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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直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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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说要给我挑个好媳妇儿。
我没有意见。
说不定我的归宿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不仅能圆二老的梦,我也不用再困扰怎么能合理地留下来。
两全其美。
不过,我唯一担心的是,人家姑娘看到我整日痴痴呆呆,游手好闲,并不愿意跟我。
兴许我尽早找到谋生的出路,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于是我跟着杨三猛下地,学他插秧种田。
杨三猛一边欣慰,一边又很是心疼。
他不想我跟着他受苦。
我看他两脚泥,自己也是两脚泥,不觉得哪里有什么苦的。
凭借双手劳动得到的东西,不论是否有所收获,都该高兴。
勤劳,是永恒的美德。
不过,这也就导致妈每每约来家里的姑娘,总是看到我一身泥泞地进出。
她们纷纷好奇:“不是说脑袋不灵光吗?居然也能下地,这不挺好的么!”
于是,就造成了她们都对我很满意的虚假繁荣。
我妈要挑花眼了。
她把姑娘们的照片排在桌面,看着发愁:“没想到都喜欢,这让大宝娶哪一个好啊!”
我下地回来,累得倒在躺椅上呼呼睡不醒,也没办法帮到她。
杨三猛就说,等大宝醒了,选一个合眼缘的。
结果没等我醒,先等到了杨朝路。
他风尘仆仆地一脚踏进门槛,看到我睡着,到嘴边对我妈的质问给咽了下去。
杨三猛和我妈看到杨朝路回来,都愣住了。
要给我娶亲这事儿可是完全瞒着杨朝路的。
谁知道,合适的人选还没定下来,人就不知在哪听到风声赶了回来。
杨朝路对杨三猛说:“叔,这事儿不能这么做。”
杨三猛默然。
他几乎想到杨朝路会说起我爹,已经皱眉想回避。
谁知道,杨朝路扑通一声跪在了两人面前。
这几乎吓到杨三猛和我妈。
杨母辞世时,杨朝路都没这么大动静。
他稳妥得仿佛是个历尽沧桑的老者。
但此时此刻,杨朝路完全情绪外露,心力交瘁地乞求两人,不要再继续为我寻妻。
我妈第六感敏锐。
她问:“朝路,你先起来,有话直说。”
杨三猛也后知后觉地盯着杨朝路,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杨朝路没有起身,只说:“婶子,我妈跟你提过的那个人,就是大宝。”
我妈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她看着杨朝路长跪不起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最坏的可能,登时险些没站住。
还是杨三猛扶住了她。
杨朝路继续说:“我和他是大学同学,是室友。我妈病危那次,是他出手救急。我不仅仅是报恩,我就想要他这个人。”
我妈的血压已经高了。
她颤巍巍地到一旁坐下,捂着心口喘不上来气。
杨朝路一席话,断了她唯二的念想。
杨三猛也颇为不可置信。
他问杨朝路:“朝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
杨朝路默然点头。
杨三猛又问:“你要跟他一辈子?”
杨朝路依然点头。
杨三猛再问:“他如果拒绝你呢?”
杨朝路咬牙,说:“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杨三猛听得惊呆了。
他是看着杨朝路长大的。
他太了解这个孩子了。
但凡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就没有不成的。
而杨朝路对我的执着,已经不仅仅是下定决心这么简单。
我妈在旁边吃了点药,勉强回过神来,眼泪已经下来了。
她抱着跪在地上的杨朝路,说:“孩子,你有主见,婶子不怪你。只是咱老杨家的根儿,到这里就断了,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杨朝路抿了抿嘴,没有做声。
他既然说出来了,就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也收不回去了。
从他得知我有可能在村镇上,跟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女人结婚生子起,就回不了头了。
杨朝路清醒地认识到,他要把我据为己有。
我哪里知道这些,还四仰八叉地睡着呢。
最大的感受就是好像有人在耳边嗡嗡说话,却一个字听不清,眼皮也沉得抬不起来。
隐约间,我好像被人抱回了房间。
这个家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
我迷迷糊糊地努力睁开眼皮,看到面前的杨朝路,哼唧着笑了一声:“你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睡懵了,这个杨朝路居然凑过来,在我嘴上来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自己推了他没有,还是任由他这么做,就又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和杨朝路裹在一张被子底下。
我摸了摸他的肚子,有热乎结实的腹肌,确认这是一个大活人。
杨朝路被我惊动,勾着我的脖子蹭了过来,声音沙哑地笑:“陪我再睡一会儿。”
我挣了挣,说:“我要起来干活。”
杨朝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动静,想到一个理由:“叔说今天给你放假,专门陪我。”
我拨拉开他的脑袋,不死心还要蛄蛹,就被结结实实地蒙住了。
我眼前一片漆黑,四肢也挣扎不得,大恼:“你快起来!”
杨朝路还在我耳边笑:“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个小没良心的就这么撵我?”
我被他捂得晕头转向的,只是摇头摆脑:“没撵你,快起来看我种的地!”
杨朝路这才把我从被窝解放出来,托着腮声音拉长:“噢,怪不得这些天都不联系我,是忙着下地啊!”
我被蒙了一身汗,翻身下床就脱了上衣,连声应道:“不止这些呢,妈还看了好些个姑娘,要给我当媳妇儿呢!”
杨朝路从善如流地问:“有这事儿?你看中了哪个,让婶子去说。”
我讶然地回身,问他:“你都不羡慕吗?”
杨朝路看了一眼我的白肚皮,微微一笑:“我羡慕啊。”
我高高兴兴地坐回他身边,说:“那让我妈先给你娶,你生两个娃娃让我玩玩。”
杨朝路却起身打来了水,顺手给我擦起了腹背,笑意不减:“你喜欢小娃娃?”
我摇摇头:“不喜欢,跟我抢糖吃。”
杨朝路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那你不要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