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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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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绿水,景色宜人。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他还真有点舍不得这地方。
跳上驴车,仲孙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不停捣鼓着。回想当初的约定,已经过了四年。也不知道,辛哲现在怎么样了。
仲孙:“算了,晚些和他通个信就成了。”反正,辛哲这些年养了很多的白鸽。嗯,味道还不错。
这四年,仲孙并没有呆在夏朝疆土之内。四年里,他走遍了其他四国的山川大地。包括辛哲现在所待的南泽,只不过两人没见面罢了。
“郁公子,为何不多呆几天再走?是我们有什么不到之处?”粉腮玉面的姑娘不安地看着仲孙,眼睛里满是难过。
“没有没有。只不过,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家看看。前些日子,家里人可就一直在催我回去。”
姑娘低下头,心里难过。又不知想到什么,她期待地看向仲孙。
“前路难行,不用送了。”说完这句话,仲孙抖了下缰绳。花驴动了动蹄子,快速移动起来。
姑娘站在原地,终难掩失落,伤心地哭起来。原来,他真的不喜欢自己。
“嫣儿,不是自己的莫要强求。那位,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以攀上的。”老人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开口安慰孙女。
“我、我知道。但、还是好难过……”远去的,是她喜欢的人。
“哎。”老者同样心酸,孙女魂不守舍的样,他看在眼中。只是,这世上之事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仲孙的背影,无来由的想起了他的母亲,同样是个没心没肺的。
不知走到何处,仲孙停下来。从车垫后面,抽出一稻草人,绑在自己刚刚坐的地方。随后,在驴身轻轻拍了一下,车又缓缓行驶前进。
抛着驴车不管,仲孙往来的方向走。走到不远处,便是一片湖岸口。靠岸的隐蔽处,早有一艘小船停在那。
船夫早早就望见仲孙,老远迎上来。弯腰就是一拜,“主子。”
越过船夫,仲孙跳上船。
“阿哲呢?”
“哲大人还有要事,特吩咐小的来接您。”船夫毕恭毕敬道。
“哦。”摇着手里的小绳结,仲孙扯扯嘴。“我还以为是不想见我。”
船夫忙低下头,心惊胆战道:“大人是真的有事。最近,南泽那边出了大事,大人被留下来处理事情了。”
“停。”
正欲滔滔不绝的船夫嘎地停下来,不敢再出言。深怕会惹恼仲孙,招惹什么祸端。
仲孙拿起船桨,抬抬下巴。“行了,赶紧走吧。”
船夫战战兢兢,手背习惯性地在腿上蹭了蹭,舒缓一下无处释放的压力。
仲孙躺在船板上,眼前是苍蓝的天空,耳边是船桨划过水面的潺潺声,一静一动,浑如天成。
放松地眯上眼,嘴角挂上愉悦的笑。仲孙调整姿势,仔细聆听这过于和谐的自然之乐。
立在船头的船夫自不敢出声打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惊动了这么小祖宗。毕竟,走之前,可是有不少同僚千叮咛万嘱咐,要护好这个金疙瘩。
于是,船夫憋着不说话。等上了岸,仲孙吃惊的发现,船夫的脸都憋红了一圈大,眼睛里还布满了血丝。
“主子,沿着这条官道一直往前走,您就会看见一家‘福’字客栈招牌。大人说,他在客栈二楼包间等您。”船夫耐着头皮,僵硬的说完。
背手身后,仲孙踏着步伐稳稳地朝前走。穿过大堂,正要向楼梯上走。
不想,迎面却撞上辛哲。仲孙一个挑眉,刚想要开口打招呼。辛哲利落地甩来一个眼神,仲孙愣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继续朝楼上走。
擦肩而过的瞬间,辛哲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低声道:“小心。”
等落座之后,仲孙朝桌上豪气地扔了一大袋碎银子。“来呀,把所有的好菜好酒都给少爷我端上来。”
早就盯着他的店小二眼睛都放光了,急匆匆地走过来。“小的这就去准备,客官您稍等片刻,好酒好菜这就端上来!”边说,边往仲孙的杯子里倒酒。
要说,仲孙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他这位置挑的很好,正靠近窗边,抬头便是水波潋滟的湖面。
几艘装饰秀雅大气的画舫,在湖中规律地划过。透明的薄纱中,隐有几道曼妙的身影移过。隐约的,夹杂着丝竹之声。
“哎,到底是西琼美女多。其他几国的女子,哪有这样的惊艳颜色。”邻桌的一人感慨。
“可不是。五国比来比去,我看还是西琼国的姑娘最好。”看衣着,似是贵族子弟的青年撑开古扇、高谈阔论。
“贤弟,有何见解?”
“中夏国的姑娘美是美,可是相对保守;东临太过温柔、南泽多是奔放风流,更不提那冻人不偿命的北寒。几厢比较,西琼女可不是最好的。”
“果真是如此!”
隔着宽大的袖摆,仲孙冷笑。能把姑娘们拿出来比,他们怎么不把自己拿出来比较。毕竟,五国男子可属西琼最是无用。
不过——
放下杯盏,仲孙瞧向远处。为什么辛哲选在西琼会面,而不是他现在任职的南泽呢。
这个答案,晚上在和辛哲谈话中,仲孙很是明白了一把。
“殿下,南泽最近恐发生大的变故。并且,属下已经将大部分的人都撤出去了,只留了少数几人留作后手。”多年不见的两人,不见生疏,反倒添了三分亲近。
摸摸下巴,仲孙点头。“道理我懂。可是,为什么我们要在茅厕碰面?”
辛哲尴尬的笑了下,“隔墙有耳。这里相对安全。还有人帮忙把风。”
先前的船夫,脱下麻衣、换了身新衣,已经摇身变成了护院。现在,他正站在外面替他们望风。
“不愧是阿哲,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
辛哲十分不自在咳了声,“总之,你先不要去南泽。安全起见,你最好先回去。”
“我明白。”原以为做不到的事,竟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到底还是小瞧辛哲了。
“别乱想,这次是真不关我事。”辛哲无奈。他是想要搞鬼来着,只不过有人先他一步。“这次,接你的人仍是宋将军。”
给了仲孙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辛哲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迈步朝外面走。
摸完下巴,仲孙怨念的仰天长叹:“您还真是留了一堆的烂摊子给我”。
临时驿站。
辛哲刚进门,迎面就扑来几股香味极重的胭脂味。僵着笑容,忽略那些伤风败俗的人,他觉得今天心情还是很愉快的。
手刚要碰上门板,身后一股蛮力拽着他往外走。候在身后的护卫,一脸懵逼的看着辛哲从自己面前被拽走。
被人强行按在凳子上,辛哲的笑凝固在脸上。
“小青青,我们一起来快活快活!”男人放肆妖孽的笑。
“多谢大人美意。只是下官多日奔波劳累,未洁面净身,无法陪大人尽兴。”
推开身边的美姬,男子凑到辛哲耳边不停嘀咕。带着酒气的呼吸,差点熏着辛哲。
男人指尖撩过辛哲的衣领,蛊惑道:“小青青,不要这么严肃。人生在世,我们要多多享受才对……”带着酒气的呼吸,熏的辛哲厌烦。
辛哲躲过黏腻的呼吸、一把拍开男人的手,别过脸,辛哲假笑地和男人对视。
男人唇角微弯,笑的越发放荡肆意。拍了拍辛哲的肩膀,好笑道:“总觉得你刻板的不像西琼人,倒像是中夏那边的。”
压下澎湃翻涌的情绪波动,辛哲明白不能再拖。否则,暴露是迟早的事。
“好了好了,我不为难你了。回去吧。”男人心情愉快地揽过一名女子,笑着回了房。
酸着脸颊,辛哲捏了捏眉心。要说这些年最糟心的,莫关于这些令人心烦的官场交际。不过,前些天得到的易容术正好派上用场了。
“阿七,我对你怎么样?”许久,辛哲看向身后的护院。
阿七低下头,沉声:“再造之恩,无以为报。”
“不,可以报。”
“……”为什么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放心,这任务很好办的。”
“……属下,领命。”
第二天,仲孙背着包袱慢悠悠地乱晃时,面前‘唰’地出现了一排身着黑漆漆的人。
他抬头。嗯,还是青天白日的,这群人也太嚣张了。呔,还有马车?
“公子,请。”领头人客气不失恭敬道。
仲孙想了想,决定做个识时务的聪明人。想着,便利落地跳上马车。
其他人见这位祖宗这么爽快,反倒一时有些不安。会不会,耍什么花招?
领头人想起自家将军这些日子,皱起的眉就没放下过。亏得军师提议,将军不出面,让他们前来护送也是一样的。
说是这么说了,但是他知道,恐怕将军正隔着不远处,盯着这边。几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心下有了决策。
“行了,走!”多则生变,万一惊动了西琼的那些人,恐怕就走不了了。
“……”手指轻扣着膝盖,仲孙不住哼唱。说实话,他很喜欢这辆马车。外表看起来不怎样,但内里别有洞天。他很喜欢。
所以,辛哲撩起车帘就瞧见,仲孙盘腿毫无形象地摸摸这里、再摸摸那里。
对于他的到来,仲孙也很诧异。“你不留下?”
“阿七留在这。”
仲孙揶揄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舍不得走。”
“您多虑了。”
“得,不逗你。这些日子,南泽可不安稳。到底出了什么事?”
叹气,辛哲:“你可曾听过‘昔玉’这个名字?”
仲孙一怔,似是耳熟。
“这个女子很是厉害。周旋于五国权贵之间,不少高官显耀、皇室贵爵皆是其裙下之臣。”顿了下,辛哲继续道:“现在,西琼的太子和兄弟因为这个女人闹翻了。”据可靠消息,似乎与西帝也有些暧昧。
“哦。”
辛哲叹气:“但愿,有生之年不要碰上她。”
不知为什么,仲孙无来由的感觉,自己似乎在未来会与这位传奇女子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