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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击空明兮溯流光也 ...

  •   击空明兮溯流光也
      话说墨律师带着颜诩墨前往京城城郊处见许别尘,也是为了和连蘅碰面;此时白空明和姬垒才刚刚到市区,至于白涟,他只是送他们二人到车站就回三山了,去处理柳岸茗正式到医院任职的事情。
      “诶,对了,空明...”姬垒往前走了几步,随后愣了一下,回过头来有点结巴地问道:“明天你是不是还要赶回去上课今天是星期天...”
      他的结巴,此刻,多半是因为失落,但是不同于上次被秦老赶出邯郸时的那种失意的忧愁与愤懑,而变成了缠绕着些许真诚和羞涩的不舍,同时,他还在纠结,纠结于这样的不舍,在空明的眼里是否是一种别样的幼稚。
      在此插一句闲白,如果这算得了幼稚,那么,方才准备赴京救友的花允荣就简直是天真冥顽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很显然,不是。
      白空明见他这般,跟上前去挽着他的手臂,答道:“我教的那个年段,上周期末考,放心。”
      “哦,但是我可能得办完事再走诶,也许,要待到明年的夏天...”姬垒看着她嘟囔。
      于是白空明瞥他一眼,将自己的手移开:“你行不行别装了,小学生都没有你这么粘人的。”
      “嗯,行吧...”姬垒说完学着她用余光扫了一眼,但是他的目光里丝毫没有锋芒,反而还给人一种腼腆的感觉:“只要你不觉得烦就好。”
      “好了啦,我可以陪你到过完年。”白空明边走边说:“你那么没安全感,没我在这,岂不是得天天哭着打电话找我,都快烦死了,那还不如杀了我。”
      “对不起...”姬垒一听她这么说,立刻诚恳地回她一句话表示歉意。
      其实他在心中暗喜。
      白空明笑着摇了几下头,以表示没有关系,又对他小声地说道:“我用词很暴力?”
      “有点吧...”姬垒回答:“不过,你这是真性情。”
      “你少乱夸人!”她嗔怪道,说完咧嘴一笑,两腮上微微泛红,这一笑,还将那一双流露温情的丹凤眼变得越发迷人。
      再看他时,他早就因为方才腼腆的延续低头看路,思索了须臾之后喃喃道:“你叔会担心的,再说,你如果讨厌我的话,回去也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谁讨厌你?”于是白空明也开始了言语上的卡顿:“再胡说,可要真的生分了啊?”
      她心中想到:“哼,都怪你,我也嘴瓢了,这下才是合你的意了呢!”
      “空明,别犟了,我们暂且留在这京城,好好地过个年,好吗?”姬垒见状劝道:“再说了,你哥和那个谁不是也在这里吗,在伤心的时候,还有我。”
      “不就是因为陪你才来的吗?”她说,说罢好像赌气似的嘟着嘴:“不过,你说的也在理,还有,你说的那个谁啊,她叫连蘅,她也是,天天说点话唯唯诺诺,老实巴交的,死脑筋。”
      他回应:“无可否认你俩玩得特要好。”
      “对呀!”白空明又一次露出她那排小白牙。
      话休繁絮,两人有说有笑地找秦南辕去了。
      这秦老已在道观待了许久,被他们找到时他和许望尘各自搬了把木凳,对坐在门外,就郊区城镇化趋势唇枪舌战,可谓唾沫横飞,不可开交。
      “垒垒,你来得正好!”他转过头说:“这老道,为师劝他不得,硬是拿什么保护生态环境做理由,拒绝京郊城市化的进一步发展和京城的城市职能向邯郸的合理分散。”
      “师父先别急,有何吩咐?”姬垒见秦南辕如此无措,就这样答道:“秦达忧还没回来?”
      其实,他也着急,只是不太习惯将此类情绪表露出来而已。
      “是哦,你提醒了我,他说去修教学楼,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回我一条信息。”秦老如梦初醒一般。
      他在那天“辞退”姬垒之后便启程到此,真的连秦达忧的影子都没见着,更别说他的消息了。
      易南柯站在旁边补充道:“但是他好像给我打了通电话,说是楼快建完,转行经商去了。”
      原来那易南柯,本来是打算跟秦老一同至此的,结果因为姬垒回三山一事耽误,只比他们早了一些到,途中就接到了他自己所讲的那通电话。
      秦老闻言,心中有如气炸。
      然后,他只丢给对面的许道人一句话:
      “道长自己看着办。”
      许望尘也丢下一句话:
      “学究,你若坏我道观,后果自负!”
      白空明和姬垒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转眼到晚上,月光平铺在了道观的瓦顶上面。
      一旁的小木屋里,紫檀案照旧被弄翻,许老道长的文件又是散了一地,被那红衣贼人自整出一叠来抱着跑了。
      要说起这位贼人,却神速一般逃到京城的法律援助中心,他并不是要自首,上了几层楼,轻手轻脚放下文件,一点东西不动,抬脚就想走。
      随着一声开关的响声,灯唰的一下全亮了。
      “允荣?”
      说话的正是之前和许望尘下象棋的姑娘。
      “无为姐姐,你的文件怎么落在道观里的?”花允荣边挠着头边说:“我给你找来了。”
      “不要给我起外号...”她接过文件说:“我叫文灵。”
      他提醒道:“你说过可以这样叫的。”
      “哦,这样啊。”文灵说:“可是,现在大晚上的,你这样过来,被误会了怎么办?”
      “没事的...”花允荣说完,抬头注视她左眼上的眼罩:“倒是姐姐你的眼睛...”
      她听到此处,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只是上班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其实,最近在京郊游荡的那群混混们,从前都和文灵是老乡,住在岭南的乡下,那时候她还只能算个穷书生,说来也没什么大的恩怨,因为她那时是读书人,又整天冷着个脸,他们不敢去欺负她,只是,这几个人实在劣迹斑斑,极大程度上扰乱了社会治安,毕竟干些什么事出来?是破坏公物,乱倒垃圾,打架斗殴以及校园暴力没有一件不曾干过,给村里人留下了一抹极其乌黑的记忆,包括文灵。
      自从那村变为了一个小城,混混们便觉得待不下去了,而她考取功名立誓铲除此等恶行,混混们听闻消息,就顺势到京郊为难她,这不,正好近来京城治安不太好,有群居民合伙向法律援助中心求助,但是没人回应,只有她稍微好说话一点。
      那伙混混一见是她,急了,便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就是一顿狂扁,头目更是趁乱一拳抡在了她左眼上,鲜血淋漓,恰似满地落红,那时正是深夜,还下了暴雨。
      翌日凌晨,文灵被送去抢救。
      当然是救成了。
      昨天刚从医院回来。
      她却说,是不小心弄的。
      但是此刻,花允荣还不知道真相,可是这话说得,让他特心疼。
      “姐姐跟我回邯郸可好?”他问。
      文灵看向自己的桌子:“我还有事...”
      “不是还有许先生在这吗?”花允荣继续:“再说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文灵不说话。
      “我还想和你一起唱你最喜欢的歌,还想带你去锦官城看花海,还想看你变成白头发的老太太,到时候,我就和你一起晒太阳去...”
      她突然冒出一句:“允荣,你别天天就知道用排比句煽情。”
      “然后呢?”花允荣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
      “我和你回去。”
      转过天来又是一个早上,许望尘见屋里的文件丢了一半有多,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大笑起来。
      正笑着,门外走过两个道童,一起斜了他一眼嘀咕:“许老道长笑些什么,奇奇怪怪!”
      “叫,叫我许大将军...”他依旧像喝醉了一般笑着:“你俩懂些什么,还不是得听我的?”
      说罢他将那两个道童赶走。
      在后来,老道才听人说他们那天是离了道观,去市区的街上晃了几圈,买了好些吃的,并且足足有一整天不理他,远远地遇见他,都跑了有六百米远。
      现在还是说回文件被盗的第二天。
      “走运啊,文灵姑娘,大难不死?”弄走了道童,他甩过房门,继续喃喃道:“那堆破纸,我原以为你死了,才拿来,没想到啊,昨天下午那么的主动,自己搬回去了。”
      许道人说到这里,咳嗽一声,随后压低了声音,吐出几个字来:“也让我知道了...你活着...你,有野心地活着。”
      “唉,这人,怎么办...”许道人狂笑的同时,秦南辕坐在家中的方桌前面叹道:“秦达忧这个孽障东西!”
      对面是易南柯,他听后也抱怨道:“是了,真是糟糕,见利忘义,话说回来,秦老,利益这东西,纵然人人都说是好的,可是呢,真相是,它好个锤子。”
      二人正气着,姬垒带着自己来京城之前画好的图纸踱步进门,随之而来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气息,再看他脸上,依然是那腼腆的微笑。
      并不是不合时宜,而是略带歉意。
      “呃,对不起,师父,姬垒来迟了。”他说。
      易南柯先站起来问道:“你觉得怎么办?”
      “我们...一起商量吧。”他皱着浓眉想了一小会,随后抬头答道。
      在他说完之后,易南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秦老几乎要对他们两个投来大失所望的眼神。
      “垒垒,图纸拿来,我看看。”秦南辕说着便伸出手来,他说话的声音这时候低沉到令人压抑。
      于是姬垒将图纸双手奉上。
      “师父,你看如何?”他等秦老看完之后,缓慢地说道:“连接京城和邯郸,不必大肆改造,合并城区,而是先得完善京郊靠近邯郸处的交通网络,并合理规划,尽量减少修路可能占用的林地面积,让两座城池之间加紧交通上的联系,就有可能实现城市发展方面上的联系。”
      “这...为师也想到了。”秦老似乎不敢承认他的疏忽。
      “修路,这是最基础的措施啊,秦老你这都...”易南柯见他这样,有些诧异,但是刚说到一半就被姬垒捂住嘴了。
      他不想再让师父为难了。
      “姐姐,我说你啊,这法律援助的事业,能把你逼成南宋末年的文天祥丞相不成?”与此同时,花允荣对文灵反问道:“你何苦呢?”
      他们两个正在回去的路上。
      “我,我那不是故意的...”文灵回答得略显无辜。
      花允荣笑了:“今天早上四点多钟就起床打电话给我,还不吃早饭,不是故意的?”
      “这不,要回去了,我兴奋...”
      “你对面是我,我是允荣,不是许别尘,请文灵大人您说个实话。”花允荣面露愁容。
      “好吧,这是因为我的工作习惯...不好,还有,其实我讨厌你这么奉承我。”
      “嗯,我刚才确实说了难听话了。”他说:“我唱歌你听?”
      “好呀!”
      只听花允荣深吸了一口气,以轻柔的声音唱道:
      “(唱词)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得先——闲凝矣,声声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得圆,(念白)啊,好姐姐!”
      文灵听后把手一拍,惊喜地看着他:“哦,牡丹亭!”
      “是了。”花允荣说完伸手抱她。
      文灵躲开。
      他这才反应过来:“哦,忘了,你伤还没好透...”
      再说姬垒,他和师父商量完图纸的事后,就帮白空明买年货去了,毕竟,年关已近。
      许别尘却在单位里呆坐着,眉头紧锁。
      他对面是颜诩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击空明兮溯流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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