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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他,还是他? ...

  •   可能确实是自己的大学生活太丰富多彩,潇月完全没有时间想起余安,追了那么久才追到手,到头来还是自己提的分手。
      大概这就是潇月的性格,勇往直前地冲,撞破南墙了继续向前走。
      潇月曾看过一部电影,一直很想和余安一起去,潇月甚至想好了取得时候要怎么跟余安讲这个故事,可是现在用不上了。
      没关系,如果两个人去不了,一个人也可以。潇月用攒下的钱计划了一场旅行。
      一开始是因为走错车站浪费了很多时间,然后是没有预料到的堵车,到中转车站的时候正是下午。
      潇月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不管不顾的继续坐车去,到那边了需要住一晚,但是那边属于乡村且是未开发景区,一个人前往会有风险;另一个是在中转车站附近有一个将军纪念馆,逛完出来刚好可以搭最后一班车回市区。
      潇月想清楚了后,直接选择了第二个方案,潇月有冒险精神,但是是建立在一定的安全基础上。
      这得益于从小到大老师的教导,老师叮嘱大家最多的不是学习成绩,而是人身安全。
      没想到无意间逛的将军纪念馆非常有意思,潇月突然觉得这些旅行过程中的意外,才是旅行最大的惊喜。
      逛完纪念馆顺利搭上回市区的车,潇月不禁笑了笑,也许这也是一种注定,一个象征爱情的地方不适合一个人前往。
      潇月享受着一个人的独来独往,随走随停,在陌生的城市街头,感受着初入成年世界的自由。
      这种滋味实在太过美妙,潇月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要把成年定义在十八岁之后,如果在没有形成一定的是非判断能力就尝试到了这样的自由,很容易迷失在光怪陆离的成人世界,误入歧途。
      潇月感受到了自己,作为一个个体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体验。
      回到学校后潇月又投入到忙碌的学习生活中,暑假前争取到了一个国家级实践项目名额,需要到偏远的山区待一个多月,这次暑假实践团队有系上老师带队,有同系的同学一起去,潇月不禁想到,如果自己还跟余安在一起,他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去参加的。
      那一个多月发生了很多事,在那里看到经历的一切给了潇月很大的触动,自己好像窥见了这个世界的不同面。
      以前潇月局限于自己和身边的人际关系,会苦闷,会感时伤春,可跟“他们”比起来,自己经历的这一切算什么呢?
      潇月似乎学会了用一种更客观的视角去看待一些事。
      自己认为学习很重要,在该入学的年龄上学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可对于一个连教育资源都稀缺的地方,去学校学习就变成了一件极其困难的客观事实。
      潇月觉得父母应该承担养育孩子的责任,但遇上连自己下顿饭都不知道在哪里的“父母”,又从哪里生出一点期待呢?
      还有小满,自己看到她、认识她、了解她,她从一开始的防备到后来愿意吐露心声,信任自己。可自己没有办法改善她的处境、满足她的期待,只能尽力完成她的心愿——向过去的一位老师表达感谢。
      小满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离开校园的,她没来得及跟过去的同学、老师好好告别,来到这边以后失去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潇月觉得至少这一件事,她可以做到。多方打听后,潇月联系到了这位老师,并在一个契机下让小满和她通话了。
      潇月觉得很庆幸自己先联系了这位老师,当这位老师听到小满的名字,连忙说:“我知道她的情况,但是我没办法,我做不了什么。”
      潇月突然觉得很难过,还是稳住情绪向老师解释,“小满一直很想念你和以前的同学,她只是觉得当初走得很匆忙,想向您表达一下感谢,她一直念着您当初对她的照顾。”
      对方的语气突然软化了下来,“她是个很好的孩子,可我做不了什么。”
      “明天会开展活动,小满会来,到时候电话通了,您跟她说两句话就好。”
      “好。”
      活动间隙,潇月找到小满带她到了一处安静一点儿的角落,小满神色很紧张,一双明亮的眼睛不安地转动着,电话接通了,小满快速地在衣角擦了擦手,接过手机。
      潇月退后站得远了些,把时间和空间留给小满,潇月看到她追寻自己的视线,笑着冲她点点头安抚她的不安,她语速很快,一只手无意识地拍着,节奏很乱,她一直笑着,眼睛红红地憋住眼泪,短暂的对话后,小满走过来抱着自己不断说着谢谢。
      潇月眼睛突然酸涩胀痛的厉害,她知道不能哭,只是笑着轻拍她的背。
      怀里的宝宝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哇哇”大哭起来,小满松开自己,柔声轻哄,她眼角还挂着泪珠,嘴角还上扬着。
      潇月再也忍不住涌上的苦闷酸涩,借口有事处理转身离开了,她知道小满想重回校园的希望太渺茫了,她知道孩子会成为小满的牵绊。
      小满、小满......
      团队离开的那天,村里的孩子都来送他们,潇月为乐乐准备了一双鞋,阿美让潇月穿上了自己的民族服装,大家在一起拍了很多照片。
      车离开村庄的时候,小满抱着孩子和阿美他们走了很远很远,潇月看着后视镜的他们渐渐变小,一转弯就消失在视线内。
      一切,就好像一场梦,潇月的梦醒了,可梦里的他们还鲜活地生活在那片土地上。
      去的时候,潇月以为自己可以帮助他们;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从他们身上学到的更多。
      冥冥之中潇月似乎感觉到自己未来并不会从事本专业的工作,除非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没有那么强的共情能力。
      又是一年金桂飘香,新生入学了。
      潇月拿了校级表彰、领了奖学金、顺利“升职”成为部长、乐团的训练也初见成效,要为校园演出登台做准备了,一切都水到渠成地顺利。
      直到他的出现,打破了一些平静。
      第一次见他是在部门的迎新会上,本来是没什么印象的,后来的相处也仅限于学院学生工作。
      直到有一次在无意中打碎了他的手机屏幕,潇月把他手机拿去修。出于愧疚,包了他没有手机那几天的伙食。
      那几天他背着电脑跟着潇月到处走,潇月说给他现金,他说不用,反正也没课没什么事儿,正好跟着自己学习学习。
      潇月说了几次,他都哈哈过去,也不好再提,随他跟着了,反正最多就两天。
      手机修好的那天,潇月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他说:“学姐,你别道歉了,只是一个手机而已。而且本来就是我不好,没拿稳手机,你说你要拿去修我已经很惊讶了,这世上怎么还有你这样好的人?这几天还请我吃了这么多好吃的,后面我请你。”
      “不用不用,是我造成了你的不便,请你吃饭应该的。”
      潇月以为这件事后,和他的联系就到此为止,他本就不是自己部门的,以后也没啥联系,但没想到......
      有时候潇月一个人在学院办公室加班或者学习,晚上他总会以各种缘由出现,有时候是处理工作,有时候是恰好路过,有时候是吃完饭散散步......
      潇月知道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下意识的潇月选择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只是一时兴起,时间长了就淡了。
      原本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会“迎难而上”。
      说到底他也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就是总会出现在潇月身边,部门其他人渐渐发现了两人之间的联系,偶尔会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
      有一天,像往常一样潇月在办公室带到很晚,他也像之前一样说有事儿没做完留了下来。
      两人各坐一方,办公室只听得见纸张翻动和键盘打字的嗒嗒声。
      “学姐,跨年那天有一部新上的电影,我们去看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镇定,但是不稳的气息出卖了他的紧张。
      “都有谁去?”潇月没停下手里的活,随口问着。
      “啊?没谁......就我们。”
      打字声停下了,空间瞬间寂静下来,倒是很符合那部电影的名字。
      那段时间电影宣传很猛,大家都知道跨年夜那天的零时会上映一部新的电影,潇月看着他,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像以前的自己。
      良久后,在潇月都以为自己不会回复这件事的时候,开口说:“我想想,如果要去跟你说。”
      他明显喘了口气,“好!我等学姐的回复。“
      潇月看着屏幕上闪烁不懂的光标,关了电脑,“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寝室了。”
      “我也刚好做完了,走吧。”
      大一的宿舍刚好跟大二的宿舍在一片,两人并排走着,潇月没说话,一路上听他说着一些趣事,倒也不会尴尬。
      他跟余安不一样。
      跟余安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自己说的多;他会主动而热烈的表达他对自己的情绪,余安不会;他对什么都充满干劲,积极争取,余安总是淡淡的,只对在意的东西感兴趣;他总是肯定自己,余安总是反对不满自己......
      他跟余安也有一样的地方。
      比如不卑不亢的个性,比如稳定的性格,比如做人做事的分寸感,尽管他还比自己小一岁,但有时候做出的言行比自己更成熟可靠,他和余安一样,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和强大内心......
      潇月控制不住地会想起余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比较”心理,因为有过这样的体验,所以再次遇上的时候会不自觉的进行比较。
      潇月心里很乱,可大脑又像是很清明,先一步下达了指令。
      快到宿舍的时候,潇月停下来,他也停了下来。
      “你想看的那部电影时间很晚。”潇月语调表情都很正常。
      他似乎知道潇月在问什么,收起了嬉笑的神色,站得笔直,“嗯。”
      “你如果想看,我们可以约其他时间,正好你们部长也想去看。”
      他直白地毫不拐弯抹角地,“但我只想和你一起看,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哪怕此时路灯昏暗,冬夜寒凉,站在斑驳树荫下的两人也能准确捕捉到对方细微的变化,感受到彼此的视线呼吸。
      潇月先一步移开了视线,“我知道了,我想想。”
      他似乎有些失落,还是笑着跟潇月说:“好,快进去吧,太冷了。”
      潇月点点头,转身走向宿舍,上楼转角的时候,发现他还站在那儿,朝自己笑着招手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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