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useme

21、永居东方

　　赵暮是很有魅力的，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看见赵暮，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女性力量就能使陈可情陷其中。她充满智慧、腹有诗书，情绪极其稳定，在陈可看来赵暮就是维纳斯的化身。那晚她在心中勾勒赵暮，日后出现在陈可文稿中的赵暮是魅力四射的，同时带有东方女人那独有的内敛与谦逊。
　　那晚并没有发生什么，陈可知道一切的罪恶没有开始的可能，赵暮太过神圣，陈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其遭受玷污。
　　翌日一早，下着漂泊的大雨。赵暮出了公寓，便看见陈可在楼上的窗户后面和自己道别，陈可穿着她那件修身的睡衣，略带睡意的脸庞强挤出的笑容让赵暮发笑。其实陈可一直想开车送赵暮回医院，但是赵暮婉拒了，她并不想再占有陈可多的时间，她其实是害怕麻烦。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害怕别人麻烦自己，害怕自己麻烦他人。
　　而后很久，赵暮想起这段往事，在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时，方才逐渐成熟起来，她清晰地认识到那时的自己对陈可是有了情绪依赖，她害怕再次的过度接触，有一天陈可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自己的生活，赵暮会再难适应。
　　赵暮正准备离开，忽看到陈可发来的短信，他们那常年不曾亮起的对话框：你放心，阿姨会没事的。
　　赵暮在笑，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而后的一周，陈可邀请赵暮来到她在芝加哥的工作室玩，虽说在大洋彼岸，陈可对于她工作室的陈列布设都非常具有东方韵味。进门迎面就是一座小型瀑布，沉光布设于底部，显得多了几分禅意。屋内灯光统成暗调，赵暮觉得过于阴郁与沉重，但陈可似乎很喜欢这里，从进门的那一刹那，赵暮仿佛看到了陈可卸下了白日里的盔甲，这里是她可以肆意生长的家乡。
　　：“有时候他们会过来，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不为别的，就为了热百能有他们的一席之地。”陈可在暗处，默默地，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赵暮回头，她知道“他们”是指和陈可合作的那些rapper们，但她此时并不想顾及他人，她想要寻找陈可。
　　：“出名真的很重要？”赵暮被自己的天真逗笑，她原以为的嘲弄并未如约而至，相反陈可平静地笑着，走到她的跟前，把她领到又一处隔间内，隔间是软包，像是录音室，但却没有各种制作音乐的设备，只有一台音响，赵暮不解。
　　陈可却操作起了电脑，开始放起一些音乐：“因为总要生活嘛，总是屈居于不温不火的状态，势必要与泥□□沉，随之销声匿迹。”
　　陈可说的话使赵暮恍然，她耳边划过浓重的贝斯声，亦如今晚的夜。只不过夜晚是随和的，这声声入耳的乐确实带有极强目的性的产物。
　　：“你可以理解它为世俗，一百个人有一百份世俗，但总有那个一百零一。就像是中国人口中的，他会是飞上枝头的凤凰。”陈可靠在软墙上，似乎在欣赏着音乐，欣赏着她押的注，她时不时撇过去看赵暮，后者仿佛离她越来越远，逐渐在视野范围内模糊散去，陈可没有醉的，也没有依赖药物，可她就是产幻，是赵暮还是自己写的词，抑或是这个demo，陈可不得所知。
　　她其实也不想的，她快步上前拥抱住赵暮，后者显然非常惊讶，可却没有躲开。
　　陈可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赵暮的后脖颈化开：“我身边再没谁了，赵暮，你可别走了。”
　　赵暮回拥住陈可，就在此刻头顶的光晕逐渐走向晦暗，音响传出的鼓点直击人心，赵暮仿佛今晚就要沉醉于此，与世隔绝。
　　就很复杂。
　　芝加哥的季秋留不住人，众人散去，就必将回归到普通且枯燥的生活。
　　陈可一直以写作为伴，几年下来回望，自己的手稿却只减不增。那段时间她似乎看不到前路的希望，如此渺茫。那年冬天，陈康的话语却始终成了陈可夜半惊醒的推力，自己要走到哪里去？陈可其实好生迷茫，如今约定沉去，陈可只希望自己能早日获悉端珩走向自焚的原因。或许人，有时候就是要这么个信念，敦促自己去完成一些事情，才能柳暗花明。
　　看不见遥遥光明的路真的难走至极，这个时间周期太长，陈可心急如焚也无实质性的用处，顶多在夜晚无人的街道怒吼两声，却也无法平息自己失意的愤懑；偶尔提笔写上几千几万字，也都只有寥寥过客旁观，甚至不发一语。

　　那日在芝加哥工作室里，给赵暮放得那曲的制作人叫Joe，生于芝加哥，六岁就开始接触乐器，一路走到这里，成为芝加哥小有名气玩drill的人。当时陈可在芬兰认识了这样一名年轻的producer，便一路跟至于此。
　　Joe很喜欢陈可在芝加哥的工作室，充满东方韵味的茶盏灯调使他一度情陷深里，天天呆在陈可的工作室里品茶作曲，活似青城山上的老道士。
　　陈可得知Joe路演爆火的消息是在温布尔登。
　　那月恰逢她毕业，前前后后处理的事情如山海，许多消息邮件都石沉大海，只有这一条，在发出伊始，陈可便神奇得关注到了。或许有时候很多东西都是冥冥之中，Joe邀请她来纽约参加一档访谈节目做嘉宾，陈可认为这其实是个好机会，处理完手头要紧的事情，便直接飞了过去。
　　现在想想一路走来的种种，陈可总是能在不幸中寻得一处良机。这时的陈可不知道是，再过数月，她就能真正去到自己想要走到的地方。那时的陈可仿佛看到一个全新的领域正在朝她招手，她能看道名为未来的事物正在朝她奔涌而来。
　　登上舞台的前夜，陈可坐在窗旁，窗外车水马龙，在这最繁华的中心地点，陈可却莫名生出了荒凉之心，她往后看，竟是有一团黑色的迷雾要吞噬覆灭她，她认为暗处总有些东西在贩卖焦虑，才会致使自己如此，她想，她要着手开始准备与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