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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超市里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红色的祝福语、广告牌四处可见。连空气中都是欢乐喜庆的气息。
陈长安像一条灵活的小鱼游刃有余地钻进密集的人群,东看看,西瞧瞧。新鲜的奶油草莓个头很大,穿着红色的外衣待在水果货架上,甜腻的味道弥漫在四周;陈长安挑了三盒,放在推车里,另外还拿了两盒蓝莓。
新出来的水果酒正在做宣传,工作人员把一罐罐酒垒成了连绵的长城,售货员端着托盘笑意盈盈地请客人品尝。
“您好小姐,欢迎品尝一下我们的新产品。”
“抱歉,我对酒过敏。”她拒绝了推销员递出的小小的纸杯,推着车继续往前走。说是买年货,其实年货家里早就已经备好了,陈妈前几天就把储藏室里堆得满满的。
走马观花地看着热闹的人群,冷不丁被人一撞,“抱歉,”陈长安习惯性地主动道歉。
是一个女孩子,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大大的口罩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不知道为什么,陈长安第一次被陌生人以这样的目光注视。可能形容的不准确,但确实如芒在背。
“没事。”闷在口罩后面的声音回答,然后留给陈长安一个一瘸一拐的背影。
陈景晟接完了电话回来,陈长安正好已经结账了。篮子里稀稀落落,只有一点儿水果。
晚上,陈妈做了一桌好菜。陈长安高兴地给各位长辈拜了年,陈父笑呵呵地挨个儿给了红包。
他们家人不多,每年过年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司机,陈妈,几个人围在桌前,喝酒吃饭,满屋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也掩不去的欢笑。
月朗星稀,漆黑的夜空被颜色各异的烟花点亮。吃完饭,陈长安抱着茶杯坐在院子里的阶梯上,天上的人今天应该也会睡不着吧,毕竟这么热闹。他们是怎么过节的呢?还是真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一群白胡子神仙坐在一起看看仙女跳舞,喝喝酒,活脱脱宫廷版的泡吧啊。
脑海里神奇的世界就像一眼望不到头的银河,还未来得及数清里面的恒星,就被顾西城的电话打断。
顾西城这边刚给老爷子拜完年,敬了酒,说了会儿话,挨个儿给了小辈红包。顾西城生性冷得很,也不苟言笑,所以小辈们都有点儿怵他,因而幸好也从不缠着他。
老爷子在席间多次提到他的婚事,他酒劲上头,也被问得昏头昏脑,敷衍了几句,心里乱得很。伯父家的小女儿刚满十二,正是个爱笑爱闹的年纪。此时正在为了一块豌豆黄和人争执,眼看着要掉金豆豆了。也不知是谁家的小男生——小辈太多,他也不是各个都熟——大概是见她真的要哭了,赶紧收了逗弄的心思,巴巴地把盘子递过去,把手半握空拳,吐着舌头装小狗讨饶。
小侄女破涕而笑。眼角水光盈盈,漾成春日池塘的一抹柔波,又似是夏季夜晚尽情闪烁的繁星。像极了那个时候的陈长安。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他扯了扯衬衫领子,解开了两颗扣子,隐藏其中遒劲的胸肌被皓月窥见,羞得悄悄拉了片云絮遮掩。
“顾西城,新年快乐。”娇俏的嗓音裹了最甜的蜜,融化了心底最深的冰层。
“新年快乐,安安。你在干什么呢?”
“我正在看星星呢。你吃完年夜饭了吗?”
顾西城望了望天空,星粒稀少,倒是云絮穿空而过,慢慢悠悠。“嗯,刚吃完。星星好看吗?”
“好看啊,只是今天的星星有点少。”小姑娘顿了顿,“怎么办,我好像有点想你。”
两件没有关联的事情,却被陈长安说得理所当然。星星少了,我有点想你;风吹麦浪,我有点想你;小荷初露,我有点想你。
冰山悄悄融化,在朝阳照射的地方,滴滴答答地落着水。
“夜晚有些凉,你先进去。待会儿我再打你电话。”
本来陈长安的这句话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却如同一粒沙被扔进浩渺的大海,激不起半分浪花。陈长安心里别扭,呸,果然,骗到手之后男人就恢复了大猪蹄子的本性。哼!就当我刚刚想的是一只大猪蹄子吧。呸呸呸。
小姑娘气呼呼地挂断电话,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进门去了。陈妈他们正在和全国人民一起过年,被冯巩的小品逗得哈哈大笑。陈父也在一旁。
“安安,来,做这儿看新春联欢会。”
陈长安坐了过去,把抱枕抱在怀里。索性也不去想那个远在天边的大猪蹄子,嗑着瓜子傻乐。
屋里暖气很足,俨然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屋外微微起风了,路上行人稀少,万家灯火通明。
沈逸接到老板的电话就开车去了衡阳机场,他到的时候顾西城的宾利已经等在停机坪了。他松了安全带,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提着一个登机箱跑过去。
“老大,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顾西城接过登机箱,“我先回泽谷,你过完年假再回吧。”
直升飞机的桨声“哗哗”作响,尘土飞扬,吹乱了沈逸的发型。他望着远去的直升飞机,心底的寂寞陡然而生,“哎,爱情呐。你是山花烂漫出的一抹淡红,你是剑桥柔波里的几缕青荇,你是大龄男青年的春心荡漾啊~”
大年初一凌晨一点四十二,泽谷机场的私人停机坪,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
陈长安在对世界上所有的猪蹄以及它们的十八辈祖宗进行了“亲切问候”之后,正在梦中继续吃掉它们,突然出现一个人,他竟然把整盘子的猪蹄全都倒掉了。奶奶的,她咬牙切齿。
“安安,下来。”
大猪蹄子竟然会说话?陈长安咂咂嘴,翻了个身。
顾西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安安,我是顾西城。”
听到这个名字,陈长安脑子稍微动了动——是大猪蹄子啊。
大猪蹄子?顾西城疑惑?那是什么?猪蹄?
电话铃声第三次响起的时候,陈长安总算稍稍有点儿知觉了。
“喂。”她闭着眼睛。
“安安,别挂我电话了。下来。”
“大猪……顾西城?”
“安安,下来。”顾西城又重复了一遍。
陈长安望着窗外,夜空依旧一片漆黑,偶尔还有烟花的踪迹一闪而过。她披了件外衣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水晶灯将大厅照得一片光明。大家都已经睡了。
铁门“啪嗒”被打开了,顾西城看见一个娇小的人影猫着腰走了过来。小丫头这是在做贼吗?他轻笑。
陈长安一抬头就看见黑色宾利大大的鼻孔,这个人好像总是喜欢宾利,各种不一样的宾利。还有车身旁那个俊秀的身影。她加快了脚步小跑到他的身边,震惊过后是满眼的惊喜。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然后一个纵深扑到了他怀里。他约莫已经站了许久,黑色大衣上也沾了深夜的凉意,陈长安更加抱紧了他,想用他的体温驱散触手的微凉。
顾西城落了许久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把松鼠似的小姑娘抱了个满怀。“你不是想我吗?我就过来了。”
“我以为你让我挂电话……我还……”算了,她想,还是别让他知道自己骂他大猪蹄子的事情了。
夜色浓重,繁星已经隐没其中。不知哪里还在放烟花,在空中爆出绚烂的色彩,夺目耀眼。
小姑娘穿的少,顾西城揽了她坐进车里,淡淡的古龙水弥漫在车厢内。“虽然晚了点,不过四舍五入,咱们也算一起跨年了。”他帮陈长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小姑娘乌溜溜的双眼还是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顾西城回望怀里的小姑娘,仿若时光穿梭,回到了五年前的某个夜晚。耳边是夏虫鸣叫,微风夹杂着夏荷的清香。他也在小姑娘的双瞳里望见了熟悉的身影。
陈长安的唇瓣微微也带了些许的凉意,顾西城猛然侵入,毫不留情地点燃了一把火焰,四肢百骸暖意融融,一直流到了五脏六腑。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顾西城抵着陈长安的额头,喷出的鼻息在带着古龙水味道的暖气中相互交融。顾西辰一点点轻啄她的唇角,面庞,睫毛,眉心。如同摩西一步一杖走上西奈山,领下神对世人的训*诫。
“明天陪陪我。嗯?”摩西对上帝祈求。
“阿勒?”陈长安抬头,“明天方牧牧回来,要去给她接风洗尘。。。晚上过来陪你好不好?”
“晚上?”顾西城的话语中有些许的笑意。
陈长安的反射神经弧转了一圈终于回来了,我靠,她说了什么?
她把头继续埋进了宽阔的胸膛,而且有愈埋愈深的趋势,假装自己是一棵猴头菇。顾西城怕她把自己闷坏了,微微把猴头菇拔起了些。
“那你明天好了,我来接你。你打我电话。嗯?”他低声诱哄道。
猴头菇点点头,闷声回应,“哦。”
顾大款开着暖气,两个人就这样在车里,挤着后座狭窄的座位睡了大半宿。直到天际由青灰转回鱼肚白,顾西城拍拍怀中的人。陈长安睡得云里雾里,樱唇微张,露出粉嫩的舌尖,顾西城忍不住亲了亲。
陈长安终于憋不住气,醒了过来。
求收藏,大家不要抛弃作者菌,么么哒~你们是作者菌更新的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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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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