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鉴宝金手指暴富了》云华渺渺

6、鉴定神技

　　张伯的儿子媳妇前些日子回了儿媳的娘家，家中只剩他一个人。江雪轶三人赶到张家时，院子里显得冷冷清清的。

　　张伯双目紧闭躺在地上，皱皱巴巴的脸上还凝固着痛苦的神色，三人一齐动手才把人小心地挪到了床榻上。

　　苏雯雯拿银针扎了几针，又喂了颗补心丸，好一会儿张伯终于醒转过来，江雪轶心中的石头才放了下来。

　　她对苏雯雯又是一番感激之语，说得情真意切，自己莫名也心酸起来。

　　一无所有，家徒四壁，被退亲，被嘲讽，连看她长大的张伯都差点没救回来。

　　“苏大夫，多谢你，若不是你，我只怕要后悔一辈子。”江雪轶声音有些颤抖，“诊金我稍后让翡玉送过去，往后如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苏雯雯长了一张俊秀的鹅蛋脸，五官端正清丽，双眸沉静如古井不起波澜，唇色和脸色皆是淡淡的粉色，模样并不像江雪轶那般出众，但独有一种高冷气质，说话时也轻声慢语的。

　　她动了动嘴唇，缓缓道：“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心，人没事就好。”

　　江雪轶见苏雯雯身上裙衫还是脏兮兮就跑来出诊，这位姐姐倒是个十分淳善之人，一心搞事业也不理那些流言蜚语，更生出几分敬佩。

　　翡玉拿过来的那堆首饰盒子还放在桌上，江雪轶起身走过去翻了翻，拿出一个檀木盒子。

　　“这是宝华堂仅剩的珍品，如果苏大夫不嫌弃的话，还请收下，权当我一片心意。”
　　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红玉垂珠双凤步摇，主材正是她之前鉴定过的浮云鸡血石。

　　苏雯雯不喜繁复的钗环首饰，平日里打扮简单大方，但就连她看到那步摇也为之惊艳。

　　两只纯金打造的凤首流光溢彩生动欲飞，口中皆衔着两串红玉珠子，工艺精细，华美大气，艳而不俗，美而有度。

　　苏雯雯眼眸透出惊喜之色，却仍皱了皱眉，“我平日里极少用钗饰，姑娘不必浪费了。”

　　江雪轶拿起那支红玉垂珠双凤步摇，秀气的手指轻捋过那几串红珠，笑道：“这并不是普通的红玉，而是浮云鸡血石，东山玉石中最难得的便是鸡血石。你看看，这珠子艳红纯净，质地细腻，红中带白，别有一番灵动，虽然比不上细润的全红鸡血石，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更何况，鸡血石大多是印章摆件，制成珠子本就少见，这个比一般的红玉素雅，却又比普通的玉料大气，我瞧着很适合苏大夫。”

　　江雪轶不容分说地将盒子塞给苏雯雯，叹了口气，眼底满是真诚，道：“我如今家中落魄，只有这些世俗之物，还请苏大夫收下不要嫌弃。”

　　床上的张伯忽然惊讶道：“雪丫头你也能看出来那是鸡血石？”

　　“这支步摇是原是忠勇侯府的老太君给孙女定做的一套金玉头面儿，老太君看了成品后觉得小姑娘家用太过艳丽，便改了另一套更为沉稳的点翠头面，这套金玉头面拆卖得七七八八，只剩这一支了。”

　　张伯想起过世的老太爷，又想起现在的光景，浑浊的双眼里涌起泪水，“这块鸡血石当初还是老太爷买回来的，多少人以为是一般的杂玉料子，只有真正有眼力的才能知道它的低调贵气。”

　　翡玉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咱们姑娘继承了老太爷的衣钵，如今眼力可厉害着呢。”

　　“苍天有眼啊……”张伯又抹起眼睛来，他今日只是心气浮动才赌气离去，始终心系宝华堂，怎会真正和江雪轶疏远呢。

　　三人齐齐劝说，苏雯雯不好再推脱，她也确实喜欢得很，只得收了下来，忽然又从怀里摸出一对翡翠绿的耳环。

　　“江姑娘眼力超群，不知可否替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我瞧着不像翡翠。”她将那耳环递给江雪轶。

　　江雪轶细细端详了一番，脑海中却没有冒出直觉。

　　不会吧，这鉴定神技这么快就失效了？
　　她又看向桌上别的首饰，依然能准确分辨出质地品级。看来是这耳环的问题，难道不是什么玉石？

　　苏雯雯开口道：“这是一个病人硬留下来的，他当时没钱，说拿祖传的宝贝抵账。我本不愿收下，可瞧着也不像什么珍贵的东西，便留下来权当安抚他了。”

　　江雪轶对准日光，细细看了许久，的确不是翡翠也不是翠玉，更不是琉璃，她心中猛然想起某种名贵宝石。

　　难不成是它……或许因这宝石太过名贵，或许大梁这朝代还没有人认得出。

　　江雪轶将耳环还给了苏雯雯，慎重道：“我不敢定论，但这不是普通的玉石，应当是名贵的东西。”

　　苏雯雯听了，秀眉轻蹙，“若是名贵的东西就不好办了，诊金才几个钱。罢了，待他下回来的时候，我再还给他。”

　　江雪轶送她出了门，二人又说了几句，心中对这个清丽的女子更亲近几分。

　　珍味楼，“云山”包间里，陆哲与平邑小王爷二人正在对饮闲谈。

　　陆哲端起一碗茶，揭开盖子轻轻抿了一口，尚未开口，平邑小王爷先皱起眉来，“且不说于阗玉极其难得，谁闲来无事仿刻你的玉佩？我瞧这不像偷盗。”

　　陆哲冷笑道：“敢打我的主意的人，想必也不缺钱。”

　　他将玉佩拿出来又仔细看了几遍，正如江雪轶说的那般，色泽微微发冷，并不是原来熟悉的温润细腻的感觉。

　　竟然有人敢掉包他的玉佩！

　　陆哲眼眸阴冷，面色阴晴不定，却很快收敛了一闪而过的怒气，“这是我贴身之物，旁人是近不得身的，能雕得纹饰款式毫无二致，想必是细细看过。”

　　平邑小王爷叹了口气，“看来是出了内鬼，你细想想玉佩最近有没有给人看过？”

　　陆哲摇头，青瓷茶碗端起又放下，心烦得很，往窗外看去。

　　远远地便看到齐英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衣裳，步态轻盈，如同沁沐在暖阳四月春光中的少女，伴着柔和的微风前去踏青一般。

　　不多时，却见齐英带着她进了珍味楼。

　　“三爷，宝华堂的江姑娘求见。”齐英先行一步进来禀报。原来他去宝华堂送银子时，正好遇上回铺子的江雪轶，非求他来见三爷，他实在禁不住磨，只好带她过来了。

　　陆哲不知她又打的什么算盘，难不成五百两银子还不够，想再敲诈一笔？

　　平邑小王爷星眸一闪，笑嘻嘻道：“快叫她进来，不可让美人等急了。”

　　“这……”齐英为难地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陆哲。
　　“快去呀！”平邑小王爷嘟嘴，愈发显得可爱，“你家爷魔怔了，正好叫美人来劝慰劝慰。”

　　陆哲好笑又好气，只得点点头，免得他这损友亲自跑出去拉人。

　　“民女见过王爷、陆大人。”江雪轶福了一福，姿态落落大方，模样甚是可人。

　　陆哲这才收回打量的视线，淡淡说道：“江姑娘找陆某何事？”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红酸枝木桌，眉心微微皱起，“或许，我该叫你雷姑娘？”

　　“咳，当晚事出紧急，民女只是一时权宜之计，还请大人莫要计较。”

　　江雪轶这话说出口，自己都心虚起来。忍不住抬眼看了看眼前居高临下气势凌冽的男子，心道这官爷好看归好看，配上那禁欲的神情，实在很难亲近。

　　陆哲轻抬眼皮，眼里余光打量着她，隐隐透出威势。江雪轶不敢出大气，低头等得脖子都快酸了，才听到他缓缓开口：“说吧，有何事？”

　　“民女是为了玉佩的事情而来。”江雪轶连忙道。

　　早在商会她就看出陆哲似乎十分看重这块玉佩，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地找人鉴定，她缺钱，陆哲有钱，此时不掘金更待何时。

　　她略一琢磨，压低了声音，“民女斗胆猜测，这玉佩对大人一定意义非凡，且极有可能是被掉包了。”

　　陆哲见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总觉得这女子对他阳奉阴违，心中生出一丝不悦，应道：“非也，姑娘猜错了。”

　　“大人当真？”江雪轶惊讶地抬起头。

　　陆哲看到她难以置信的神情，解气不少，剑眉一拧，“我为何要骗你？”

　　红木桌边憋话憋得不行的小王爷表情丰富，江雪轶豁然开朗，心想欲擒故纵这套姐也会啊。

　　“既然是民女猜错了，便不叨扰大人了，只是这玉佩颇有蹊跷，大人什么时候想通了，可再来宝华堂找我。”

　　说着果断甩手走人，平邑小王爷豁地一下站起来，拉住她的胳膊，朝陆哲道：“她既然有线索，何不听一听？”

　　“江姑娘，你且说说哪里蹊跷？”小王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这……”江雪轶面露难色。

　　陆哲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上自己，定是为了钱财，冷冷道：“说吧，什么条件？”

　　嘿，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
　　江雪轶咧嘴一笑，露出洁白贝齿，“一百两银子”。

　　陆哲纵然有钱，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当即板下脸来。

　　平邑小王爷敲敲桌子，眼睛滴溜一转，“你先说说，若是我们不知道的，才能作数。”

　　江雪轶见到齐英时就打定主意，准备卖线索给陆哲，张伯需要治病，宝华堂铺子得修缮，重新开业也要本钱，都是缺口。

　　她走近一步，这才不卖关子，悄声道：“大人，这玉佩上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陆哲狐疑地拿出玉佩，和平邑小王爷二人闻了许久，的确闻到很淡的鱼腥味。

　　“大人最近是否有遇到过鱼贩？”江雪轶笑语盈盈。

　　陆哲正欲答话，忽然灵光一闪。

　　江雪轶见他神情迟顿，知道自己猜对了，乘胜追击道，“大人的玉佩极有可能被那鱼贩换走了。”

　　陆哲皱了皱眉，清澈的眸子盯着她，“江姑娘为何笃定是鱼贩？”

　　“呵呵，你们不知道，玉最是怕腥，比方出土的古玉若沾染了土腥味都得盘玩许久才能略略好些。”

　　江雪轶摸摸下巴，故作深沉地指点道：“如果只是偶然沾染的，气味浮在表面尚未入侵，过了七日也消散得差不多了。但是常年捕鱼贩鱼的人，身上的鱼腥味是极其浓烈的，他应该是怕玉佩丢了所以贴身放着，这样侵染的腥味是很难一时消散的。”

　　平邑小王爷露出了赞许的眼神，笑道：“江姑娘真是好见识！”

　　陆哲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边，微微抬起下颌，眼神玩味地看着她，“若我说没有遇到鱼贩呢？”

　　有钱有权的公子哥儿，居然为了赖账编谎话？
　　江雪轶心想，比脸皮厚，她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