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丫悍少对对碰》心儿~

3、第三章 嫣然一笑

　　第3章嫣然一笑

　　我想起了在家与父母弟弟吃饭的情景。
　　菜刚一上桌，弟弟雪皓用那运动员般的大手一手扶碗一手夹筷，一夹一挑就去了一大半。
　　母亲偷偷捧出早已经在厨房给自己准备好的小碗慢慢品尝。
　　剩下我与父亲……
　　父亲筷子功夫自诩为天下无敌。
　　一番筷子的空中决斗，筷落菜空。
　　当然，菜成了父亲碗中之物。
　　剩下可怜巴巴的我，望着空空无一物的菜碗，看着弟弟、母亲、父亲狼吞虎咽胡塞海吃，纵有千行泪，只能往肚里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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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我们家，眼前这一家人哪是在吃饭呀……只能算尝味道。
　　裴俊说：“慢慢吃。别哽住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怒火。
　　——请不要——打扰——我——吃饭。
　　美食当前，本姑娘哪有功夫给哽住呀！
　　继续夹夹夹……
　　继续嚼呀嚼，嚼呀嚼……
　　……赶紧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咽下去……
　　……呲溜……
　　突觉不妙，那团黏糊糊的东西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我努力让它滑下去。可是……我的喉咙里……软绵绵的……感觉一阵反胃。
　　饭桌上歌舞升平、其乐融融，如果让别人知道我被一砣肉给哽住，定会变成别人的笑谈。
　　我故作镇静，既不能表现出哽住的痛苦，又卡得实在难忍，只能用力扯身边裴俊的衣裳。
　　裴俊道：“要死呀！很名贵的，扯坏了怎么办？”
　　——救救我。
　　继续扯……扯扯……
　　“干嘛？”他回过头看见我的表情，明白过来。
　　他呵呵一乐，忙在桌下使劲拍我的背，在我耳边念叨：“你是个猪呀！早跟你说慢慢吃。你这么个吃法真会撑死的！中文系的女人个个都像你这样？”
　　……呲溜，那团东西终于滑进胃里。
　　我松了口气。
　　——要你管。继续夹、咬、嚼、吞。
　　管他丢不丢脸，他们是没去过我家，如果去了我家，就知道什么叫做“看得见，吃不着”了。
　　我满不在乎地说：“丢脸就丢脸。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桌上早就纷纷议论开了，我头也没抬，根本不关心他们议论些什么。
　　首座的老者笑道：“既然俊儿已经有女朋友了，那华家的美意我们裴家心领了。年轻人还是不喜欢我们那辈人视为奉旨的‘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呵呵呵。”
　　座下一位甚是高贵的妇人笑道：“我家美莉缘浅，自视甚高，此番如能让她收敛一些也是好事。”
　　裴俊道：“伯母，是我对不起美莉。”
　　妇人摆手道：“我家美莉的性子我又不是不知道。俊儿何来对不起我家美莉。”
　　——俊儿！酸。
　　又道：“俊儿，你女朋友叫什么？”
　　裴俊说：“雪娟。”
　　妇人笑：“好清秀的名字。”
　　我抬起头来，那位妇人笑眯眯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紧张。
　　本想说谢的。但此时我的舌头又硬起来。大舌头说不出话来。
　　我硬生生的从仍嚼着美味的嘴里挤出几个字来：“伯母好。”
　　妇人笑：“乖。”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个包装甚是精美的小盒子。
　　“送你。本是送给俊儿的，既然俊儿带了女朋友来，就当是送给俊儿女朋友的见面礼吧！”
　　裴俊并未说话。
　　我一眼瞧过去，裴俊面无表情，本想从他脸上的表情来得知我是收礼还是不收礼。
　　如在平时，我定不会收礼物。不过在他们的家族聚会上，拒收长辈的礼物不知道算不算失礼。
　　我笑：“俊——儿呀，你说伯母的礼，我收还是不收？”
　　他瞪了我一眼。脸色一沉，道：“随便你！”
　　妇人笑道：“呵呵呵。真是。不要听俊儿的。收下。这个小玩意据说是西藏五世□□的圣物，小小礼物！”
　　——五世，清初顺治帝时期——文物耶。我脑子转得快，顿时两眼放精光。
　　我又看了一眼裴俊。
　　我是极渴望能收下。
　　终于看他点了点头。
　　我笑起来，道了声谢，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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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桌人都吃完了。
　　呀。那个糖醋鱼还剩了半碗。
　　我把我的饭盒子递给穿着红旗袍的服务小姐。
　　笑着说：“劳烦，把没吃完的菜都装好。”
　　裴伯伯大肆赞扬：“多会持家呀！”
　　裴俊灰头黑脸的，一个人耷拉着头。
　　——有什么心情不好的事吗？
　　——刚才气焰还那么嚣张，在老爷子面前还是个挺乖巧的孩子嘛。
　　我笑着接过服务小姐递过来的一大塑料袋。
　　对裴伯伯说：“伯伯不知道，在我家呀向来是没有剩菜剩饭。就算是在外面吃餐馆，也不会剩饭菜的。”
　　裴伯伯笑道：“当年在乡下，你裴伯伯可也是四五大碗四五大碗的吃，现在不行了！”
　　俊拉拉我，黑着脸，示意我不要再说了。
　　我提着大袋子，和裴俊与在座的各位道晚安。
　　裴俊说我们还要去学校，所以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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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伯母嘱咐我们路上小心。
　　我口袋里还揣着华伯母送我的小礼物，于是对她笑得格外甜。
　　我拉着裴俊走出酒店。
　　看着看着，裴俊的臭脸又摆出来了。
　　裴俊大声道：“喂，不是说了要你只吃不说，什么都不做的吗？你知不知道，你让我觉得很丢脸呢！”
　　身边没有长者撑腰，我也顿时矮了半截。
　　我小声说：“打乒乓球时，你也让我很丢脸呢！”
　　俊挥挥拳头，一把抓住我的手。
　　“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吗？”
　　我满不在乎：“我做了什么？就吃了饭。”
　　他大声道：“第一，你干嘛要收华家的东西？”
　　我道：“不是你点头的吗？”
　　他对我吼：“收别人的东西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道：“又不是送你的！”
　　他怒：“你以为我如果说你不是我女朋友，她会对你这么好？”
　　然后就恶狠狠的盯着我。
　　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此时夜又黑，路上行人又少。
　　——真怕他趁黑行凶！
　　而且照他的说法，确实让我心中有愧。
　　我从兜里掏出华家送的小盒子，一把丢给他：“我才不要呢。你去还给伯母。并替我向她道歉。”
　　忙提着大塑料袋子往学校方向走，不理他。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你还有脾气呀？第二，那些剩菜剩饭你为什么打包？这让我更丢脸！”
　　我挣脱他的手，大声道：“浪费是你家的习惯,不是我家的习惯。我从小就这样，你看不惯别看。对了。这是你家付的钱，这也给你，你要丢便丢，要干嘛干嘛。”
　　说完，我把一大包塑料袋也丢给裴俊。
　　饭盒因为不平衡，里面的油水稀稀拉拉流出来。
　　我瞧见了。
　　——多洒点，洒得他浑身都是油，洒得让他洗衣服洗到身心俱裂。
　　都是他惹的，反而现在都怪我。
　　——明明是他不由分说把我拉来。
　　——明明是他不由分说在他家人面前说我是他女朋友。
　　你以为我愿意？
　　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就是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会理。
　　还如此千般万般指责我！
　　怎么越想越委屈？一股心酸直冲到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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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俊在身后大喊：“你跑什么？站住！是不是想死呀？想死就再跑一步！”
　　又是问我想不想死。我就是想死怎么样？
　　我一边跑一边喊：“我想死怎么样？有本事你打我呀！”
　　裴俊吼：“你以为我不敢？”
　　……怕怕……
　　内心深处还是很怕怕的。
　　裴俊继续吼：“你——再——跑——一——步——试——试！”
　　……很怕怕……
　　我含着泪停下脚步。
　　对不起，爸妈，我如果不停下的话，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我转过身，看到俊正一手提着大袋子，一手拿着小盒子边追边指着我吼。
　　——砰……

　　只见裴俊巨大的身影向前倾，向前倾，往前一跃……
　　双手向前一扑，手中的袋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砰……
　　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摔成了个四脚朝天。
　　天哪！不会吧。太棒了！——报应！
　　我心里一乐，不知此时是悲是喜。
　　忙跑过去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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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嫣然一笑：“你真讨厌，故意摔一跤来逗我开心。我没有生你的气呢！”
　　他一边爬一边拍开我的手：“你有病呀！真是个瘟神，我故意摔一跤逗你开心？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唉哟——疼疼疼。”
　　原来他脚底下真有块大石头绊住他。
　　本还想安慰安慰他……哼哼，活该，自作自受。
　　那塑料袋的饭盒已经全洒了，我找回那个小盒子和自己的饭盒。把小盒子丢给裴俊。
　　我强忍住笑：“能起来就自己起来。笑死人了——这狗，改得了吃屎么？”
　　裴俊爬起来，把盒子又丢给我：“你想死吗？别人送你的你既然都收了，就给我收好！唉哟——还不过来扶我。”
　　我“哦”了一声，忙伸手去扶他。
　　他吼：“不准笑。想死吗？小心点。奶奶的。本少爷今天不爽！”
　　我道：“自己摔的，怨不了别人吧。”
　　他道：“你想死呀！如果不是你跑，我会摔倒吗？懒得生你气。生你气也是白生。不过你挺惹我家老爷子喜欢的！”
　　我笑：“那为什么华伯母送东西给我，裴伯伯没送呢？”
　　裴俊道：“老爷子跟我说，要我好好照顾你，如你有三长两短，唯我是问！说得我好害怕、好胆颤心惊哦……”
　　我道：“我和你不熟。我的死活和你无关。”
　　裴俊道：“不啊。你是我女朋友。如果你认为我们没关系，那你就是在逼我现在和你发生关系……”
　　我瞪了他一眼。
　　——糟，忘记了，他刚喝了几杯闷酒。
　　酒能乱神，酒能乱性！
　　怕怕。
　　但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屈。
　　裴俊道：“问你呢？你是不是我女朋友。”
　　他边说边抓紧了我的手，怎么挣也挣不脱。
　　怕怕。我该怎么办？
　　是老老实实用冷嘲热讽的口气反问他是谁，然后被逼“发生关系”？
　　还是——我是个苦命的人。
　　我点头。
　　使劲点头。
　　生怕他没看到头摆动的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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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俊举起拳头……我闭上眼……身体往后躲。
　　“砰”的一声敲在我头上。
　　俊道：“就这么定了。”
　　说完和我面面相对。
　　从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
　　原来他生得这么英俊——怪不得寝室的姐妹个个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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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要亲我吗？
　　我闭上眼睛——等待等待。
　　……我努努嘴，等了半天，空空如也。
　　只听见他啧啧道：“你真脏！嘴边还留粒米饭！是故意存在那里？留着晚上饿了当宵夜？”
　　我睁开眼，俊一边做恶心的表情一边说着。
　　我忙在嘴边一抹，好大一粒米饭呀，ma的，我竟挂着它走了这么远……天，我的美好光辉形象都被毁掉了。

　　（第3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