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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可触及: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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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出乎乔思月意料的是吕姐的回答:
“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她和小海有什么关系吗?”吕姐茫然问道。
乔思月紧紧盯着她,然而并不能看出她的表情有什么作伪的地方。这种结果不免让他感到失望。
“是这样的,我们了解到这两位女性都与贵公子是同校的同级生,似乎死因都和一个未成年团体有关,关于舒孝这个名字您有没有什么印象?”殷博容面不改色地继续问道。
乔思月看了殷博容一眼,他的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容。到目前为止他们尝试过很多个方向,大多都是失望的结果,然而殷博容却没有任何动容。
相当厉害啊,乔思月重新打起精神来,那就继续吧,为了真相。
“舒孝吗?那个是县里秘书处的一个秘书的孩子,几年前晚上失足,从公路上掉了下去,摔死了。”吕姐欲言又止,“这和小海的事情有关?”
“可能是受到同一伙人的报复。”殷博容看着吕姐,“我们不知道这一伙进行报复的罪犯是否还会继续行凶,又或者会逃亡,如果有任何线索,我们都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而且无论如何,为受害人讨回公道才是最好的告祭方式吧。”
他的声音温和。
吕姐的眼神有瞬间的恍惚,她抿紧了嘴。
“说起来纪先生似乎很忙碌?”白康高突然开口问道。
“哦……这个啊,老纪去医院了,我一会也要去看看他。”吕姐有些魂不守舍。
“我记得这一次车祸的四位受害人都在这个小区?”白康高问道。
“是的,因为老纪和小海的原因,我们几家关系不错。”吕姐说道。
“所以和舒孝也很熟悉吗?”殷博容轻声问道。
“他……”吕姐的脸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流露出厌恶的情绪,但她很快又清醒过来,看向殷博容的眼神里出现了明显的警惕。
她起身道:“……我应该去看看老纪了,一起出去吧。”
“吕姐,”殷博容轻声道,“无论再想要逃避,但是客观事实并不应该否认。你旁观那些事情的发生,如今还要在旁观儿子的死亡吗?”
“……你们究竟查出了什么?”吕姐重新坐了回去。
殷博容身体前倾,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你也知道一些案件即使它确实存在,但囿于种种原因,比如说没有报案人以及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我没有办法去审判你们。当时现在你儿子的死还有调查的可能,如果继续拖延,你觉得他会原谅你吗?”
他身边的小包突然起身,跳到了吕姐手边,冲殷博容呲牙。
小包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吕姐的手背,让她蓦然从这种压迫的气氛中惊醒。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殷博容半天说出话来。
“看样子,您的确没有什么想说的了。”殷博容的脸上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容,直起身来。
吕姐的脸上分明还残留着红晕,然而眼神却已经灰败。她摸了摸小包,慢慢说道:“小海是个好孩子……但是初中的时候的确被牵扯进一些事情里面去了。
那个时候,我和他爸也被吓了一跳……”
她抽泣了起来,乔思月有些手足无措。殷博容为了尽快解决案件,为了找寻真相,他不认为殷博容做错了。
但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母亲的眼泪难道不值得同情吗?
“舒孝打小便不怎么学好,但好在他爸人还不错。小海因为有些胖,初中的时候并不太好过,所以我摆脱舒孝和任林照顾照顾小海。”
吕姐顿了顿:“但是我没有想到舒孝竟然是个这种人,他竟然强迫了一个女孩子!既然你们已经查到了,肯定也知道了刘雪语的事情。当时小海他们并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以为舒孝是要捉弄一下那个女孩,所以给他望了风。
那个女孩,可惜了……
那个姑娘本来是要报警,但是刘家是个狠心的,竟然强行把她带了回去。这种家事,即使是调查局也不好管啊,之后她爸为她签了谅解书,我就没怎么见过那个女孩了,但我们真的没有想到她会死了。”
她捂住了脸,泣不成声。
殷博容端起桌子上的柠檬水,递给了她:“歇一会吧。”
吕姐接过杯子,勉强笑了笑:“至于林春儿那件事,小海完全也是受害者……我和你们说完吧。”
“那个女孩家境似乎不怎么好,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缠上了小海。那件事情以后,我和老纪就严令小海不能再和他来往,但是他俩说话被舒孝撞见了,便威胁小海说要告他早恋……是我的错,我当时不应该对他要求那么高的……
小海害怕,听了舒孝的话鬼话,把那个姑娘约了出来,之后那个姑娘家的奶奶跑到小区来闹了一场,不知道为什么找上了我们几家。简直是泼皮赖脸,闹到后面,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磕破了后脑勺,救护车也没来得及。
这件事,我本来以为也就告一段落了。却没想到那个女孩心这么歹毒,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学的邪教,在学校门前自杀了,还搞得血气森森的。”
吕姐喝了一口水,擦掉眼泪:“我知道她在恨,但是小海根本什么都没做?难道要让小海去负那个责吗?!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她看向殷博容:“我只希望你能早点找到杀人凶手,小殷,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吕姐知道。你一定要让凶手绳之以法啊!”
乔思月看着吕姐,总觉得她的话哪里不对劲。但或许在所有父母心中,自己的孩子总是没有错的那一个吧。
这种叙述本就没什么客观的啊。
“吕姐,放心,我一定查出真相的。”殷博容冲她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了。”
“好。”吕姐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再也没有说什么。
走出纪家的房子,乔思月问道:“我们就这样结束了?”
“当然不是,你对她的话怎么看?”殷博容笑道。
“她犹豫了那么久才说出来这些话,而且又是以为你已经全部知道了才说的,虽然可能偏向她儿子,但是应该大的方向没有问题。”乔思月犹豫道,“舒孝的那些罪行和她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是能对的上号的,而且可能林春儿的确和纪海有来往,那只猫,是以前林春儿救下的。”
“有些事情,可比你想的更加复杂。”殷博容叹了口气。
“她挺难过的。”乔思月想起吕姐的眼泪。那个时候,纪海会选择救猫,应该不会太坏吧。而且那只猫活的也挺好的啊。
“眼泪,常常是毒药。”殷博容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白康高,“准备得怎么样了?”
“给,隐身符。”白康高掏出三张黄符,“他家的确有相同的鬼气,很淡,但是比较新。”
乔思月接过隐身符:“你要跟踪?吕姐会去见谁?”
他脑子急转,突然灵光一现:“任林他们几家也掺和了进来的,所以他们是同谋。而那个舒孝……这两件事都有他们的插手,你要去取证了?”
“单一的证词总是不足为信,毕竟人的记忆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而被美化或者丑化,更何况语言。”殷博容看向手中的符纸,丹砂的符文流畅灵巧,“语言的力量如此强大,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埋没真相。
但是,多方证词串在一起,逐渐摸索出真相的轮廓,这不正是调查员存在的意义吗?”
过了差不多快半个小时,吕姐终于走出了房子。
她的脸色冷凝,高跟鞋在灰色的车道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再看不出半点之前的脆弱难过。
乔思月抹了一把脸,感觉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