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一入京师机深似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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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京师机深似海
话说柳岸茗得到白涟的许可，将在他回来后离开诊所，正式到医院任职，同时，墨尚潜和连蘅他们也赶到京城，并通知颜诩墨前去献计献策，以防万一，这就是说如果海武卿又找借口说事态有变，以此劝退连蘅的话，至少他还有一点可能帮忙说服海先生，或者，给连蘅想好一条全身而退的路。
“喂，诩墨啊，你在哪处啊？”这会连蘅已经去办事了，墨尚潜正在给他打电话。
另一边颜诩墨边抬头看着天空边说：“墨先生，你猜我在哪？”
“猜不到...”墨尚潜尬笑。
“我到车站了，别急，等我。”说完这句颜诩墨就挂了电话打算直往京城的城区来。
其实这话讲得令墨尚潜感到诧异，心说：“这小子不是在三山吗，他怎么知道我要叫他来的”
却说那陶不归这些天里和花允荣在邯郸，每日讨论如何作曲，觉得是十分的投缘。
此时老陶正无聊着呢，独自在家看电视，忽然听得一阵颇有节奏的敲门声，应该是门外那人双手并用地敲才会弄出这种声音的，他一开门就见花允荣，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头上还在冒汗，带着一脸愁容，身上所穿的暗红色风衣都被汗湿了好几处。
陶不归先是惊愕，后来竟然担心起他会不会冷到了。
他把花允荣扶进屋里，随即问道：“出啥事了？”
花允荣依旧只是喘气，过了一会才勉强回答道：“我...要去京城一趟，救...文无为。”
“文无为是谁啊...”老陶一边给他倒水一边嘟囔。
“她是...我朋友，那个...司法部门...许别尘...许先生的...同事。”他断断续续地说：“最近，有人说...京城郊外，有许多...拉帮结派的...小混混，我正纳闷，就收到在那边的亲戚的短信，说是她工作的时候...遇了意外，被那群小人砸伤了左眼的眼眶。”
陶不归拉他坐下，接着又顺便凑近了问，手颤抖着，眼神似乎带有一丝担忧；“你自己去吗？”
“对，我不麻烦你。”花允荣说罢给自己添上一杯水，语调依旧急促。
但是老陶的表情并没有变得凝重起来，反而很平静，点了几下头，随后笑着问道：“你此去，能没事就好了，答应我几件事好吗？”
“什么事啊！”花允荣疑惑地嚷道。
“不许找借口不回来，回来之后，得跟文无为高高兴兴地来这找我，咱们聚一聚便好，不许满脸眼泪，哭得跟个啥似的。”
花允荣嘴上应道：“这多容易一件事啊，行！”
这，是他第三次去京城了，前两次，应该都是去找文无为。
他心中揣摩，陶不归应该是不想再看见熟悉的人再次音讯全无了吧，上次老陶遇见他的时候就说了，先前他所在的乐队里，鼓手杨城尘，也就是三山的律所派来的杨规的父亲，因为犯法被捕，乐队解散；之后便是杨规找他商量对策，意外失踪；更有那从事工程建设的旧友，因此遭贬谪...
陶不归对这些事情，所能做出的，也就只是留下几句悲叹而已，真的，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再说回京城这边，在墨律师急着找颜诩墨的同时，许别尘赶到郊区见兄长。
到了道观附近只听得悲哀的一声喊：“你，下了步死棋。”
“既然，被你将军是一定的，那么就算我的反抗再有效，也都是不科学的。”另一个青涩的声音说：“所以呢，许老先生，算了，我不和你玩了。”
那个年轻女子边说边转身走到旁边的草坪上，轻松地躺下。
“哥...”许别尘走近打了个招呼。
“诶，这个人不会下象棋！”许望尘转过头，回应他的同时还抱怨上一句：“还什么科学不科学的，烦死我了！”
在许别尘看来，他哥哥真的是一点都不像一个道士，杂乱而斑白的头发和胡茬，右边少了一截的眉毛，不苟言笑，却还是像以往那样身着西装，足蹬革履，整个人由内而外地好似布满了俗世的沉重。
“唉，真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啊——”许别尘心说。
“贤弟好久不见？”许望尘见他脸色凝重，就顺势打着招呼将他请进屋里：“走，咱喝酒。”
“这...”很显然，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足依然处在疑虑之中。
于是只见那老道人把许别尘连拉带拽到道观旁边的一个小房间一起坐下。
那屋子虽小，但是里面却整齐而丝毫不浪费空间地摆着各种家具，进来之后许别尘的目光就往屋子的一处角落瞥去，发现那里有一张紫檀桌案，上面竟然摞着好几叠文件。
他刚想开口查问，就见兄长靠在椅子上叹道:“现在啊，你看看，说去当道士的家伙里，还有哪个真的是道士的？不过在尘世待得烦了，寻个借口逃避而已，或是那些个面对现实敢怒而不敢言的人，暂时躲一躲。”
“比如...你？”许别尘阴郁地问。
老道听后马上把那桌上的文件收了搬到抽屉里，又叹了一口气，凝眉嗔怪道：“贤弟你又不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却也这样的乱猜乱猜！”
“刚刚那个姑娘，是谁”不曾想许别尘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一本正经地追问。
“那个，贤弟啊，这几天郊区附近出了一位贼人。”许道人转移话题:“隔三差五地到我这，抢夺文件，抢不成的话他必定弹琴扰民，事后总往你的单位去，你知道吗？”
许别尘再次沉下脸来“哥，我说那个姑娘，谁？”
“天天都在一处，你不认得？”许望尘笑了。
许别尘这下瞪大了眼睛，直嘬牙花子，面露怒色，一气之下踱步出去，去干什么？他找海武卿。
“这个...连蘅姑娘，加入海先生的团队，继续研究，意下如何？”他不久之后在海武卿平时经常待的一间工作室里问道，连蘅也在那里。
“嗯，甚幸。”连蘅听后先是从座位上站起来点头，随后将头抬起来，眼睛却是睁大，略显喜悦地望着海武卿。
她说完之后，只见许别尘和海武卿相视一笑。
说实话，她的灵动，让许别尘又想起了方才和兄长对弈的姑娘，他隐约瞥见，那个姑娘，生得眉清目秀，但左眼上好像戴着眼罩，受了很重的伤似的，下巴上有着一小颗痣，头上绑着很长的一条麻花辫，他在想，她如果笑了起来，一定比连蘅还要可爱。
不对，他和那姑娘应该认识，许道人不是说了吗，那可是同事诶。
可能只是在道观的时候，隔得太远，没能互相认出来吧。
只是这样想了一会，随后继续谈正事：“海先生可有其他条件？”
“除了请姑娘共享研究成果，其他的，应该没了吧。”海武卿说道。
“且慢，还有各种程序呢？”许别尘以较快的语速补充：“海先生办事真的是不拘小节啊！”
话说至此，海武卿一回头，尬笑。
回答出的东西也都是：“好，行，很对，可以呀、应该可以吧、可以呢，都听您的吧...”之类。
说实话，许别尘也不太喜欢惹得任何人变成这样，可惜。
所以他始终显得庄重而阴郁，心中痛哭流涕。
再说颜诩墨，方才转过车站外的第一个街角，就见一辆公交车飞也似的冲将出来，靠近车头的门没有关上，门旁边的台阶上站着一位油腻的中年，右手死死地握着一把折扇，左边手臂上绑着几本书，双脚抵住门，尽力维持平衡。
“怪人...”他想着，随即走过这条街，打车到市区。
由于刚才墨律师没有给他自己的准确位置，颜诩墨是真的不知道的去哪里找他。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他觉得，他认识的那位律师先生，是个看似云淡风轻，也就是悠闲，内在的本质却是拥有着案牍之劳形带来的堆积如山的压力的...
吃货。
这墨大律师，闲下来的时候，让人看到的在做的事情，颜诩墨认为，不是喝茶，就是做菜，再要么，找舒将璃或者连蘅，聊天去。
而闲下来的时候，包括等人。
所以呢，墨尚潜就这样在路边的一家出售茶水的小店里，被我们机智的颜诩墨找了个正着。
不过他没让墨律师当面遇见，而是先躲在了店外面的一处角落里。
“这个颜诩墨，怎么还不过来啊...”他听到墨尚潜坐在店里的一张桌子旁边慢悠悠地嘀咕：“我等得...”
“茶都凉了。”颜诩墨闻言，嘴角因为冷笑抽动了几下，低沉地补充道，想要趁他不注意蹿进店里，吓他一跳。
不想墨尚潜却先他一秒转过头来笑道：“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这么幼稚...”
这话没说完，颜诩墨就愣在门口了，他直勾勾地看着墨律师，眼神中飘过一缕夹杂着无奈的无辜。
“好了啦，都被我看到了，所以你可以进来了噻。”墨尚潜见他如此，就在往嘴里倒进一小口茶水之后，假装有一丝嫌弃地对他这样说道。
进去店里之后颜诩墨稍带怒气地问他“叫我来做甚？”
“我们等一下要赶去城郊，了解一下连蘅和海先生的团队具体的研究项目和研究方案，所长还让我顺便问一问许别尘先生有关京城郊外治安的案件和问题的处理方式，以便日后的协助调查。”墨律师清了清嗓子说。
“那就是说，你这段时间得留在这里。”颜诩墨猜道：“你为什么不可以像那个人一样推脱？”
说罢他指向店里的一台小型电视，正放着《水浒传》，刚好是那宋江逼着卢俊义上梁山做寨主那段。
“推脱又不好玩。”墨尚潜只是往他指的方向瞥了一眼：“况且我不想推，而且你想想，电视放的这玩意的原著里，那玉麒麟不是也没推成功？”
“那他是他，你是你。”颜诩墨说道：“别随便举例子，那是书里，再说了，你好自恋。”
“什么意思？”
“墨律师你没卢员外帅...”颜诩墨笑了，只是他没笑出声音来。
“你...真是的。”墨尚潜笑骂道：“走，见许别尘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一入京师机深似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