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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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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适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是睁眼醒来,发现自己被锁到一处床栏,看着手腕的链子顿时觉得有些狰狞。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微微摇头企图清醒些,起了身子看看周围的锦帘罗帐,自然是不能与云宫相比,却也非平常人家所能拥有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屋子的门被人给推开了:“哟,醒了,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言语轻挑,带着丝丝得意。
蓝适本不想理人,怎奈那人直接坐到身边,这才随即起身冷道:“这里是何处,又将我绑来做什么?”
此人拿下手里折扇,冷笑一声:“哼!进了这醉灵楼可就别想出去了。凭五殿下这容颜当这里的倌可就抢手了呢!”
醉灵楼?怎会是醉灵楼,蓝适是万万不敢相信自己会有一天来到这里,何况还是被绑着来到的,他一时也方寸大乱。
醉灵楼是有西域贵族撑腰的宜州花楼之一,白日里也是酒楼饭馆一类,偶尔才会出现美貌的西域姑娘来揽客,暗地里却不管不顾云国的律法将但凡美丽的人不择手段的拐来、抢来,而且不论男女……
“你知道我的身份,还不跪下!”蓝适抬眼而去,便见人手腕处的一抹红色标记,似乎有些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来人勾唇一笑:“管醉灵楼的事?死路一条吧。用你来揽生意倒不错,本楼主会好好的招待你的。”夜离笙合起扇子,凑近人将人下巴抬起,静静看着他许久才松开了手。“果然生的一副好皮囊!”
夜离笙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屋子,留下一脸冷漠的蓝适,许久,他突然觉得乏了,便倒在床铺上沉沉的睡去。
梦里浅夜,云宫的走廊处悠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他的样子一片朦胧,他披着披风走进一间不起眼的暗房,手里的饭盒子才是最大的亮点。
屋子的灯光有些发暗,照在一处蜷缩的身影身上,显得更加刺眼。那人的衣衫满是红色的血迹,手腕处、身上、肩头都有凝固的血迹,但就算如此样子也无法去抹去他的容颜,那好看的棕色眸子和轻眉薄唇。
“你怎又不吃饭?”来人看着桌前的饭菜丝毫不减,轻声道。顺便将手里新的饭菜端出来,收走人没吃的饭菜。
男子低着眸子,一言不发。他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敢说,今夜又不知要有多少伤口平白加在自己的身上。
“三弟,莫不是每日的药汤将你喂糊涂了?”那人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腕,看着人因为碰到伤口而不住倒吸冷气的样子嘴角上扬,起手间刀光闪过,几滴血迹顺着破碎的衣衫流了下来,被人放到碗里。
他别过头,一声不吭的等着来人放着自己的血…反正,只要一碗就足够了。从母亲去世之日起到如今,都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了,自己只能是被困在这里,日日服用药汤将身子养成药物然后夜里被人取血,他听过人说,这是药血。
不久之后,来人松开男子,细心的用白色布条将人手腕包好:“蓝炀,你这辈子也别想逃出去,你只是我的药血。”
“蓝竭,你到底要用我身份到什么时候?”男子虚弱无力的靠在墙壁,看着人说。
被他称为蓝竭的人斜眼一笑:“你说呢?不过我现在用你的身份最好了,这样…适儿以后恨的是你,是你送他进的花楼。”
“五弟怎么了?你别想伤害他”
“要不了多久你们会见的,不过…是在地府了。”
名为蓝竭的人说完便转身离开,提起盒子:“你给我老实点,别想逃出去,二哥…还没玩够呢!”他取下披风,才看清那人正是当今的云国王。
男子看着人离开,顺着墙壁过去到桌前坐下,低眸下去:“二哥…你快还给我身份,我才是真正的蓝炀…云国三皇子……”
这一切要从蓝炀十岁说起…
那年夏花明目,蓝炀和母亲舞汐雪被玄光帝皇从舞楼接到一处宫殿,那是他以后的家,舞汐雪告诉他无论何时也不能踏出院子半步,可是他…没有听。
一个月之后,作为孩子的他喜欢出去玩,蓝炀偷跑出去了,可就是这一次,换来之后十一年的囚禁。那日,他碰到了一个孩子:蓝竭,和自己一样是皇子,不过他不像蓝炀一样是私生子…
他们打架了,也是因为这句话,随后他和母亲一同被宫人带走了,慢慢开始噩梦。
母亲为保护自己死了,带着自己还未出世的亲弟弟,甚至他还没有名字!
他只知道自己醒来看到的便是手腕的伤口和一旁的蓝竭母亲,冰冷的铁链锁住的不只是他的身体,更是他已经绝望的心,有谁知道那伤口日日夜夜的滴血声落在地板的可怕,无非只有自己吧…
娘…炀儿知错了,炀儿再也不会乱跑了,这样的话,蓝炀心里说了不下百遍,可是一切都晚了。
蓝炀看着手里的筷子,身体虚弱的本能使他不得不吃饭,但他也只吃一点点,那些药汤足以让他活着,他不要死,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蓝竭用他的身份作事,他还想澄清一切,那不是他,不是他……
他还要真相大白的那天。蓝炀喝完手里药汤,手一松,碗被摔的粉碎,他只有这样的抗议,随后,便靠着墙角迷糊的睡了过去。
醉灵楼内,红衣男子躺在床铺,被窗外吹进的清风弄醒,不禁愣住:“这里是哪里,我…我是谁?”
他从床铺起来,铁链撞击地板发出声音,他低下头去看到被铁链困住的手挣扎了几下,无用。
许久,一人捏着扇子走进:“你醒了,感觉如何?”此人走近红衣男子,轻声问道。
男子一看到人,便起手拉住人的衣服:“你是谁?我又是谁,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眸子闪着光,期盼着知道些什么。
“阿桐,怎么救你回来睡了一觉成这样了,我是离笙啊。”夜离笙将人拉到床铺坐下,微微笑道。
“阿桐…是我的名字?”
“对啊,你是醉灵楼的乐师,上官桐,我们都这样喊你的。”
“可…我怎么不记得了,我…”红衣男子眼光暗淡下去,喃喃着。
夜离笙则起身打开人手里的链子:“当初救你回来,你到处打人所以才锁着你,看你现在清醒了便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出去逛逛。”
说完,夜离笙便打开屋子门离开了,走远之后,夜离笙对身边人威胁道:“你们谁敢走漏半点风声,放心要你们的命!当今的五皇子沦为醉灵楼乐师,该是多大的笑话!”
“是,公子。”下人们识趣的都满口答应着,看人同意后才各自散去。
值得让他们肯定的是:五皇子的容颜果然是可用倾国倾城来说,额旁的红梅点的恰到好处。
白衣男子的身上有着斑斑血迹,他的床铺旁边站着两个男子,一个金色衣衫,一个紫色外衣。
“你说他不会死了吧?”金衣男子看着躺着的人。
紫色衣服的人笑着说:“怎么会呢,左易你也太心急了,他伤成这样了,是要时间来恢复的。”
“陌青,你说我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了,这个人一看就不像好人呢,不然怎么被打成这样子,之前他要是不晕了,我们都要被他杀了吧。”左易撇撇嘴,坐到桌前喝着茶。
“别这么说,他也许有难言之隐呢。”紫陌青走过去笑着安慰。
“看他还不醒过来,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再看他吧”
“也好,我们吃饭去。”紫陌青拉起左易,和人一同离开了屋子。
一个时辰过后,床铺之人慢慢醒转过来,睁眼看看四周,才发现自己被独自放在屋子里,挣扎起来,身上的伤口被人用布条包好,床边的柜子放着玉瓶子,看来自己还被人用上了药的。
他走下床铺,来到桌前,指尖摩挲着桌上的古琴,起手勾弦,乐声清脆可见并没有坏。
“殿下不知道去哪里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他心想着,慢慢坐下来,将琴身贴近面庞。
许久,他重新放下琴于桌上,双手抚在琴弦,轻轻的拨动了一根又一根的琴弦,慢慢奏着乐曲。窗外的落花被风吹起,飘飘扬扬的几瓣花朵被风儿吹进屋子里,落在江渊的肩上,发上。
白衣点血的印记一时变的赏心悦目起来,许久,一曲毕,人未还。
门外突然传来两个人谈笑的声音,惊的江渊赶紧拂袖静坐下来,任花朵落在胡不归上。
紫陌青推开门,看到人先是一愣:“公子醒了?那就吃饭吧。”
左易手里提着盒子进来:“你可吓死我们了,快点吃东西,吃完了好回家!”
江渊的目光如初,淡淡的说道:“谢。”说完便接过人递来的食物吃起来。
“公子,你别担心,左易就是直言直语的,我叫紫陌青。”紫衣笑着说。
“你有什么事可得告诉我们,就当救你的费用了。”左易不太喜欢那人的高冷,想自己堂堂左府二公子,他敢这样对自己有点不太舒服。
“无事。”江渊停下来,轻声说完,转过身不再说话。
“罢了,东西就给你了,我们也去休息了。”紫陌青看着江渊,转过身和左易离开了房间。
江渊心里很感谢他们,不过…最重要的事是如何找到蓝适,叹过气,江渊盯着窗外发愣。
“公子,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