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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可触及: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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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不要说话,”殷博容拍了拍乔思月的肩膀,轻声道,“隐身符只能隐住身形,并不能将声音掩盖过去。”
“也很厉害了。”乔思月也压低了声音。
“障眼法而已。”白康高微微低下头。
“她这是要去哪儿?”乔思月一边跟着殷博容走,一边轻声问道。他虽然第一次接触这些,单也不算完全茫然,一见吕姐如今这幅打扮,便知道她和之前表现出来的并不一样。
那么她嘴上的话自然不可尽信,她所说要去看望生病住院的丈夫也很大可能不是真的。
“她脚上穿着高跟鞋,说明既不开车,路程也不算远。”殷博容看向乔思月,他的目光落在乔思月的脸上,却并不让人感到冒犯。
他等待着乔思月的反应。
乔思月愣了一下:“另外那几家人……同伙吗?”
“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不能随意表态。”殷博容脸上的笑容仍旧温和。
“但是的确有这种可能吧……”乔思月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吕姐的恍惚和泪水究竟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她的孩子吗?
他想起那只没了半截尾巴的猫。
“我们只讲证据,除了确定的事实,其他什么不可能呢?”殷博容的声音被放的极轻,几乎听不见。
乔思月抿紧了嘴,这一刻,至少这一刻,他是希望林春儿是那个厉鬼的。否则一场时隔七年的自杀案件就像是一捧扬进水里的砂砾,又捞得起几颗呢?
吕姐很快就走到了另外一栋和他家装潢风格有些相似的房子门前,停了下来,摁响了门铃。
响亮的门铃把乔思月瞬间从混乱的心绪中惊醒,他环顾四周,指着房子的双开大门,冲殷博容做了个夸张的口型。
殷博容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一颗大拇指大小的方块,不知道捏了那里,方块便逐渐伸展开来,变成了一只小蜘蛛,飞快跳到地上,冲着吕姐爬了过去。
殷博容指了指房子的右边墙壁,领着乔思月一同过去。
“小吕啊,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有人过来给吕姐开了门,乔思月探了个脑袋看了一眼,是个包养得不错的中年男人。
“那几个又找了过来,我觉得那人有点邪门……”吕姐下意识地张望了一下,“要不,我们进去说吧,把老曲也找过来,顺便让人和那个女人说一声。”
“行。”男人脸上沉了下来,等吕姐金门以后立刻就关上了房门。
一只手碰了碰乔思月的肩,他回头,看到殷博容递过来一个蓝牙耳机。
乔思月有些疑惑地接过耳机,戴了上去。
耳机里传来声音,赫然便是吕姐和那个男人的声音,还多了一道温柔的女声。
乔思月立刻想起了那只木头蜘蛛:“是窃听器?”
“也算吧。”殷博容点头。
耳机中传来清晰的声音。
“喂,老曲啊,赶快过来吧,之前那事找上门了。”那个中年男人似乎在打电话,“……我知道你家儿子走了你心情不好,但是想想,人的生活总要向前看的嘛……你也知道生活的不容易了,想想清楚,刘家这几年过得是个什么日子。”
那人的声音慢慢沉了下来。
“你是个听话的人,你的儿子也是,放心,我们不会放过凶手的。”
“我们要给那个女人打个电话吗?”没有听过的温柔女声问道。
“要找她吗?听说她女儿和她闹起来了,已经没什么说话的位置了。”吕姐冷冰冰地嘲讽道。
“真是女生外向,不过这件事可是和她娘家的独苗苗有关系,她肯定会来的。要不是她那边闹起来,你以为就季志强那块臭石头会答应先把人提来审讯?”温柔女声说道。
“哼,她也就这点本事了。”吕姐不屑道,“要不是季志强非要调查,那件事怎么会闹得怎么大!”
“说起来,那件事是挺邪门的……曼香,你家老纪的身体好些了没?再这么每年冬天都拖下去,怕是有人要惦记这个位置了。”女声道。
“肯定是她!自从那件事以后就没走运过!”吕曼香的声音大了起来,“程菡,你想想,那件事情以后我们几家哪一家得了好了的!”
“好了!”中年男人似乎终于打完了电话,“□□是有名的得道高人,他早就说过那个死人死得太邪性了。”
“好了,任洋,曼香这几天就没怎么好过过,你少说两句。”女声制止了任洋。
“行吧,先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吧,老曲一会就来。”任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那个调查员有点古怪,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就下意识地信了他,差点说漏了嘴。但是他问完,我又发现我根本不可能这么信任一个陌生人。”吕曼香说道,“而且他们挖出了刘家的事。”
“刘家!”任洋惊讶道。
“刘家已经写了谅解书了,而且他们夫妻鸭子死了嘴壳硬,绝对不会说出去。”那个女声却很淡定,“这个调查员看样子的确有两把刷子,任洋,把老舒也叫来吧,他可才是当事人。”
“但是他儿子已经死了。”吕曼香有些犹豫。
“正因为他儿子死了,你知道他家有多溺爱这个孩子,要是让他知道他儿子可能是被人害死的,你觉得太会怎样?”那个女人说道,“你们可别忘了,给那个道士钱的人是舒宇,把林春儿的尸体丢进河里的也是舒宇。”
“林春儿?!”吕曼香突然尖叫了起来,“那个贱/人叫林春儿!”
“曼香,曼香,你先冷静一下!”女人提高了声量,呵止了吕曼香,“发生了什么?”
“那个调查员查到了!”吕曼香大喊道。
房间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撞倒在地。
“他知道了?”女人平静的语气终于出现了一点崩裂,“他从哪里知道的?林春儿当年没有报警,公安局完全没有任何备案!”
“等等,先说清楚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他对你说了什么?”任洋连忙插话。
“他就问我知不知道林春儿……”吕曼香烦躁地说道,“我说不认识之后,他就没有再说了。我说我要去看看老纪,所以让他们离开了!”
“在这之前呢?他问了什么没有?”女人追问道。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也就是问了问刘雪语的事情。”吕曼香犹豫道。
“只有刘雪语的事情?”女人若有所思,“你看着他们离开的吗?”
“我等他们走了以后才出的门。”吕曼香说道。
“我觉得那个殷博容不是个好解决的,我之前只是让人拖一拖,好把那个打了我们几家孩子的混蛋抓起来。没想到他反而借由这个机会直接将人捞走还单干了……”任洋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回去检查一下你家里,最近要商量任何事情,都不要再家里说。”
“刘雪语和林春儿,这两件事情难道有什么蹊跷吗?”女人突然问道,“既然任洋你认为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人,那么他纠结这件事就必然有什么突破口。
人既然已经死了,必然就无法复生,但是活着的人却有可能闹出些事端。”
“有人借机生事?”任洋思考道,“难道是刘家?”
“刘家那对夫妻不会闹出来,不然当初就不会签谅解书了。”女人思索道,“林春儿,我记得她家不过是个捡垃圾的吧,还有活着的人吗?”
“啊,有个,一个流浪汉,”吕曼香的声音尖利了起来,“不过最近不知道去哪了。”
“我记得他的神经不太正常吧。”女人疑惑道,“难道是他说出来的?”
“一个疯子的话谁会去信?他想要调查这个,肯定是谁说了什么。”任洋声音沉了下去,有些不悦地说道。
“……你觉得是调查局那边的人?”女人问道。
“季志强?有可能,当初就是他负责的那个案件,还要让刘雪语去报案,啧。”吕曼香不爽道。
“季志强一直很在意这件事,但是他没有证据。”任洋缓缓吐出一口气,“当年他没有证据,现在也不见地会有证据。无论如何,这件事应该已经定论了。
殷博容在昌苏带不了多久,只要他的调查方向错了,时间一到自然会离开昌苏。”
“当年那件事还有几个人知道?”女人说道,“基本上知道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虽然有些邪门,但这也是我们的运气。
回去都自己多加小心,近期把嘴闭好,不要再提起。”
“那我们还等他们来吗?”吕曼香问道。
“算了,让他们自己回去,自己注意好就行。”任洋慢慢说道,他的声音里透露出明显的疲惫。
乔思月听得聚精会神,却被殷博容轻轻拍了下。
“怎么了?”他转头,把声音压得极低,问道。
殷博容掏出手机递给乔思月看,屏幕上写着:“既然找到了一个线索,我们需要先去问问。”
“这边会不会还有什么……”
“白会留下来。”殷博容打字。
乔思月比了个“OK”的手势。
殷博容拍了拍白康高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分开交汇的目光。
“走了。”殷博容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