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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错②》2019-02-15*

      登上马车
      她逃出了比连馆

      时九月廿七
      她嫁予叶郎为妻

      帝姬逃婚一事沸沸扬扬
      叶郎已然沦为京城之笑柄

      比翼充耳不闻

      近来比翼嗜爱女红
      亲手为叶郎绣了好些柳叶式样的帕子
      每每叶郎辞行早朝
      比翼为他穿衣,戴冠
      看着他路过庭前那一片柳树
      影影斑驳
      踏上马车,盖上轿帘之前
      他还会同她笑着挥手
      唤她娘子

      她想不出什么是最好
      但这已经很好了

      比翼曾哭着跟言老爷说
      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留在老爷身边
      这是假的
      但她的确受够了这飘萍一般的生活

      比翼派人去把妹妹连理赎了回来
      她本以为会有一帆波折
      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言老爷不见了未婚妻
      也好似没事人一般,从未寻过
      比翼好似吞食了一块珍馐
      却如鲠在喉

      那日她带着连理去给叶郎见礼
      叶郎笑容爽朗
      将姐妹两个细看几番
      “阿误长高了不少。”

      连理其实与比翼生得甚是相像
      不过连理年芳十四
      较姐姐有些低矮罢了

      转眼便是隆冬
      京城好雪
      一日两日便是片片鹅毛
      比翼的身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她为孩子绣了许多的肚兜,虎头鞋
      一应俱全
      到了年关时节
      叶郎便日日焦急得伏在她的肚子上
      要听声响
      她每每哭笑不得

      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只不过雪下得深了些
      她像往常一般目送着他前去上朝
      路旁的稀稀松松的柳树枝挂了一层雪衣
      天阴不见日头
      叶郎在马车旁摔了一跤
      小厮立即扶起他来
      脸上净是雪水
      比翼笑得前仰后合
      竟有些凉牙

      她的叶郎
      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一日
      接连几位言官弹劾叶郎
      说是江南盐务税收糜烂不清
      皆与叶郎御下不严,贪污受贿有关
      有鼻子有眼,人证物证确凿
      叶凉当即被收编入狱

      那一日
      言老爷的马车,前拥后簇
      停在了叶府门前
      言然厚厚的毳衣飞不进一丝鹅雪
      进屋只看到女子精心刺绣的背影
      他走近她
      女子的手中却并非是绣花针
      匕首刺进言然的左肩
      比翼歇斯底里
      “你还我阿凉!还我阿凉!”
      眼泪糊得比翼看不清前路
      言然无悲无喜
      “娘子闹够了。”
      “就跟为夫回家去吧。”

      数日之间
      比翼又是自缢服毒,又是投井割腕
      孩子也流掉了
      大大小小均被人及时救下
      却始终未得见言然一眼

      一日晚
      比翼听到屋外连天各处的烟花爆竹
      满城欢庆
      想是有极大的喜事
      言然推门进来
      屋内漆黑,久违光亮
      “桃夭帝姬回京,京城大喜。”
      “罪犯承姬,毙于胡玉山下,一箭穿心。”
      比翼的眸子像是倏地被火光点燃一般
      随即又沉下死水之中
      身子毫无征兆
      直挺挺倒了下去

      醒来是在狱中

      承姬一案牵扯了比连馆的许多人
      比翼未能幸免
      皆是难逃一死
      比翼空落落望着牢房顶上脱落的墙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其实不过都是言老爷的一句
      厌了

      每有狱卒途径
      她总是要问
      这狱中可有一个叫做叶凉的人
      狱卒头子嫌烦
      一巴掌抽得她撞在墙上
      朦胧模糊的血光之中
      她看到连理隐隐的泪光
      好生刺眼

      比翼行刑那天
      叶凉的宣判也大铡落下
      “御下不严,贪污纵容,判,流放六百里。”
      押送叶凉的队伍正巧途径刑场
      人头如白菜
      刑场上已然砍了一排
      围观的众人也早被吓散

      刽子手手起刀落
      头颅滚地

      那可是他的阿错

      叶凉当街呕出血来
      重重向前跌了几步
      不省人事

      翌日
      言老爷大喜之日

      锣鼓喧天
      红烛悠悠
      言然掀开新嫁娘的盖头
      新娘子貌美如花
      抬起眼来却满是水光
      “阿误在哪里?”
      言然一派轻松
      “你不就是连理姑娘吗?”
      闭眼
      她滑泪苦笑
      “从一开始。”
      “你就没打算要我的命,对吧?”
      “从一开始。”
      “你就准备好了让阿误来替我。”
      “对吗?”
      “言然,你可真是个卑鄙小人啊。”
      言然有些不可置信
      后退几步
      “我卑鄙?”
      “阿错,我都有些佩服你啊。”
      他面向窗棂,背对比翼
      “从叶凉找上门来的那日起,你便开始谋划。”
      “你害怕叶凉拒婚帝姬,断了仕途。”
      “于是你更加亲近承姬,用以激怒我,让我早日娶你进门。”
      “直到有了腹中子,你便光明正大向我提出要入我言家。”
      “可你没想到,承姬早就明了这一切。你更没算到,承姬会为了成全你,与帝姬私奔。”
      “你义无反顾逃出比连馆,同你那叶郎一起。”
      “可你却不想想,如若我真想放你走,会把身契奴籍都放在你那里吗?定然是哄你的。”
      他转身看比翼
      笑意盎然拥她入怀
      “别怕,阿错。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言然的妻了。再也不敢有人骗你,欺负你,为夫会永远保护你的。”
      “你可千万不要记为夫的仇,为夫只是生气,气你为叶凉那小子殚精竭虑,却不肯为你的夫君多想一分一毫。”
      她缓缓推开言然
      “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了,走过奈何桥,到了下辈子,我也不会多为你想一分一毫的。”
      不知为何,就突然痴笑起来
      “言然,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不放过我,也该放过他吧。”
      “可你没有。”
      言然慌张起来,却又佯装镇定
      “没事的。我们来日方长,还会有孩子的。娘子不要伤心。”

      “我同你没有来日了。”
      比翼淡淡笑着
      猛地一把推走言然
      她打开婚房的门
      看到的却是粼粼寒光剑戟
      数百兵士张弓搭箭指着她
      她想起公子承姬死前
      也定然是这样吧
      她终究没有找到她的良人

      比翼从兵士手中抢过箭来
      捅向胸前
      依稀看到言然慌张奔来的样子
      她倒在地上
      望着明月星辰
      四周是方方正正的屋脊

      “阿凉,我寻你寻得苦。”

      这样便能见到你了吧

      等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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