜江上游湖。”

　　“那是我和凤家三公子探讨诗文，郡主出来陪她兄长的。”

　　“文琏兄，你就别解释了……”

　　谈话声渐渐远去，谢暝也听到刚刚的对话了。

　　“还有这等事？这小子运气还真好，去年的登科状元，大好前程，和青鸾郡主还挺配，郎才女貌的。”

　　萧玉面无表情，“配吗？”

　　谢暝看他表情和语气都不太对劲，心里嘀咕了两句，“额……到也不是很配”。

　　这日傍晚，和高从瑄一起在沁雅小筑谈话的那名男子，回家途中被人骗到偏僻的小巷，叫人套上麻袋打了一顿。后来也没有查出是谁干的，这人嘴上向来没个把门的，指不定是在哪儿不经意得罪了人。

　　池鱼和故渊的婚期定在了九月份，凤府上下都在帮着简王夫妇准备这件事。倒是张璟晗趁得空的时候来找凤羽凝，问她上次和高从瑄相看得如何，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人家对我没有想法，我对他也没有想法，我和高公子算是朋友。”

　　张璟晗闻此，又开始唠叨，说什么池鱼都已经定亲了，她这还没个苗头。都被凤羽凝搪塞过去了。

　　好在张璟晗只提了那么一次，之后就一直忙着和凤承丹一起准备池鱼的婚事，让凤羽凝落了个清净。

　　这日晚饭后，凤羽凝在天启的人传信过来，凤羽凝看了信，翻墙来找萧玉。这次她全程都走的梯子。别说，有梯子确实方便不少。

　　自从二人合作，凤羽凝就猜到她会经常来找萧玉，索性让人在她的院子里也放了架梯子，和萧玉那边的长得一样。

　　凤羽凝到萧玉院内的时候萧玉不在，凤羽凝等了一会儿他才回来。

　　“怎么突然过来了？”

　　“刚刚收到信，说百里嵩在经过紫霄城的时候突发恶疾，病得下不了床，你的人干的？”

　　萧玉没否认。

　　“他之后会怎样？”凤羽凝有些好奇。

　　“元气大伤，身体大不如前，卧病在床，最后不治而亡。”

　　凤羽凝听罢有些惊讶，“这么狠，你俩的仇挺大啊。”

　　萧玉没说话，默认了。“我这边也得到消息，李正林私下正四处走动，应该是天启那边给他传话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先看看他要做什么吧，不急。”

　　萧玉点头，忽而又想起前两天听到的那件事，状似不经意间提起：“听说你家和高从瑄有意结亲？”

　　凤羽凝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如实答了：“没影的事儿，只是我母亲想让我成亲而四处张罗，才见了那么一面。不过我家正忙着池鱼的婚事，倒是没人提起我的婚事了。”

　　凤羽凝说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如果可以，她希望池鱼的婚期再迟一些，这样她的悠闲日子就可以再多一些。

　　萧玉看她这样子，放下心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种事，也私下查过她和高从瑄的事，但他还是想亲口问问凤羽凝。

　　凤羽凝现在也没什么事，看到石桌上摆着一副象棋，突然想下象棋了，“你现在有空吗，陪我下象棋？”

　　“好。”萧玉语气温柔的答应道，虽然两人都没察觉出他语气里的温柔。

　　皓月当空，皎洁月光给庭院披上一层银纱，隔壁院落的风铃不时轻响，清扬婉兮的小姐和面如冠玉的公子，面对面下棋，时不时的传出女子试图赖皮的撒娇声和男子纵容的轻笑声。玉兰花瓣无声落下，随风翩然落在二人身旁。

　　京都的日子还是一如往常，凤羽凝偶尔去沁雅小筑煮茶或查账，看看池鱼的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还会时不时收到来自天启和南召的信件。

　　大顺派去南召的提亲使团已经到达南召京城永春城，正式向南召皇帝提出和亲请求，朝臣们吵得不可开交，南召皇帝尚未松口。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宁玉公主忽然向南召皇帝提出自己要来大顺和亲，说要嫁给萧玉。

　　凤羽凝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巧在和萧玉下棋，如今天气渐热，二人便坐在沁雅小筑最凉爽的雅间里，喝茶下棋。

　　“这宁玉公主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嫁给你，真是快乱成一锅粥了。你和宁玉很熟吗？”

　　萧玉听后面无表情，给凤羽凝递过去一碗冰乳酪，“不认识。”

　　凤羽凝歪头，“看来这又是一个被你那英俊潇洒的容颜所折服的女子啊。”

　　萧玉低头喝茶，“有你一个就够了。”

　　凤羽凝听他这话说得好生奇怪，什么叫有她一个就够了，她有被他的容颜折服吗？

　　刚要质问，就听萧玉说：“南召皇帝不答应也无所谓，大顺可以直接向庆元伯府提亲，到时候还不是以和亲的名义，要简单许多。这么简单的道理，南召皇帝自然知道，不管过程如何，他肯定会答应的，毕竟和亲的话他也能捞到不少好处。”

　　凤羽凝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这倒是，估计他要不了多久就得答应了。”

　　果然如他们俩所说，两日后，南召皇帝答应了大顺的和亲请求，并封沐云熙为宁安公主，于八月份前往大顺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