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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擦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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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站在一旁看着儿子吃完饭,接过空碗就出去了。
外爷说这几天庄子上做粉条,家里也忙不过来,正好你妈来了,就让帮着家里干点活,你也别着急回去,在这里浪上两天了再说,顺便明天看看根有家做粉条,至于母亲没有给家里说就来娘家的原因一句都没有说,也不让问,还让晚上挨着自己睡。
天麻亮的时候,外爷已经在火盆里堆满了柴火,用洋火点着一根最细的柴火,小心地伸进柴火最里面,斜着头、眯着眼往火炉子里吹气,霎时,柴火越燃越大,自己也被呛的时不时咳嗽。
烟雾散去,外爷把炉子里的柴火芯子往一起拢拢,拿出自己千烧万炼黑看不出原色的泥罐罐,往里倒上水放在火芯旁边。接着顺手从炕边上柜里摸出两颗大枣,放在火炉旁烤,一边烤一边不停的转,不一会儿枣的香味弥散出来,外爷把烤枣放到手心里一搓,并撕烂放进罐中,茶罐中的水也烧开了,外爷把罐子往火炉边一拉,从身侧拿出一包用黄纸包裹住的茶叶,慢腾腾打开,抓了一把小心翼翼放进罐子里,又从火炉边的干柴上折了半截细木条,插到茶罐子里不停的搅啊搅,戳啊戳,弄完又把罐子推近火芯旁,罐子里的泡沫溢出来了,咕嘟咕嘟溢了好几下,爷爷习惯性的拿起茶罐往杯子里一倒,端起杯子放到鼻子旁闻了闻,顺门泼了出去,这是孝敬土地爷的。
接着第二罐又好了,同样的动作,外爷喝了起来,第三罐时,顺手从火炉上把提前烤上的馍掐一块放进嘴里细嚼,就这样第四杯、第五杯……有的时候可以喝上两个小时。
“三大,起来了?起来了就弄走哈!”这是根有在大门外喊外爷给他们家做粉条的声音。
高德堂已经在厨房吃过母亲做好的早饭,跟着外爷一起去了。
外爷陈满顺是远近闻名的打粉条匠人,他有着一手独到的打粉手艺,冬闲时许多人家都要打洋芋粉条,他走到谁家,主人会第一个将他让到炕上,点上煤油灯,装上满满的一锅水烟。
等老汉美美地抽上一锅水烟后。
根有说:“三大,那咱们就开始!”
“开始!”说着话,陈满顺已经起身下了炕,穿上老布鞋子,喊上高德堂径直走进厨房。
洗完手,系上围裙。
厨房里几名壮汉一起围着一个大盆,一手握紧拳头捣向用面糊调和而成的面团,已经把洋芋粉搅拌的表面像丝绸一样光滑,掰开里边有针鼻那样大小的孔,粉已经和好了。
陈满顺接过漏勺,熟练地抓起一团和好的粉趴进汤勺,一手握着漏勺把,另一只手敲打着漏勺的中间,粉条很听话的就漏下来了,这个过程叫漏丝,粉团放进漏勺后要不停地用手拍打,使粉团经漏勺孔眼均匀下流,逐渐延长变细。
四尺大锅里烧开的水牡丹花盛开许久,粉条沉入锅底糊化后再浮出水面,一壮汉用长长的特制筷子从大锅里往外捞粉条,顺势再放入冷水中降温,另一壮汉不断摆动,直到粉条松散成条,用一根拇指粗一尺长的小木棍挂起来,旁边人接过提出架在院子里提前搭好的架子上面,左右的亮晶晶的粉条就这么出来了,晶莹剔透,非常诱人。
远远望去,那些细长、软和的粉条如同一条条丝带飘在风中,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陈满顺和帮手们重复着多年不变的动作,直到盆里没有一点粉团。
高德堂就这样跟着外爷给两家人帮忙做了三天的粉条。
家里只剩下芳芳与高生有老汉两个人。
高生有是个精壮的男人,平时尥蹶子的驴在他的调教后会老老实实,他爱惜牲口,有一点小毛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晚上去给驴上夜草,发现一头驴走路有点跛,一早就拉出来检查,发现驴左前蹄里面,不知被什么利物刺伤了,长时间没发现,已经沤烂了,不断流出沾着血丝的脓水。
将驴栓在木栓上,回屋找出小刀、铲刀和短绳,在磨刀石上将铲刀磨了磨,右手拇指腹在刀刃上试了试,感觉合适了,拿上板凳径直走到驴跟前。
他将驴缰绳栓到最短,用两根短绳分别控制住两条驴后腿,不让它有转头和尥蹶子的机会,随后拿着板凳放在驴子前腿边,弯腰使劲提起驴子左前蹄,把蹄子放在木凳上,用膝盖顶住驴腿,左手按住驴蹄,用铲刀在蹄子里不断掏弄,驴子不断摆着头,但还是很配合,老汉动作娴熟地修薄蹄甲,最后铲掉蹄边缘多余的部分,依次修剪完其他三个蹄子后,生有老汉围着驴子转来转去,发现蹄子都一边高,满意收拾好工具和板凳,将驴重新牵回圈里去了。
平日做这件事至少需要两个人同时帮忙,可这老汉一个人就搞定,足见他身体的强壮。
从上次倒尿盆时撞见公婆的颤抖,到这一会一个人剃驴蹄,芳芳有点迷恋,一旦思春和欲望闸门被打开就再也关不住了,更何况是一个守着活寡的寂寞女人,竟然病态的渴望起身边的这个男人,尽管这个人是她的公公。
她发觉自己陷入一种灾难,脑子里反覆着给公公的影子,她拉着风箱烧火做饭时,脑子里清晰地映现出公婆在一起的情形,公公有着驴子汗息一样的气味。
晚上做了两个菜,给公公热了两角酒,给公公端放到炕桌上,公公还没有上炕,腿掉在炕边上坐着,将菜和筷子从木方盘子里拿出的瞬间,芳芳故意往公公身边靠了靠,然后又有意无意地用胸部碰了他一下,高生有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芳芳又碰了一下,将盘子放在炕的一边。高生有转过头看着芳芳,芳芳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故意扭了一下上身,凑到公公耳边说:“今晚,婆婆和德堂都不回来了吧?”言语间尽是挑逗,高生有的头部开始冒汗,慌忙中一只手触到儿媳的手指,儿媳不仅不躲避,进而用左手攥住了阿公的手腕,他一下子醒悟过来,一把抱住芳芳,一只手已经滑进了儿媳的胸膛。
高生有把芳芳成了自己的老婆,极尽释放,甚至把嘴凑到芳芳脸上。
芳芳回到自己的炕上,刚才的那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没有感到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