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邪皇终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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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锁佛国的梦幻泡影忽然碎裂，清圣佛气自达摩金光塔向外漫延。佛光中，有人步出达摩金光塔。
风间澈已等候多日，看见祝云柔平安返回，松了一口气迎上去，“琴主。”
“澈？怎么是你来接应？”
风间澈原本护送史艳文去通幽谷养伤，后来史艳文离开，他便留下保护娇姨。
“无极山一战，君逍遥受伤沉重，督导派人将娇姨请到教坊为他治疗，让我到黑水城帮助俏如来。”
祝云柔点了点头，直接问道：“何处？”
“燕驼龙与忆无心看过六绝禁地，最后确认，黑水城地气恢复得相对最快，也许是当初炸毁黑水城时，史艳文等人刚好在场，元邪皇为留余力灭口，所以破坏得并不彻底。”
祝云柔回头，向六道微尘道：“有劳禅师。”
“阿弥陀佛。分所当为。”
众人赶往黑水城的路上，风间澈为祝云柔说明近日的状况。
当日无极山一战，元邪皇舍弃肉身，诈死在西经无缺剑下，又留下一柄假的幽灵魔刀骗过众人，使众人放松警惕。之后让手下骗走九脉峰守军，重新复活毁去九脉峰。现下苗疆大军驻守在伏羲深渊外，教坊司、尚同会、墨家都在寻找元邪皇的下落。至于那五百畸眼族民，暂时被关押在还珠楼。
公子开明在不归路设计伏杀应龙师，却被其拼死逃脱，之后又被魔世中人救走。为稳定魔世局势，胜弦主、应泽皆已返回魔世。景行留在还珠楼帮忙照看畸眼族民，公子开明与鬼飘零在外寻找元邪皇。另外，戮世摩罗也跟着胜弦主离开了。
“戮世摩罗也去了魔世？史艳文没拦着吗？”
“听说他是突然出现在通道口的，等史艳文与俏如来知道，他已经去魔世了。”
“……”祝云柔突然无话可说。
“元邪皇有消息吗？”
风间澈的神情有些奇怪，“最近一次收到有关元邪皇的情报，是凰后带人围杀，但元邪皇被驰突孤燕救走了。”
“？”她没记错的话，这是雪山银燕以前做杀手时的化名吧？史艳文这两个儿子是要怎样啊？！
——
黑水城内，六道微尘带着光门一千零七十二名僧人齐声诵经，以佛力转化地气之法，修补黑水城地气。
俏如来又从公子开明处借来不灭火火种，重燃黑水城内的不灭火，加速地气修复。
“照这个速度推算，最多一个月，黑水城地气就能恢复到一定程度，即使伏羲深渊被毁，也能保有一线生机。”
“一个月？！”公子开明有些着急，“哪来的一个月时间？！三天都不知道有没有咧！”
“就算是三天，只要能悬住一丝地气，就能维持住九界平衡。”
公子开明叹息，“标准的千钧一发！”
“这是最后的保险，我们的战场，仍在伏羲深渊。”
“没错！阻止元邪皇才是上策！距离九脉峰被毁，至今已经超过七天，元邪皇已经有发动攻击的能力，但是……”
“但是这段时间，元邪皇先后遭遇凰后与你，以及父亲与天地不容客的攻击，大大耗损了魔气。”
“这就表示，继续搜捕元邪皇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祝云柔在黑水城外围设下阵法，以免有歹人趁光门众僧专心凝聚佛力时行不轨之事。返回时，公子开明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俏如来，看着黑水城中心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伏羲深渊之战，你是很重要的战力，应该好好休息。”
“琴主。”俏如来愁容不减。
“黑水城有教坊众人保护。还是，你在担心银燕与小空？”
“有一部分，但是……”沉默片刻，俏如来才说出了自己苦恼的根由。“幽灵魔刀有烛龙之力保护，单凭墨狂无法斩断。废苍生前辈说，想要毁掉幽灵魔刀，需要玄狐的力量。玄狐的真身是魔世异铁，他要我……牺牲玄狐。”
祝云柔一愣。难怪俏如来突然想到要恢复地气。
“你已做出选择，不是吗？有不灭火的帮助，地气恢复得比预计更快。”
俏如来垂眸，“我知晓，如果是师尊，会怎样抉择，但……”
“不要用你的想法揣测先生！”祝云柔忽然打断他。
“啊……抱歉！”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引起祝云柔不悦，俏如来连忙道歉。
“俏如来……”祝云柔轻叹，“若论衡量人命，没人能比先生更擅长。”
俏如来一愣。
“因为只有明白生命的分量，才能将其放上天平，衡量价值。”
“是……”
“先生选择你，是因为你是俏如来。你不需要去揣测先生的想法。这世上，也有你能做到，而先生做不到的事。”
俏如来鼻头一酸，慌忙低下头，“是，我明白了。”
祝云柔想了想，又问：“玄狐的状况，是不是与丹殊类似？”
俏如来收敛情绪，“可以这么说。”
“那……我或许有办法两全。”
还珠楼内，默苍离在看神蛊温皇与冥医下棋。
“你同意将畸眼族民留在还珠楼，是已经准备好后手了吧？”
温皇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俏如来做不到的事，总要有人来做。”他在关押畸眼族民的地方设置了可以放出蛊毒的机关，防止元邪皇来救人。
“你们又在打什么哑谜？！”冥医不悦地扔下棋子，他又输了！
神蛊温皇总想与默苍离下棋，默苍离不肯，他便退而求其次，与冥医对弈。这都第十局了，冥医的结局只有败与惨败。任是冥医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想掀桌。
温皇轻笑，“到了现在，搜捕元邪皇已经没有意义，只等他动作了。”抬手正要收拾棋盘，忽见默苍离腰间漾出血色。
默苍离面色微变，取下装有蛊虫的铃铛，扬声问道：“百里潇湘，千弦羽在何处？”
百里潇湘连忙赶来，“应是在黑水城。发生何事？”再抬眼，默苍离与冥医已不见踪影。
石桌旁，神蛊温皇面色微凝，盯着已被扰乱的棋盘，半晌，发出一声浅叹，“好友啊……”
黑水城。
俏如来与默苍离等在屋外。
“师尊，对不住，我……”
“与你无关。”默苍离言语平和，“她自己的决定，不是你的责任。”
祝云柔曾在凤君帮助下，舍弃了号令羽族的能力，又将血脉中的生机散去，转而维持性命。所以她说，如果玄狐同意，就帮忙引导他外化出一部分异铁，用以铸造墨狂。
玄狐本已存了死志，听了祝云柔的话，自然愿意一试。
事情确实很顺利。只是凝出异铁之后，二人元气大伤，祝云柔更是直接昏迷。
冥医打开房门，“她醒了。”
俏如来注意到冥医的脸色并不好，“前辈，琴主她……”
“俏如来。”默苍离打断他，“你的重点，该在伏羲深渊之战，去观视墨狂的状况吧。”
知道默苍离是有话要与祝云柔说，俏如来只能暂时压下担忧，“是，弟子告退。”
默苍离抬眸，“杏花……”
冥医默了默，轻叹，“我去看看玄狐。”修儒还在金雷村照看常欣，现在黑水城只有他一个大夫，只好两边跑。
默苍离进了屋。
祝云柔正端着碗喝药，虽然速度不慢，眉心却微微蹙着。
默苍离倒了杯水，适时地递过去。等她喝了水，又取出颗糖递给她。
“松子糖？”还是凤蝶的手艺。
“离开还珠楼时，顺手拿的。”
“凤蝶做的点心都不错，豌豆黄最好吃。”
默苍离不语。片刻，才问：“还剩多少？”之前为她解元邪皇的禁锢时，他就察觉了。
凤君虽帮她集中灵力维持性命，但灵力的流逝仍在继续，如果找不到替代灵丹的东西帮她转化吸收灵力，等灵力耗尽，她依然会死。金雷村对战元邪皇，她用掉了没来得及吸收的力量，之后她的伤一直在消耗灵力，等到他帮她解除禁锢时，凤君的灵力只余不到三成。
“本就不是我的东西，用掉了也没什么。凤君帮我转化了血脉中的生机，撑个两年还是没问题的。”
“替代的方法？”
“凤君说，可以去妖界试试。”
沉默片刻，祝云柔又道：“我有个想法。”
默苍离抬眸。
“我曾在天门救下一名沾染元邪皇魔气的僧人，当时我用凤火吞噬了魔气，之后我发现，那魔气被凤火灼烧之后，转化为了灵力。虽然少，但我不会认错。烛龙与凤凰同为始界生灵，他们的力量也是同源，而离尘石能吸收转化灵能。我想试试秋水能不能吸收元邪皇的魔力。”
“所以，你想参与最后一战？”
说了那么多，参战才是重点。祝云柔也不遮掩，“是。”
默苍离轻叹，伸手搭上她的腕脉，为她调理内息。
——
伏羲深渊外，战斗已趋白热。
元邪皇先后击退两批伏兵，即将遭遇守在第三道防线的苍狼与御兵韬。
山林中有人拦路。
祝云柔换了一身热烈的红，提了两坛酒等在路边。
元邪皇已经是豁命一战，此时战意与感知都是最强。几乎一个照面，他就察觉祝云柔的灵力已经见底。
“你将要消散了。”
“总是还能为你送行。”她抛了一坛酒过去，“我来全凤君与你的情谊。”
“哈！”元邪皇豪爽一笑，拍开泥封。
两人遥遥相敬，仰头饮下送别之酒。
酒坛落地，未饮尽的酒水溅了一地。酒水飞散间，刀光也一同闪耀。
秋水寒光迸射，劈向元邪皇。
幽灵魔刀一挡一卸，两道身影迅速缠斗在一起。
刀与刀相接，只是单纯的招式战技之争。元邪皇是千年前的魔世霸主，战斗意识与战斗机巧非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祝云柔虽也算是身经百战，经验的差距仍是难以逾越。交手不过二十招，已有败象。
史艳文、藏镜人，以及第二道防线的公子开明、鬼飘零、千雪孤鸣、风逍遥赶来之时，祝云柔已被幽灵魔刀逼退。
扬起的火红衣摆像极了飘落的凤羽。
“夜仔！”千雪孤鸣飞身扶住暴退的祝云柔。手掌接触她的一瞬，已经能感受到她体内的灵力在疯狂流逝，“夜仔……”
祝云柔并未迟疑。稳住身形之后，重新挥刀攻上。
千雪孤鸣压下心中担忧，扬声一唤，“藏仔！”
藏镜人会意，飞身攻上。
苗疆三杰与十六夜一同与人相杀时，一般是藏镜人主攻，千雪孤鸣配合，神蛊温皇多是负责断后。至于十六夜，她的刀法灵活多变，一向是以掠阵刺杀为主。
但这一次，却是祝云柔主攻，藏镜人与千雪孤鸣配合。三人拖战元邪皇，逐渐将战场向苍狼他们所在之处移动。
“哇咧！小丫头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怎么那么凶残？！”
“小明！”鬼飘零喊了一声，瞅准空隙攻上。
“知道啦！”公子开明也随后跟上。
其余人也各自出招配合。
祝云柔始终紧咬元邪皇不放，终于在藏镜人相助下，伤到元邪皇。
秋水带着邪皇的鲜血斩落地面。与此同时，散出的灵力猛然汇聚，自伤口上疯狂蚕食元邪皇的魔力。
元邪皇面色微变，“你……”那柄刀有异！
只是一道伤口，夺走的魔气并不多。但，可行！
祝云柔提着刀，强行平复魔气引起的内息紊乱。
“烛龙之力，不是你能化消的。”元邪皇冷声警告，“在你夺走足够多的魔力之前，你会先死！”
千雪不由看向祝云柔。她脸色惨白，冷汗已经打湿鬓角。显然吸纳烛龙之力，对她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苍狼上前一步，“我来主攻！”
藏镜人与史艳文对视一眼，暗暗蓄力。
祝云柔并不逞能，抓紧时间平复内息。
元邪皇扫视一圈，轻轻一哂，“所有的人都到齐了。玄狐、俏如来人呢？在里面吗？”
“自己测度吧！”
“这一战，不只是决战，更是死战！”
元邪皇一声冷嘲，“你们之所以没死，不是你们牵制成功，而是我不想杀你们！这是，报答你们救下五百畸眼族民的恩情！”
祝云柔隐觉不妙。
“你们想知晓的答案。本皇到底还存有多少魔力！”元邪皇伸手按住面颊上的半面面具。
“快退！”祝云柔高喝一声，挥刀强攻。
但不及近身，便被无匹魔威压得单膝跪地。
“退？退去哪里！”
殃云天聚，天现魔眼。邪芒照射，群豪全然不能动弹！
“不会吧！”公子开明强撑着不愿低头。
“他竟然还有……这么强的魔力？！”
“我……”藏镜人咬牙，强撑功体站起身来，“不信！”
元邪皇提掌轻挥，轻易便将藏镜人击倒在地。
他回眸看向祝云柔。无边魔力之下，她的灵力如同开了闸门疯狂外泄。
他上前两步，抬手将祝云柔打晕，勉强减弱灵力消散。而后越过众人，进入防线深处。
所幸墨狂最终的铸造及时完成，俏如来及时赶到战场。
伏羲深渊外的战斗已经开始，半空邪眼消散，由此带来的影响却仍在持续。
祝云柔身上的灵力逸散已经肉眼可见，千雪孤鸣等人满心担忧却无能为力，只能继续运转内力，加速冲击元邪皇禁锢。
寂静的战场，忽又传来脚步声，缓慢却坚定。
迷蒙夜色中，有人拖剑而来。
御兵韬正对路口，最先看清来人。
“钜……”
心神震荡之下，内力运转受到影响。御兵韬一口鲜血吐出，连忙伸手撑住身体，才没有倒地。
“军师！”
来人已经越过众人，走向祝云柔。
史艳文惊诧不已，“苍离先生……”
见他俯身在祝云柔面前蹲下，千雪与藏镜人不由怒喝。
“不准靠近她！”
“你要做什么？！”
默苍离充耳不闻，取出一个药瓶放到祝云柔鼻尖。强烈的气味将她从昏迷中唤醒。
“先生……”
“结果？”
祝云柔借着秋水站起身，“可行。”
“走吧。”默苍离率先向伏羲深渊走去。
“夜仔？！”
“放心。邪眼的影响，至多再有两刻就能解除。”
他不是要说这个啊！她若继续吸纳元邪皇魔力，会死的！千雪气得恨不能揍她一顿。
伏羲深渊外，俏如来斩断幽灵魔刀，彻底断绝元邪皇恢复的可能。
元邪皇无视肉|身承受上限，尽纳余下所有的魔能，自爆魔元，强行冲向伏羲深渊。
俏如来紧握墨狂，誓死阻挡。
后退的脚步忽然止住。俏如来察觉背后覆上的手掌传来温润的内力，滋润他几近干涸的经脉。
“师……尊？！”
一左一右，刀剑齐出。
秋水与青山老同时刺入元邪皇身体。
默苍离看了一眼俏如来，抬手将他推开。
祝云柔身周燃起凤火，灼烧被刀剑导出的元邪皇魔力。
“你……会死！”
“绝无可能！”出声的是那个冷寂的男子。他沉静的双眸中映着元邪皇渐显颓色的面容。
俏如来稳住脚步，向前急追几步，“师尊！琴主！”
元邪皇三人已至伏羲深渊外，爆冲的魔气处在失控边缘。
俏如来还想往前，却被人一把拉住，“快退！”
愕然回眸，却是陌生的容颜。
另一边，雁王现身战场，在元邪皇自爆前一瞬拉开默苍离与祝云柔。
火红羽翼绽开，在剧烈的魔气乱流中护住三人。落地之时，祝云柔已陷入昏迷。
雁王只得抱起祝云柔。但她吸纳了大量魔气，生机正在消散。
“去还珠楼！”默苍离拿着刀剑，微微喘息。
霓裳也赶了过来，兄妹二人带着祝云柔与默苍离先行离开。
俏如来醒来时，已经是七天后。
祝云柔身上的魔气被景行帮着卸掉一部分，余下的，只能由她慢慢化消。她与默苍离没等俏如来醒来，已经出发去了妖界。冥医暂时留在教坊司。
景行带着五百畸眼族民回了魔世。霓裳好奇魔世风景，随行而去。
风间澈从温皇处得知东瀛有变，决定与剑无极一同返回东瀛，雪山银燕也决定同行。
俏如来清楚自己身负钜子巡游九界之责，带着修儒去了海境。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邪皇终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