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鉴宝金手指暴富了》云华渺渺

5、穷病得钱医

　　陆哲和平邑小王爷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这女子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以家业为赌注，心中更是奇怪，难道真是裘居说错了？

　　裘居自忖赏玩玉石这么多年，即便比不上罗子纲那般精通，辨识个质地还不是小菜一碟。

　　他本就不屑与这些小商户打交道，小妮子竟敢当着权贵的面硬杠他，也较起真来。
　　“江姑娘，你说你也真是的，爹娘刚去世就在这儿嘴硬出风头，可别为了逞强把家业都赔了进去。”

　　怎么她竟然不姓雷，姓江？陆哲神色闪烁，眸中闪过微不可察的讶异。

　　江雪轶虽然心中对裘居厌恶，语气却还是恭敬，“并非我嘴硬，只是我不能砸了宝华堂的金字招牌，假的不能说成真的，真的也不会变成假的。”

　　裘居冷冷道：“羊脂玉是于阗玉中顶级的品质，十分稀有，宝华堂开了这么多年，只怕也没见过几次吧！”

　　“这块玉佩的确是质地上乘的于阗玉，但远远没有达到羊脂玉的级别。”
　　江雪轶拢了拢耳侧的秀发，朝陆哲恭顺地行礼后，伸手道：“还请大人借我玉佩一看。”

　　陆哲对她骗了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尚在迟疑，平邑小王爷已把玉佩从他手里摸了去，递给江雪轶，挤眉道：“尽管拿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江雪轶拿着玉佩凝神细看，她对珠宝首饰了解不多，但也能看出这玉佩温润细腻，做工精细，的确是一块上好的于阗玉，即后世的和田玉。

　　这玉佩呈正圆形，边缘打磨得十分圆润，中间镂雕了一朵牡丹，雕工细腻，花瓣重重叠叠，却又片片分明，花枝交错生动自然。花心上方浮雕了一只灵动的蝴蝶，蝶翅飞舞栩栩如生。玉佩下面还吊着一串珊瑚珠缨子，粒粒圆润，色泽艳红，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江雪轶又反复看了几遍，脑海中的直觉依旧不变，这才确认道：“恕民女直言，陆大人，你这块玉佩的的确确是一块梨花白。”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不过这雕工已经是出神入化鬼斧神工，若论价钱，不比一块羊脂玉原料便宜多少。”

　　裘居正要反驳，门外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哦？什么玉能比得上羊脂玉，让老夫也开开眼界？”

　　一个身着深松绿衣裳的老者背着手慢悠悠走了进来，须发皆白，面色红润，鹤发童颜也不过如此。

　　“小姑娘，我能看看你手上的玉佩吗？”老者踱步走到江雪轶跟前，微微一笑，面色和蔼却又隐隐透着傲然。

　　江雪轶将玉佩还给了陆哲，努嘴道：“并非我的玉佩，是这位陆大人的。”

　　老者这才注意到两位公子哥儿，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原来是小王爷和陆大人，下官眼拙怠慢了。”

　　和对裘居的态度截然不同，平邑小王爷待他客气得很，连忙将他扶起来，“罗老无需多礼，本王正有求于你。”

　　这位老人正是名闻朝野的玉雕大师罗子纲，家中握着辽山、东山两大玉石矿脉，专为皇室进献玉石。

　　他自幼喜好雕琢玉石，琢玉技艺高超绝伦，巧夺天工，无论起凸阳纹、镂空透雕皆是信手拈来，曾入宫专为皇家琢玉，深得皇室宠信。他做的玉饰玉雕颇受达官贵人追捧，十分名贵，曾经一支黄玉镂雕水仙簪竞价高达五十两银子。出宫后，他被赐从八品承奉郎，在商会里颐养天年。

　　平邑小王爷知道他素来心气高，若不是陆哲托他帮忙，他也不想来贴冷脸。

　　罗子纲接过玉佩，摩挲着，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将玉佩还给了陆哲，沉吟片刻，道：“果然是一块连城美玉，于阗玉极品质地，雕工了得，只怕老夫也逊色几分。”

　　他这样恃才傲物之人，能给出这样的评价，可见雕刻这块玉佩的匠人技艺已是登峰造极。

　　听了罗子纲的夸赞之语，裘居得意洋洋，目光中充满自信，“连罗承奉都这么说，江大姑娘，你家铺子的牌匾可要保不住了。”

　　江雪轶站在一侧，神色镇定，噗嗤笑道：“罗大人只说是连城美玉，并未否认是梨花白啊。”

　　罗子纲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小姑娘，你倒说说，为何认定是梨花白？”

　　陆哲和平邑小王爷也竖起了耳朵，紧紧盯着江雪轶。

　　“羊脂玉玉体如凝脂琼膏，质地润泽，色匀有光，入手凉润，叩之玉音清越悠长，残音沉远，是于阗玉中极为少见的极品。”

　　“这梨花白与羊脂玉，玉色相似，只是差了些许润泽感，有些干涩，质地不够绵润。王爷和大人若还不信，可以将那玉佩对准火光，色泽必定微微偏冷，且有横向的半透水线，白则白已，润度不够。而羊脂玉色泽暖白，细腻浑厚，油润比白度更为重要。”

　　她一口气说完，不过是将脑中得到的信息倒豆子一般全抖了出来。

　　“你个小妮子懂什么，别说你了就是你爹江世安，也未必见过真正的羊脂玉！”裘居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不免心虚，声音陡然提了起来。

　　江雪轶冷笑一声，索性不装了，“若不是顾全宝华堂的名声，民女本就不愿多说，是诸位大人非让我鉴别，民女才斗胆说了。就算逼民女改口，它也不可能从梨花白变成羊脂玉。”

　　罗子纲看她的神色早已经由好奇转向欣赏，此时抚掌笑道：“裘会长和小姑娘动什么气，老夫说句公道话，这的确不是一块羊脂玉。”

　　裘居的脸色变得煞白，脸上的肥肉都抖动起来，他方才如此咄咄逼人，只怕已给小王爷和陆殿帅留下了坏印象，连忙寻了个借口说肚子疼，灰溜溜地退到后院去了。

　　罗子纲摸着雪白胡须，笑眯眯地看着江雪轶，听得宝华堂三个字，问道：“这位姑娘，你与江轲江大师有何关系？”

　　“江轲正是小女祖父。”江雪轶低眉顺眼应道。

　　罗子纲神色震惊，继而哈哈大笑，“难怪你有如此眼力，原来是一代玉雕名师‘鬼刻’江大师的孙女。”

　　什么鬼刻？这称呼也真是……小江只从原主记忆里记得祖父玉雕技艺尤为高超，曾入宫做过玉雕匠人，深受先太皇赏识，原来是个鼎鼎有名的人物？

　　平邑小王爷也瞪圆了眼睛，双眼放光，猛地合上牙雕骨扇，敲桌道：“你竟是江轲的孙女。”

　　陆哲从不关心这些奇闻逸事，满头雾水，只是确认了她真的姓江，之前假名必定是随口诌的，面上一沉。

　　平邑小王爷在他耳边悄声道：“江轲乃是先太皇的御用玉雕匠人，听闻连传国玉玺都是他刻的，只是后来突然销声匿迹，没想到还有个珠宝铺子。”

　　原来是家学渊源，陆哲看了一眼那看似温顺实则古灵精怪的女子，剑眉轻蹙，很快又舒展开来。
　　既然得了答案，平邑小王爷和陆哲便匆忙告辞了。

　　却说江雪轶回到宝华堂时，正遇到翡玉哭着回来。

　　“姑娘，大事不好了，张伯他、他……”翡玉顶着双通红的眼睛，只是哭，话也说不清楚。

　　“你先缓缓，究竟怎么了？”
　　“他回去后就突然昏倒了！一直没醒过来，我急着回来找大夫。”

　　江雪轶一听，这可糟了，莫不是自己说话重了些，把他给气昏了？主仆二人连忙往隔壁街的医馆奔去。

　　隔街的素心堂是京城闻名的医馆，坐镇的苏大夫医术高明，有“神医”美誉。谁知进了素心堂，里面却只有两个年纪不大的药童，别说苏神医的身影，买药的人都没见着一个。

　　那两个小药童生得圆头圆脑的，脸上肉嘟嘟的十分可爱，说出的话却让江雪轶心凉了一截。

　　“苏神医不在，出诊去了，咱们今儿闭馆。”

　　“那请问有救心的药卖吗？”

　　江雪轶估摸着什么玄参之类的药材也能缓一缓，别的医馆都远得很，得先让翡玉拿补心丸过去，自己再去找大夫。

　　药童摇摇头，“救心丸什么的早卖完了。不过咱们还有一味天王补心丸，你怕是买不起。”

　　京城谁人不知江雪轶的舅舅出了事，宝华堂又被债主上门，只怕牌匾都要保不住了，哪里还有钱。

　　“那补心丸多少钱，救人要紧，再贵我也买！”江雪轶追问道。

　　两个小药童互相瞧了瞧，不约而同地开口道：“三百两银子一瓶。”

　　大梁的货币最小为文，千文为一贯，一贯又等于一两银子，十两银子为一两黄金。不过黄金并非常用的流通货币，极其稀少，银锭和银票也是达官贵人用得多，寻常百姓用的一般是贯钱和碎银。
　　三百两银子，按现代物价折算，大约是十五万。

　　十五万！他们怎么不去抢！
　　江雪轶差点脱口而出，就一瓶救心药居然这么贵。可想想现代吃抗癌药一年得七八十万，这价格似乎也不那么离谱了。

　　她只得憋出几滴眼泪，泪眼婆娑地说道：“两位弟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瞧你们冰雪可爱必定也是仁善之人，我没带这么多银子，能不能先卖一瓶给我，稍后拿银子补回来。”

　　其中一个白白净净的小药童头晃得像拨浪鼓，“不行，我们素心堂从不赊账。”

　　“那能不能拿首饰抵押？”
　　“不行不行，没钱就不要再说了，这药本就是神医给王府千金研制的，若不是看你着急，我们也不会说出来。”

　　江雪轶心中焦急，宝华堂分文不剩，首饰又不能抵钱。看来不管什么时候，穷人唯一的病就是穷。

　　陆哲那厮说好的五百两银子呢！
　　靠人不如靠己，回头得想想怎么把铺子开起来，赚钱才是正经事。

　　江雪轶咬牙拉着翡玉往外走，准备再去找大夫，出门时一不留神却撞上了一个年轻女子。

　　这女子身穿雪色里衣罩霁色半臂，下着蛤粉色半裙，正端着一壶药走了进来，撞上江雪轶手一晃，药汁洒了一身，裙上污渍斑驳煞是难看。

　　江雪轶连忙道歉，那年轻女子并未生气，将药壶顺手放在一边，说：“出了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

　　翡玉顶着肿胀的双眼，拉住那女子的胳膊，哭求道：“苏大夫，求求你随我们去救救张伯！人命关天啊！”

　　进来的人正是苏大夫的女儿苏雯雯，年过二十四仍未成婚，原是街坊里常被议论的大龄姑娘，她却我行我素从不理会，一心痴迷医术，现如今也有了小神医的称号。

　　苏雯雯见她二人神色焦急，忙携了药箱子，二话不说就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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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羊脂玉和梨花白相关鉴定知识：源自百度资料及业内人士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