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好》暮与君行

36、暗流涌动

　　最后凤羽凝还把池鱼叫出来了，四人来到沁雅小筑。

　　萧璟见到沐云熙，嘴角上扬，拿出捡到的那支发钗，“沐小姐，这是‘盛宴’那日，我在玉兰树下捡到的，我猜应该是你的，那日在碧澜江上竟也忘了还你，如今想起，特来归还。”

　　沐云熙微笑接过，“多谢殿下，我还奇怪怎么找不到了。”

　　四人先是在沁雅小筑吃茶，让人去隔壁的天香楼买了饭食送过来。吃饭的时候，凤羽凝提出要去骑马，于是下午，四人来到了永安候府位于京郊的马场。

　　彼时她们已经换好了方便骑马的衣服。池鱼因为自小身体不好，没有骑过马，凤羽凝便自告奋勇教她骑马。

　　沐云熙不好意思似的看向萧璟，“我马术不精，可能要麻烦殿下带我骑马了。”

　　萧璟心里有些高兴，嘴上谦逊道：“那就委屈沐小姐跟着我了。”

　　凤羽凝和池鱼牵着马走到旁边，凤羽凝先上马，然后再扶池鱼上来。凤羽凝从后面环住池鱼的腰，牵住缰绳，“我先带你走两圈。”

　　“好。”

　　池鱼回头看向萧璟和沐云熙，看到沐云熙在萧璟的搀扶下上马，期间不小心没踩稳，跌进萧璟怀里，两人闹了个大红脸。

　　“你有没有觉得他俩怪怪的？”池鱼戳了下凤羽凝的胳膊，让凤羽凝看向那边。

　　凤羽凝看了一眼没在意，反倒是问池鱼：“你先别管他们两个，你先跟我解释解释你和故家公子吧。”

　　池鱼身体僵了一瞬，在凤羽凝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脸红了。“什么故家公子？你说的是哪个？”

　　“你还不承认？昨日碧澜江上，我可都看见了，还有我二哥和故家小姐，你们四个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凤羽凝着实有些疑惑，上次刘家花会的时候她看的出来凤常安与故里是旧相识，但这四个人怎么凑到一起的呢……

　　“我……我们就是碰巧遇见了。”确实是碰巧遇见了，只不过是她和故渊在碧澜江畔，遇到了刚好也来这里的凤常安和故里。

　　凤羽凝当然不信，“怎么就那么巧，你们四个正好一起遇到了。别想骗我，你要是不说，我可就让这马儿跑快点喽。”说着还真加快速度让马跑起来，还越跑越快。

　　池鱼哪里受得了这么快的速度，吓得不得了，连忙求饶，让凤羽凝把马停下来。

　　等马停下来后，她捂着胸口缓了缓，其实刚刚凤羽凝把握着尺寸，没跑太快，但池鱼还是被吓到了。待缓过劲来，池鱼才交代昨天的事。

　　其实昨日她确实是碰巧和故渊遇到的，她在翠陇轩买画纸的时候，碰到了同样来这里买东西的故渊，二人聊了一会儿，池鱼要去碧澜江旁赏景作画，恰好故渊也要去碧澜江，二人便同行。一起来到碧澜江畔，遇到了迎面而来，且相谈甚欢的凤常安与故里。两两相对而立，巧合又有些尴尬，最后凤常安提议四人同船赏景，才有了凤羽凝看到的场景。

　　“故公子是去那里找她妹妹的，不过二表哥与故小姐为何相谈甚欢我就不知道了。”池鱼老实地说道。

　　凤羽凝听罢，心里有些惊讶，自己二哥和故家小姐这么相熟的吗。

　　“唔，好吧。”凤羽凝心里好奇，但她还是没多少什么，满足了心里的疑惑，好奇心得到了满足。

　　“诶？池鱼，姑母不是要为你择婿吗，你看故渊怎么样？长得一表人才，家世清白，为人上进好学，去年还中了进士，这人确实不错。”

　　池鱼听她说这些，刚刚淡下去的红色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比刚才更红，耳朵也渐渐染上红色。“你别瞎说，我和他就是朋友啊。”

　　“哦~朋友。”凤羽凝语调上扬，看到池鱼渐红的耳朵，微笑说道：“反正我就是这么提一嘴，你要是真没那个意思也就算了，要是对他有意思的话，还要早做打算，我听说故渊博学多闻，在会试时就得了翰林院大学士的青睐，如今在翰林院做事，前途光明，京都有好几家都想把女儿许配给他，可是他自己好像没有娶亲的打算。”

　　“不是，我，没有……”池鱼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凤羽凝见她这副害羞的样子，知道她是有些心动的，也没再多说，随即认真地教她骑马。

　　“盛宴”已经过去七日了，两国使团在京都也游玩够了，隐约有要走的趋势。凤羽凝这天正在鸿胪寺，与萧玉、鸿胪寺卿商讨使团离京事宜。

　　忽然外面来了个小吏，“大人，大人……”见凤羽凝和萧玉在此，那人又连忙行礼。

　　鸿胪寺卿疑惑地问：“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皇上刚刚下旨，为二皇子与南召国的沐家小姐赐婚，让咱们鸿胪寺与礼部着人准备，要派人同南召使团一同前往南召提亲。”

　　凤羽凝惊讶地挑眉，没想到她这表弟动作还挺快，她还以为要再等个两三日呢。

　　消息一出，满朝震惊。听说是二皇子自己去向皇帝求的，当年二皇子刚出生后不久，先太子出事，彼时身为皇子的皇帝悲痛欲绝，一心探查此案隐情，无心其他。二皇子生母又地位卑微，下人们侍候得总是怠慢。
　　之后皇帝登基，总是忙于处理公务，料理先帝留下来的一堆烂摊子，没怎么关心过萧璟，等他稍微闲下来的时候，萧璟早已长大，对此皇帝十分愧疚，一直想要弥补。偏萧璟无欲无求，让皇帝想弥补这缺失的父爱也无从下手。如今萧璟好不容易主动提个要求，皇帝考虑了没多久就答应了。

　　此消息一出，南召使团离京的日子又要往后推，鸿胪寺卿要去礼部商量相关事宜，凤羽凝和萧玉留在鸿胪寺继续负责天启使团离京的事宜。

　　鸿胪寺卿一出去，屋内只剩下凤羽凝和萧玉两人，萧玉一边低头看手里的请示，一边说：“郡主好像对此并不意外啊。”

　　凤羽凝也没有看他，“我也惊讶，只是没有太过惊讶，毕竟与我又不相干。”

　　“不相干吗？”萧玉追问道。

　　“就算是真的与我有关，那也与殿下不相干，不是吗？”凤羽凝一边批示手上的请示，一边说：“无论如何，也碍不到殿下的事。”

　　萧玉闻此，沉思不语。

　　赐婚的消息一出，不光鸿胪寺和礼部，南召国的使团这边也十分惊讶，宁玉公主听到消息，足足审问了沐云熙一下午。凤羽凝也在忙天启使团离京事宜，等使团终于离京，凤羽凝才闲下来。

　　又过了两天，沐云熙才得空与凤羽凝见上一面。

　　沐云熙到的时候，凤羽凝已经坐在那里了。“真是不好意思，这两天事物繁忙，让郡主久等了。”

　　“无妨。”凤羽凝请她坐下。“天热我也就不煮茶了，尝尝这个糖水，加了少许冰在里头。”

　　沐云熙接过尝了一口，“果然凉爽好喝。”

　　“听说使团回程的日子定在了五日后？”

　　“是，大顺礼部官员和我们一起回南召。”

　　“动作也是挺快的。”凤羽凝喝完糖水，忽然表情认真地看着沐云熙，“沐云熙，你对萧璟，可有真心？”

　　沐云熙闻此，放下手中的糖水，认真地说：“我对他的爱意，不比他对我的少。我对他是认真的。”

　　凤羽凝听罢，稍稍放下心来。

　　凤羽凝和沐云熙计划的第一步，是沐云熙自己提出来的，她要来大顺和亲，在她成婚前，她可以待在南召为凤羽凝传递消息，南召皇帝因为大顺的原因肯定也不敢动庆元伯府，一举两得。

　　二人说了一些和亲的相关事宜，又讨论了些沐云熙回到南召之后的计划。

　　凤羽凝回府的时候接近傍晚，用完晚饭就回自己院子，然后轻车熟路地翻墙来到隔壁的韶王府。

　　凤羽凝顺着梯子走下来，别说，这梯子确实挺方便。

　　萧玉正好就坐在院子里，凤羽凝径直坐在他面前，“百里嵩昨日已经离京前，可有什么动静？”

　　萧玉递给她一碗冰乳酪，“前日晚上见了李正林，还有几个小喽啰。”

　　凤羽凝常了口冰乳酪，当真是好吃。“你们家的厨子手艺真心不错，我原以为我们侯府的厨子很厉害了，没想到你们家的也这么厉害。”

　　萧玉笑而不语，这是他亲手做的。从前生活落魄，学过不少求生手艺，这乳酪就是他去酒楼后厨帮工的时候偷学来的，学成后自己摆摊卖，卖了不少钱。

　　好在凤羽凝没在意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等百里嵩进入天启境内吧，让他查能到是大顺的人动的手，但不给他留证据，让他没有正当理由发难，先让他吃个哑巴亏。”

　　“你还挺损啊。有需要我的跟我说，我在天启也有一些人可用。”

　　萧玉点头，心里却没想过找凤羽凝帮忙，虽然他和凤羽凝有合作，但他私心里不想让凤羽凝掺和进来。

　　二人说完了关于百里嵩的问题，一时无言。

　　萧玉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二皇子的婚事，当真只是儿女情长吗？”

　　凤羽凝思索片刻，“不止，但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掺和，不然不好抽身。你且先完成你自己的事。”

　　萧玉看她没有警告自己，只是友好地劝告自己，脸上的笑意没藏住，从嘴角漏了出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