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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无心乐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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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时刻,朦朦胧胧的时候本是没有一个人的时候,一人的身影倒是在显得格外的醒目,最早前来打扫的仆人也才端着水看得出刚刚醒转。
“桐大人,怎么这么早便起来了,可是梳洗过了?”青衣的仆人行了礼,轻声问着,楼主大人的吩咐谁还敢不同意呢?(夜离笙警告下人见到蓝适现在身份都得叫他桐大人)
上官桐(也就是蓝适,此后不做提示了)抚袖看向仆人,微微点头:“嗯,你若有事便去忙吧,我随便逛逛就好。”
看着仆人离开,他的心里始终空空的,上官桐啊上官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睡了一觉什么也不记得了。轻抿薄唇,从袖口里用一手拿出一个玉笛,他也不知道是谁的,只是睡醒之后便看到它在枕边,说起来这玉笛也挺精致的,他拿在手里转了转,发现了笛子的名字:沧笙月。
醉灵楼后院里,上官桐看到夜离笙坐在提香亭里悠然的品着茶水,手里还捏着一卷书,虽然看不清名字,但是上官桐也知那是《悦闽音》,里面记录的不过是一些曲子,他记得在哪里他看过,但是没看懂便没在看。
“悦闽音?楼主大人看这个是要学习乐曲了?”上官桐淡淡一笑上前坐到人的对面轻声问。
夜离笙抬眸看人过来,将一杯热茶推过去:“不是,阿桐刚醒过来许是把曲子忘了个干净,我便将它寻出来打算给你送去。我可是等着看你重新演出呢,醉灵楼也该是重新开张了。”
醉灵楼刚刚受到重创,楼中的头牌乐师惨遭毒手死于非命,若不是如此,那还用得着留下蓝适呢…
夜离笙心里暗道,纤细的手指指腹捏紧了刻有兰花的茶杯,向嘴边送去。
“楼主别担心,醉灵楼一定会重新开张的,阿桐会好好练习的。”
“嗯,那这本书给你吧。宜州的名茶白雪银针,要再来点吗?”夜离笙嘴角渐渐扬起笑意,起手端起茶壶不等人言便又给了一杯。
上官桐放下手里的笛子,想起来什么一样:“楼主,这个笛子…是我的?”
“这是沧笙月,我帮你收了好久,终于还给你了。”夜离笙并没有看笛子,只是淡淡的回答,便不再说话了。
上官桐看到人的异样,便一口喝掉了杯里的茶:“楼主大人,那阿桐先走了,楼主也快点进屋吧。”说完便拿起笛子和书离开了。
夜离笙呆呆的坐了一会,起身朝相反的屋子走去。内心的苦楚可赋与谁说?
弟弟,你的笛子…我送出去了,我觉得…蓝适那么像你,看到他似乎你又回来了。当初若不是你替大哥作祭,你就不会死了,而且还是水祭。
夜离笙坐在屋子的榻上,双手抱住了头,静静得坐着,一动也没动。
水祭,顾名思义就是用水为引将活人下祭,是西域的一种方式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但是这种方式却伤害了许多出生于水煞之时的人。
夜离笙和其弟便是出生于水年月日水煞之时的人,他们是同一日出生的,不过并不是双胞胎,当初作祭的是夜离笙,可最后他们却带走了夜寒,亲眼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活活淹死,那种滋味,他的心似乎都没有了……
夜离笙第一眼看到被人送来的蓝适时,还以为弟弟没死,他还活着,若不是那人的中原衣衫和额旁红梅他定会抱着他大哭一场。
“楼主大人,该用早膳了。”仆人过来时看到夜离笙的表情便知道了大半,轻声将人唤了唤。
夜离笙猛然抬起头,像是从回忆里被人惊醒一样,目光呆滞的盯了仆人许久,才缓缓道:“上官桐呢?他也去了吧,刚才的样子不许与旁人说。”
“桐大人用毕已经离开了,说是要到屋子好好练习楼主给的乐曲书。”仆人连连点头,将手中盘子放到夜离笙整理好的书桌前。
夜离笙闻言轻皱眉头,起手拿起筷子,见人还杵在身边,挥手让其下去,才慢慢的吃着饭菜。
上官桐看完手里的《悦闽音》,突然有些悔了,为什么要同意学这个呢,说实话,自己看都看不懂,可能自己被人伤到了脑袋否则怎么会什么乐谱也不记得,更不记得自己何时用过这沧笙月了。
他烦恼的从腰间抽出笛子,放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着。血红色的玉本就少见,用它做的笛身晶通身红色醒目,何况这笛子做工精致,确实是一把好笛子。上官桐将笛子翻来覆去的看,但总觉得这笛子本身没有这么短。
是不是被人截断了?
他脑海刚想到,指腹便触摸到一处小小的缺口在笛子下端,刻写名字的地方。
果真是这样,原来我以前如此不爱惜这把笛子,从现在起我得改改了。
上官桐心想着,手指将转过凑到嘴边,似乎印象里自己学过,至于能不能吹响就不知道了。
手指堵住些许笛孔,他一眼看着书谱慢慢的学习着笛子,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房间传出来,惊醒一帘幽梦。
这日清晨,一袭紫色衣衫的人从一门出来进到一个屋子,看着床边咬着发带束发的一人顿时笑起来:“左易这么大了还喜欢咬着发带呐。”
左易听完后一手松开青丝,将发带取下来捏在手里,愤愤的说:“陌青,不然怎么梳,我有我自己的方式不行拿?”
“行行行,你快点儿,我和江公子都把早饭吃了,谁还有你厉害,比我们迟了一个时辰。”紫陌青赶紧过去给人梳理好长发,用发带给绑着。
“他那么冷冰冰的你怎么和他聊天的?我都怕冻死了!”左易任人摆布着给自己束发,索性也不管了。“他姓江?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他叫江城尽,他似乎急着找人,方才吃完饭就不见了,宜州这么大他能去哪里。”紫陌青松开手,看着人,淡淡的金色阳光在人身上晕散开来,他的衣衫本就是金色的,此时也变得更加的灿烂夺目。
左易低下头,想了一会,抬头看着紫瑜:“陌青,我们要不要带他会长安啊,我们出来这么久了,窗含千秋雪怎么样了都不知道。”
“听你的,我无所谓,我直觉告诉我江公子不是坏人,他或许有什么事才会被人伤成那个样子。”紫瑜莞尔一笑,伸出手指在人心上点了一点,“随心。”便抽了手。
“那就…算了先吃饭,我都饿死了。”左易赶紧让人打开盒子,端出饭来,说真的自己要不是饿了才不会这么快起床呢!
“这个莲花形的糕点很好吃,要不陌青你再帮我买一些回来,我们带回千秋雪吃。”左易手里捏着一个糕点,转过头对人微微一笑,眨眼道。
紫陌青点点头:“那你先吃着,我去去就回来了,若是江公子回来了,你可让他把药喝了啊。”
他转过身打开了门,身影消失在门口。左易隐约看到人的身影,淡淡的吃完糕点夹着菜吃,看人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犹如琼枝之树,仙气的不同凡尘,他心里一寒:“这个紫瑜,两年来都变的这么不同,都不是曾经郁郁寡欢的那个人了。爹,易儿也会变的,绝对不会输给大哥左南安!”
宜州街头虽说不及长安繁华,但也热闹非凡。几处手艺之地都让人留恋不舍了,还有一些宜州特有的小吃令人也赞不绝口,不然左易小公子也不用跑那么远来到宜州找吃食玩闹了。
“一共十两银子,小公子多来,再给你多送两个莲花萝!”店铺老板热心的又往盒子里装了两个莲花形的糕点。
紫陌青拿出银子放人手里,手里提好盒子:“谢谢老板,一定再来这个糕点可真好吃呢!老板你先忙着,我就先不打扰了。”
看着老板忙碌的身影,他转身离开店铺,不远处围着许多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得里面官兵传来的声音。紫陌青小心的挤进去一看,发现地上躺着的人是江城尽江公子,赶紧上前。
“有话好好说嘛,这是干什么啊?”
“小公子快离开吧,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方才那里见了血便发了疯一样,我们把他先关起来。”一个官兵看着来人说,一手让手下带人走。
紫陌青一急拉住:“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们家的人,他有些不同与让人他有惧血症,这些银子赔给伤到的人吧。”
“好吧,小公子可要看住了,这样很危险,他的衣服上的血迹回去换换吧。”为首官兵把钱袋拿过便转身离去。
“江公子,你寻到人了?”
“未曾。”
“那就随我们回长安吧。”
“长安?”
“嗯,我和左易是从长安来的,也该回去了。”
江渊心想:正好回长安打探打探殿下的下落,那云王定没有好心,等伤一好,必须把殿下找回来。
“好,我随你去。”
紫陌青提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莲花萝给人:“嗯,回到长安可以给你看看你遇见血迹发疯的病症。”
江渊拿过糕点,不再言语,惧血症…哪有什么惧血症,不过是那段不堪回首的前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