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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紧绷 ...

  •   陆凌头发都没擦,光脚踩在地面上,正仰着头,伸手在上床边翻衣服。许漾开门的时候,他毫无防备,肩胛骨、脊背随着声响略微紧绷,但那股少年特有的气息却近乎张扬。

      许漾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走神的瞬间抱着的书全掉了。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宿舍楼显得格外突兀。

      许漾:“……”他更心虚了。

      他们几乎同时蹲下去捡,或许是动作太大,陆凌腰上的浴巾掉了下来,砸在许漾捡书的手上。

      陆凌:“艹”

      许漾:“……”

      一股电流从下.体蹿上全身,热气漫灌上来,许漾脸红了,不,是全身都红了。

      他书也不要了,冷着脸起身出门,并把门砸上了。

      他觉得他们都应该静一静。

      陆凌被这人的反应弄得有些懵,心说都是大老爷们害什么羞,搞得他好像流氓似的。

      他想把人叫进来,但想想许漾红得快要掉色的脸,还是算了。

      但那一瞬间,许漾的紧张和失措似乎有点……

      可爱?

      他蹲在地上,理着书,觉得自己着实有病,又沉沉地笑了起来。

      他耐心地帮人把书理好,又整理好着装,正想跟外面的人商量商量进门,然而门外已传来声响。

      上楼的是同寝室的王胖子和徐纠纠,王胖子是社恐,社交恐怖分子,一上楼就用恨不得全楼道都听到的声音吼:“诶!许漾?你怎么站在外面?被我凌哥赶出来了?”胖子和陆凌一个班,知道他翘了晚四回来洗澡,一句很正常的话,生生被他吼出了一股江湖气。

      许漾:“……”

      三人进了宿舍,陆凌换上了附中正装校服的白衬衫,或许是终于意识到了有伤风化,他扣上了所有扣子,袖子卷到了手肘,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正在刷着某本题集,一股斯文败类的气质呼之欲出。

      许漾自认为自己没眼看,拿了衣服就进了卫生间,结果里面更要命。

      陆凌刚洗完澡,氤氲的水汽还没散,地漏处还有残留的泡沫,空气里是无法忽视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充满侵略意味,但并不令人讨厌。

      许漾满脑子都是陆凌突出的肩胛骨,深深凹陷的脊柱,腰很细,还有明显的腰窝,艹!他匆匆脱了衣服,走到喷头下面拧开了冷水,还是最大档的冷水。

      即便只瞟了一眼,许漾还是看出来陆凌做的那本题集和他白天做的是同一本,只是那本题集都是些各省历年的高考真题,难度偏大,陆凌这种补习班的小同学做明显不合适,也无法快速提分。许漾想着如何侧面提醒他一下。

      离熄灯还早,王胖子在翻零食,刚才还一人分了一包魔鬼辣鸭脖,许漾一向不太喜欢这类东西,但架不住胖子太热情,他不好拒绝 ,就收下了。

      徐纠纠抱着一沓卷子,磨磨蹭蹭地挪到许漾身边,好几次想开口,看到许漾在走神又怂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后还是许漾先开口:“怎么?有事?”一如既往地冷酷,纠纠更怂了。

      “额……那个……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这……”
      徐纠纠本名许氿洋因为本人处事太过纠结被胖爷赏名徐纠纠。

      “哪题?”最后还是许漾帮他问的。

      纠纠略有些忐忑的指了某道压轴题,他是实验七班的,王玺也就是胖爷和陆凌是补三班的,比他还够呛,所以就算不熟,就算许漾看起来不好相处,他也只好来问他。

      好在许漾只是看上去不好相处,他还特意找了支铅笔讲,速度也有意放慢。

      ……

      “所以,按照我们之前求得的区间,两个答案应该舍哪个?”

      “嗯……”纠纠皱着眉,不一会憋红了脸。

      空气凝固了很久,连胖子都替他们尴尬:“这么变态的题,一定不会考。”

      许漾动用最后一点耐心等他回答。

      “当然舍一啊,你上面不是求过区间了吗?”陆凌也来救场,他就睡在许漾上铺,刚刚许漾讲题的时候,他还在刷那套坑爹题,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许漾看了他一眼,表示肯定。

      “你哪点不会?是分类讨论那里,还是不会用区间求值?”陆凌又问。

      徐纠纠憋了半天,指了指某个步骤。

      许漾:“……”合着大爷你开头就没听懂?老资后面还讲的多认真,你遛狗呢?

      眼看许漾要杀人,陆凌赶紧重新给纠纠讲了一遍,又点了几处难点,让他自己回去看。

      许漾沉着脸继续背文言文,总感觉哪里不对,当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初秋清晨,天气有些转凉,但并不冷,窗外飘着细密的雨丝,雾蒙蒙一片。

      考场里很安静,但又有些闹,笔尖划过卷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监考老师的高跟鞋有节奏的踩在地面上,节奏有些单调。

      题目难度确实大,但对许漾来说刚刚好。

      但是拜陆凌所赐,许漾昨晚洗的那个冷水澡还是遭了报应,从早晨睁眼开始,他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应该是发了低烧。

      第一场语文,从选择题就可以看出难度不低,字音字形全是易错字和生僻字,拼音不好的许漾不想承认自己第一题就选不出来……不过他还是把基础题的时间控制在十五分钟以内,大小阅读三十分钟。

      第二场物理,几个大题和压轴题都是刷过的。到了第二场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开始打手势,作暗号,传纸条,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最后十分钟的时候,监考逮到一个把公式写在橡皮上的——大考作弊,记过处分。

      中午的时候,许漾屈尊到食堂吃了顿饭,食堂的菜色一向一言难尽,但一到大考还是会加点餐。只是人还是太挤,一个个吃饭像牲.口抢食。

      下午第一场是数学,没把握好时间,附加题只匆匆扫了眼题目,就开始做,第三小问毫无头绪。

      ……

      晚上最后一场是英语,附中一向像鬼催命一样,就算是大考,也要当天解决,换场时间也只有五分钟。

      附中所有考试不论大考小考,都要求统考统批统发,所以老师们的阅卷速度奇快。

      考完第一天,班里一片死气,毕竟疯了一个假期,谁心里都没底,包括许漾,他语文第一个选择题还是错了,到现在都还在耿耿于怀。

      这种气氛一直维持到第二天。

      一般来说,以附中的尿性,第二天肯定出成绩,但杨茜那连个屁都没有。

      语文课下了,高炀被语文老师徐美霞叫去办公室,她要他解释一下为什么《边城》的作者是老舍。

      高炀是跑回来的,办公室和清北班教室就在一个楼层,可他回来的时候居然冒了一层虚汗。

      许漾还在纠结数学那道附加题,换草稿纸的间隙里,他一抬头就看见高炀魂不守舍地看着自己。

      许漾:“???”

      高炀:“……!……!……”

      他欲言又止,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说,怎奈物理老师钱进已经杀进教室。

      他们班这次物理考的很不好,“闲了一个假期,脑子都闲退化了吗?还要让我说几次?化单位、化单位、化单位!…………”

      许漾手下的草稿纸又划完一张,他总是把自己游离于人情冷暖之外,周围人的情绪从不会影响到他,高炀也好,钱进也好,或者是其他什么人,都只是他刷题间隙里的一个插曲,他要做一台冷酷的刷题机器。

      下了物理课,高炀转过来,痛心疾首地问他:“许漾,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许漾:“……”

      “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既然不是谈恋爱……那你是不是和你家老陈吵架了?”

      许漾:“……”

      “老大,漾哥,你是我亲哥,你……”

      “有什么屁赶紧放!”

      高炀又纠结了半天最后壮士割腕般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这次开学考年级第一是谁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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