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尘缘事无休

3、第三章

　　“你这习惯何时可以过过脑子！”屈墨存看了看四周围，此时想避人耳目地离开已是不可能，拍卖会场的门已经锁死，拍卖会不结束没有人可以离开。
　　“恭喜甲字十号获得这两颗避水珠。”思索间避水珠已被莫棠一群人拍下。
　　屈墨存想着对策，郭白已经开始求神拜佛祈求今日不要拍卖夜明珠，过了数件拍品都是普通的宝物，黑集今日似乎并不打算拍卖那些个东海宝物。
　　“今日最后一件拍品是为了给明日的重头戏做一个开场，想必大家都收到了消息，拍卖会临时请入一批新拍品，本想留待明日再一道展现给大家，但黑爷说了，不能让大家今日白来一趟，所以临时将最后一件拍品改了，让大家得以一窥明日盛况之一二。”
　　台上，拍卖师点燃了一侧的蜡烛，屈墨存又见到了那个不久前还仔细欣赏过的盒子。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子完了，人赃俱获跑也没地跑，看来吾命休矣。”郭白哭丧着脸，仿佛已经被宣判死刑。
　　“慌什么，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屈墨存摁住郭白不断颤抖的手。
　　“这是一对世上罕有，不，是仅有的宝物。”
　　“世上仅有？到底是什么宝贝？”
　　“这盒子也不大啊，难道是什么宝玉吗？”
　　“若有人能拍下，在下这串玉葡萄，可一起赠送与他。“拍卖师打开了手里的盒子，一串青玉葡萄串静静躺在盒中央，散着淡淡幽光，自是价值不菲。
　　台下的人群似乎激动了起来。
　　“是何等宝物，竟用这等青玉来衬托！”
　　“起拍价是多少？“
　　“这稀世罕有的宝物，起拍价是一千两，喊价二百两起。”
　　“一千两？这么高？寻常人家几辈子才能挣得这一千两。”李冬惊呼，“那到底是什么？”
　　“莫不是什么稀世奇珍？”袁谋也很是震惊。
　　“两千两！”在一群疑惑声中，屈墨存缓缓吐出了一句话。
　　“还未公布盒子里的宝物是什么呢，哪个没见识的这便出价了？”袁谋虽没认出是谁在说话，不过也不妨碍他纠正此人的“不识规矩”。
　　“这盒子里是什么我不在乎。”屈墨存头都没有偏一下，“东西我要了，又何必告诉你们里边是什么。”
　　“两千二百两。”莫棠静静端详了那个盒子良久，也跟着出价。
　　“两千四百两。”屈墨存立即也喊价。
　　“两千六百两。”
　　“这......”拍卖师看向台下某处，收到回复后收回了准备开盒子的手，大喊，“甲字三号出价两千六百两。”
　　“两千八百两。”
　　“甲字二号出价两千八百两，还有人出价吗？”
　　“还不知盒子里是究竟什么，怎的出价便如此高？”
　　“不知，难道真的是什么宝物？”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三千两。”莫棠早听出屈墨存的声音，他不在乎盒子里是什么，但是他决不能让屈墨存拿到它。
　　“怎么办？”郭白着急地看着屈墨存，“那个莫棠好像知道我们想要那个宝贝，一直跟着喊价。”
　　“三千四百两。”屈墨存咬牙，这个盒子一定要拿下。
　　“莫少爷，我们今日只是来看热闹的，着实没有带这么多钱啊。”李冬低声说道。
　　“三千六百两。”莫棠皱眉，“你我的钱加一加，今日定要拿下这个盒子。”
　　“大家的钱加一加，最多也只能凑三千八百两了。”袁谋统计了一下大家带过来的钱，“喊价给不出钱者，可是会被丢到蛇窝里的，莫少爷三思啊。”
　　“怎么办，钱不够了。”郭白急的手里直出汗。
　　“四千两。”一个沉稳的男声在前排响起，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竟到了四千两？”
　　“那，不会是屈家大少爷吧！”
　　“好像是啊，他怎么会来这里？”
　　“不是说在仙门修炼吗？怎的会出现在这里？”
　　郭白探头望了望，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屈墨存一眼，没敢说话。
　　“屈墨庭？那家伙怎会回来？”屈墨存皱眉。
　　“过几日是屈老祖寿辰......”郭白有些无奈，这几日屈家老祖要过寿辰这件大事崧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也只有屈墨存了。
　　“这样啊。”屈墨存不甚在意，倒是看着莫棠那帮人没有再喊价，估计是钱不够了。
　　“可还有人再出价？”
　　自从屈墨庭出口，台下便一片寂静，无人再敢出声。想来屈家祖上三代名相，出过无数的名臣，如今虽已不复当年威望，但屈府大门至今还挂着始祖亲笔题写的牌匾，纵是当今圣上来见，也要在门口行过大礼方可入内。在这崧城，屈家的话便是作圣旨也不为过。
　　“怎么办，还喊价吗？”郭白看着屈墨存。
　　屈墨存摇头，“他来当这个冤大头倒也不错。”
　　“恭喜甲字一号获得这件拍品，今日的拍卖会到此结束。”
　　一件为了预示明日精彩之一二的拍品以四千两的高价卖出，最后也没让别人看见二一。
　　“现在去哪？”郭白和屈墨存出了黑集，往城里走。
　　“现在还太早了，你去找阿兴哥他们喝酒去，顺便帮我把东西带来。”屈墨存比了个手势，郭白一脸明了地走了。
　　“墨存。”
　　“大哥？好久不见啊。”屈墨存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果然逃不了。
　　“今日可有课？”
　　“有啊，这不正要赶回去吗。”
　　屈墨庭自小便聪颖过人、行为端正，一直便被视为崧城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神童，后来参加仙门测试，更是一举获得首席仙门入室弟子名额，全城皆叹。
　　这一对比，屈墨存简直是屈家新生一代的阴暗面，从小发育便比寻常孩童慢，七岁还不会走路说话，后来勉强学会走路，又独自跑进山里失踪了好几天，寻回来后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虽一夜清明不少，可惜又和城里的地痞流氓混上了关系，整日里不知在何处做些歪门邪道的事情，被屈老祖不知责罚了多少次。在城里其他百姓的眼里，他屈墨存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二少爷今日来拍卖会玩耍，可累了？”跟了屈家三十年的老奴鲁叔笑着递给屈墨存一个水袋，“待会一起坐马车回去吧。”
　　“行，马车比走路快多了。”屈墨存摆手，没有要水袋。
　　“过几日是祖父的大寿。”屈墨庭一袭白衣飘飘，举止端正，眉宇间似有仙气缭绕，“你可准备好了？”
　　“啊，大寿啊，我知道。不知大哥准备了什么？”
　　“你还未答。”
　　“我本来准备好了，不过，现在没有了。”屈墨存倒是无所谓，“反正大哥准备了什么才最重要，我只求不挨骂就好。”
　　“又胡说，若是今日我不来，你打算如何？”待几人上马车走了好些路，屈墨庭才把从拍卖会上拍下的盒子拿出来，“你与这个可是有什么渊源？”
　　“这个啊。”屈墨存接过盒子，趁机摸出藏起来的另一颗夜明珠，假意是从盒子里掏出来的，“大哥可见过这个？”
　　“粉色夜明珠，实属罕见。”屈墨庭接过夜明珠，“你如何得知？”
　　“黑集里的人告诉我的。”
　　“你认识黑集里的人？”屈墨庭想了想，“刚才与你一起那人？”
　　“酒肉赌场，市井民巷，总有能遇见的地方。”屈墨存把盒子关上，递给屈墨庭，顺手把屈墨庭手上那颗夜明珠拿回了手里，“这颗就归我了，钱让鲁叔给你。”
　　屈墨庭没有多说什么，接过盒子放下似乎还想说什么，屈墨存以犯困为由，一觉睡到家顺利给避了过去。
　　俩人对对方去往黑集的目的都闭口不谈，下了马车后，屈墨存跟在屈墨庭背后浑水摸鱼进了学堂，免去一顿责骂。
　　入夜，屈墨存躺在床上装睡，子时未至便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跑到山上，又从老头的窝里顺了不少好东西，才悠哉悠哉地往黑集走去。
　　“怎的来这么早。”屈墨存远远看见郭白手里拿着个包躺在树上数星星。
　　“哟，来啦。”郭白跳了下来，“这是阿兴哥给你的。”
　　屈墨存打开袋子，里面是三颗水珠，“靠谱。”
　　“欸，你去哪？”郭白瞧见屈墨存走的方向不是往屈府，而是往黑集。
　　“去黑集瞧瞧。”
　　“这大晚上的去黑集瞧什么？”郭白脑子一转，“你不会是想偷东西吧。”
　　“算是吧。”屈墨存把水珠收好挥了挥手，“你去和阿兴哥他们喝酒去吧。”
　　“欸，你到底要去干什么啊？”郭白跟上了屈墨存，“也带我去瞧瞧嘛。”
　　“大少爷，我们这是在做什么啊？”郭白小心翼翼地跟着屈墨存，这不是去第一个藏宝库的路，而是另一条他从未去过的路，“这条路不是说不能走吗？”
　　“嘘，这条路危险得很，若不是今日有万全准备，是断然走不得的。”屈墨存一边爬一边往旁边倒黄色粉末。
　　“这是什么味儿吖，好难闻啊。”郭白跟在屈墨存后头，被熏得差点窒息。
　　“驱蛇的。”
　　“蛇？”郭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里有蛇？”
　　“那黑老头在这个洞里养了成千上万条蛇，平日里看不见，你以为它们都待在什么地方？”
　　“不会吧，那我们现在岂不是被蛇包围了？“郭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些蛇就是那个黑老头的护卫，你见过护卫放家外边的？“屈墨存皱眉，驱蛇粉带了挺多，但也经不起这样耗费，如果这条路通往的不是另一个藏宝库，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自己跑进蛇窝这不是自寻死路嘛......”郭白嘟囔着，“那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另一个藏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