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任务代号S》宜静尘

25、生化武器

　　睁开眼，视野里是一面银灰色的天花板，天花板中间只有一盏昏暗的日光灯。
　　刘浩明从一张靠着墙体的小床上坐起来，看见于小倩正倒在另一面墙下的小床上。他赶忙起身来到于小倩床边，查看她的情况——还好于小倩只是睡着了。
　　整个监禁室里除了一扇门，连个窗户都没有，刘浩明晃了晃脑袋，才想起来他们是被一群黑衣人追逐，然后是一个身材相当性感的、带着小猫面具的女人朝他们吐出了一团雾气，他们就失去了意识。看来，这个地方一定是他们的地盘了！
　　这个小小的地方静悄悄的，刘浩明知道现在他们逃出去的可能性等于零了。闲着没事，他就打量起了于小倩。
　　长长的睫毛，细细的眉，而且于小倩的皮肤好白好嫩，特别是脖子。刘浩明是越凑越近，他忽然觉得老天真好，送给她这么一个女孩，虽然家人都已经离他而去，但是现在有于小倩在身边他就很知足了。
　　还有于小倩的小唇，似乎显得有点白，也许跟长时间的逃亡，还有吃得太随便有关吧？刘浩明想起昨天晚上于小倩的小唇附在他嘴上的感觉，那种感觉真奇怪！不过奇怪归奇怪，那种感觉是真美、真妙！
　　刘浩明不由自主地俯下身，把嘴往于小倩的唇上凑。嗯，不对！那是下巴！跑偏了！刘浩明放慢了速度，最后算是准确地吻上了于小倩。
　　感觉到于小倩动了动，刘浩明立马退了回来。
　　看见于小倩缓缓睁开眼，刘浩明笑了：“醒了。”
　　“嗯——”于小倩揉揉眼睛，“干什么呀——”
　　“我在看美女啊！”
　　“正经些啦，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的牢房吗？”于小倩坐起来。
　　“应该是吧——”
　　“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呢？”
　　“不知道。”刘浩明摇摇头。
　　嘀——
　　监禁室的门在这时打开。刘浩明站起来，凝视着门口。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暗红色西装的人——血天使七级特工，白中天。散漫的步伐加上脸上似有似无的微笑，刘浩明第一眼就厌恶起这个家伙。
　　白中天眼睛扫了扫监禁室里的两个人，目光在于小倩的胸口和腿上停留了片刻。捕捉到白中天的眼神，刘浩明立刻挡在于小倩身前。
　　白中天才把视线转向刘浩明，对他们说：“你们两个，跟我来。”
　　“干什么？”刘浩明问道。
　　“为了表明我们的诚意。”白中天故作微笑。
　　“诚意？”刘浩明哼笑了两声，“把我们关在这里，这叫诚意？连个……桌子都没有！”
　　白中天走到床边，摁下墙上的一个按钮，墙里立刻弹出一面金属面板。“喏，这就是桌子。”
　　他接着整了整脖子上的领带说：“我听说了你们的事情了，你们父母的死是个意外，需要的话，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补偿。所以，跟我来吧！”
　　跟着白中天出了监禁室，当然还有一支武装小队“护送”。按照白中天的说法，刘浩明和于小倩被允许“参观”血天使的基地，白中天负责在一旁叙述血天使的历史、地位、主旨等之类的。
　　白中天先是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以白色为主色调的实验车间里，四周都是穿着白色生化防护服的人，透过层层玻璃墙，他们可以看到不少生物化学实验材料。
　　刘浩明凑近一个小隔间，隔着钢化玻璃，看着箱子里的一群小白鼠。
　　“你们看看，我们在研究艾滋病病毒疫苗，”白中天解说道，“如果能成功，绝对是人类医学史上又一重大突破。”
　　“不可能的！艾滋病病毒变异迅速，你们怎么可能生产出疫苗？”于小倩问道。因为在外面逃亡时可能要为刘浩明疗伤，所以于小倩自学了一点点医学知识，当然也接触到了这一类医学常识。
　　“这个我们当然清楚。”白中天说道，看起来很自信，“我们研制疫苗的思路与其他医学科研机构的思路不同，我们计划生产的疫苗也具有变异的特性，因为我们在疫苗中加入一种特殊的病毒，这种病毒会消灭宿主体内的其他病毒，却又不对宿主造成伤害，就好像它具有智慧一样。”
　　“这怎么可能！”于小倩心生疑惑，“病毒都是有危害的！”
　　“噢——大自然可没这么规定，不是么，亲爱的？”白中天说着，眼睛忍不住瞟向于小倩的臀部，“否则的话病毒也就不会存在了。”
　　刘浩明听到白中天的话，很不舒服地拧着眉头。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于小倩又问。
　　“这是机密！”白中天很满意能引起于小倩的好奇心，“我们的确致力于造福人类的，虽说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但是做什么没阻力呢？”
　　白中天向他们招招手：“接着走吧。”
　　他们继续往里走，白中天边走边说：“不只是艾滋病，我们也在全力攻克医学史上的所有难题，包括埃博拉等等。另外，赤翼公司你们也应该很清楚，它是隶属我们组织的，公司的产品不论是日用品还是生活设备，都已经进入了全球每家每户，并且收到了无数好评，因此现在还怀疑血天使实属不明智的！”
　　刘浩明和于小倩对视了一眼。过去他们都以为这些黑衣人只是某不明组织的人，现在才真正发现他们所面对的势力居然如此强大！
　　白中天看了看他们身后的武装小队，摆了摆手，让武装小队退下，继续对他们俩说：“数十年来，我们也在不断探索发展的道路。我们承认某些举动有点过激，但大多时候是出于无奈之举，或者换句话说，我们组织和公司为了顺利发展，进一步造福民生，我们得做些平时不愿做的事。”
　　“比如谋杀？”刘浩明道。
　　“我说过我们会给你们补偿。”白中天说，“而且，你们体内也有我们的产品。”
　　“什么？”
　　“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当今世界有一部分人拥有大多数人没有的超能力。原因，就是因为你们体内有L病毒。”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病毒是怎么进入到我们体内的？”刘浩明问。
　　面对这个问题，白中天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一次意外，当时我们的医疗用品已经遍布了全世界。但是欧历1996年，L病毒却大范围泄露在东部大陆的一些疫苗中，因为西部大陆的疫苗都是东部大陆这边晕过去的，所以世界上出现了超能力者。与此相关的是欧历1996年10月发生的新生儿疫苗致死事件，当时新生儿死亡数超过3万，轰动了全球。我们发现有些新生儿却不会死亡，于是在接下来十几年观察他们，发现他们拥有了异常的能力。我们只想搞清楚病毒在你们体内的作用机制。”
　　“我想你们早就搞清楚了吧？”于小倩说。
　　“但由于人与人之间只有差异性，所以我们只弄懂了病毒的基本作用机制，还不知道它对于不同的人类个体的具体作用机制。”白中天说，“我看过报告，一年前你们出逃的时候，房子爆炸是由于煤气，我认为你们当时是把我们派出的小队的麻醉武器误认为是具有杀伤性的武器，这才有后面的事。”
　　“你这是在推卸责任？”刘浩明撇嘴道。
　　白中天摇摇头：“我刚才说了，我们承认某些举动有些过激，甚至极端的，这是我们内部的小问题，会处理好的。”
　　“你要我们怎么信你？”刘浩明双手抱在一起问道。
　　“跟我接着走。”白中天指了指前方。
　　三个人顺着过道走到最里面，穿过一扇需要白中天的指纹才能打开的金属门。里面陈列的东西令刘浩明和于小倩吓了一跳。
　　这里有三个超过三米高的巨型圆柱形液体培养槽，培养槽中各立着一头高约三米的人形怪物。健硕的布满血管的肌肉，锐利的尖爪，骇人的锯齿。中间那个有四只眼睛，两边的两个各有一只大大的圆眼。
　　“这是……”
　　“我们血天使开发出来的较为优秀的一类生化兵器——战争之神，阿瑞斯。”白中天说，“中间那个是γ型号的品种，另两个体型稍微大一点的是β型号。”
　　“生化——兵器——”一说到生化兵器，刘浩明脑海中最先出现的信息就是欧历1984年在埃罗尼爆发的造成了大量死伤的生化兵器袭击事件，直到最近几年还依旧能够看到这件事情的报道。“你们就是生物兵器事件的罪魁祸首？”
　　白中天笑着摇摇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刘浩明会这么问。“不，那个时候我们制造的生物兵器并没有对外兜售，是另一个组织所为。”
　　“什么组织？”
　　白中天娓娓道来：“曾经有个组织，名叫‘黑鲨’，是一个纯粹的生化恐怖组织，他们的目的就是利用生化兵器引发世界大乱，那次事件就是他们做的。在知道了我们拥有L病毒后，为了获得病毒样本而不择手段，他们大规模利用生化兵器发动攻击，我们死伤不断。最后只能采用以暴制暴的方式，我们利用L病毒及其变异体、衍生物研制生化兵器，建立生化军队，才扭转了局势。加上我们自己的科研技术，一直到10年前才完全击溃黑鲨。”
　　“黑鲨——”
　　“不过黑鲨这个组织虽然灭亡了，可是他们制造的生物兵器依旧在国际黑市上被售出。”
　　“都是他们做的——”刘浩明说道，“你们就是这么为自己开脱罪责的吗？”
　　白中天双手交叠着：“赤翼公司还资助国际联盟组建了反生化恐怖主义联盟IFBA，这是全世界最正规的反生化恐怖组织，所以啊，我们只是尽自己能力去做到最好。至于你怎么评判我们，那是你的事情。当然了，黑鲨组织灭亡之后这些生物兵器我们就基本上不再使用了，而是对它们进行研究。”
　　刘浩明忽然将目光放到了阿瑞斯培养槽后方的门上。
　　白中天注意到了，便说：“当然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的确开发了其他更加强大的生化兵器。”
　　他领着二人，打开了指纹锁，走进了生化兵器库。眼前是一条笔直的金属长廊，长廊的两边分别有六道金属安全门，每一扇门上都有一个黑色的牌子，门的上方还标注了一个醒目的黄色生物化学标记。
　　白中天领着他们走进了第一道标有“K-3/黑天使”的金属门。最先看到的就是两个圆柱形的封闭的生物培养槽，培养槽后方还有两条走廊通往里头。
　　两个培养槽下面都连着一条供电线。培养草槽内部装着的东西在刘浩明看来不像是具有杀伤力的武器——是三分之一立方米左右的“石油”。
　　刘浩明走近了其中一个培养槽，他把脸凑近了看，手放在培养槽外。
　　石油上忽然伸出一条虫子一样的东西，游到培养槽边缘，对着刘浩明的手附到玻璃上。就在刘浩明感到疑惑的时候，那条“虫子”渐渐变成了一只手。
　　刘浩明躬下身，培养槽里那团石油开始旋转起来，并一点一点往中心收，很快就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最后竟变成了刘浩明此时躬身的样子！只是它的外表是纯黑的。
　　“那是利用L病毒的变异体所培育出来的最新的产品，代号叫‘黑天使’，一种可塑性生物。不过呢，这种东西目前还处在试验阶段。”
　　白中天话音刚落，变成刘浩明模样的黑天使的另一手瞬间变成尖锐的刺，向刘浩明刺来。不过，刚一碰到玻璃内壁就软化了，变成一团黑泥附着在玻璃上。尽管如此，刘浩明还是被吓了一跳。
　　“玻璃是特制的，不用担心它会出来。”白中天说。
　　黑天使似乎对伤不到刘浩明感到十分恼怒，它的脸变得扭曲，双手不断变化出不同的利器，好像下了决心一定要破坏关着它的培养槽。
　　“这——怎么可能——”
　　离开黑天使的存放地点，刘浩明最后看了一眼培养槽下方的供电线，就跟着白中天前往了下一道标注“P-2”门。
　　和上一个房间一样，两个培养槽里面分别有一朵巨大的花，或者说是花骨朵，花茎比人的大腿还粗，最下面看上去像长了不少粗根的肉球，那肉球还像心脏一样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这是我们开发出来的动物型植物，靠吸食动物的血肉为生，通俗的叫法就是食人花。”白中天说道。
　　刘浩明刚想凑近点看，其中一朵食人花忽然打了个哈欠——巨大的花骨朵往外张开，血红色的花瓣上嵌满了利齿，还有一部分位于皮下的可以看得到流动血液的血管，那瘆人的喉咙就处于花朵的正中心。
　　“在培养槽里它们是处于休眠期，没有危险。”白中天叮嘱道。
　　刘浩明瞥向脚下连接着培养槽的供电线，在白中天没注意的时候猛地一出脚，把食人花培养槽的供电线给踢掉，然后拉上于小倩的手就往外冲。
　　白中天先是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刘浩明突然就那么干脆地踢开了培养槽的供电线，而且还得逞了！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培养槽的门已经打开了，两株食人花全部脱离了休眠状态。
　　他立刻冲出门外，并把门关上。他通过耳朵上的通讯耳机发出通知：“各部门注意！撤离生化工作区，派出武装小队，生化兵器2号库区的P-2实验体离开了培养槽。还有，抓住那两个人！”
　　白中天离开了生化兵器库区，他现在要去把那两个小屁孩重新丢回监禁室里。一想到事情在他手里出了岔子，白中天就一肚子火气——这太子也真是的！清除掉他们的记忆不就行了吗，还非要搞什么劝降！当初血天使派出的小队可是害死了他们的家人，他们怎么可能归顺血天使？
　　同时间，生化兵器研发区的警报被拉响了。
　　刘浩明拉着于小倩在走廊上奔跑着，他们知道自己是逃不出这个地方的，可是，还是一刻不停地往前跑，面前一出现影子，就转身逃往其他的路。
　　然而很快，他们就被血天使的部队包围住，并带到了之前被关押着的监禁室。
　　“报告，两株P-2实验体已经销毁，无人伤亡。”通讯耳机里传出了这样的汇报。
　　白中天听到后，吐了口气，愤愤地打开监禁室的门，大步走了进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们表达的诚意还不够吗？甚至带你们看了机密！”
　　“别枉费心机了！”刘浩明说，“不管你们做什么，污点始终是洗不掉的，我们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的！”
　　白中天一抬右手，手指忽然唰唰唰地伸长，缠住刘浩明的门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浩明！”于小倩大叫着就要冲过来，也被白中天的触手制住。
　　“放开……她！”刘浩明扯着嗓子喊道。
　　“小子，如果你执意寻死，我可以现在就解决掉你！”白中天狰狞道，“所有与血天使为敌的人，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你最好考虑清楚！否则……”
　　白中天的两根触手尾端伸出尖刺对准了于小倩的眼睛：“你知道女人最敏感的地方是哪里吗？”白中天的两条触手顺着于小倩的身体往下滑动，尾部的尖刺对准了于小倩两腿之间的间隙，“这里分布着大量的神经细胞，稍加刺激会使她的大脑感到异常兴奋，但是，刺激过度，就会让她痛不欲生！”
　　“别碰她！”刘浩明扯着嗓子喊道。
　　“这可由不得你！”白中天狞笑着，“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不是你家也不是那些破碎的贫民窟！如果你们继续反抗，那么我们会消去你的记忆，你们会忘记彼此，忘记自己！到时候你们什么也得不到！不要挑战我们的耐心！”
　　白中天放开了他们俩，转身走了出去，对着旁边的人说：“严加看管！”
　　“小倩，小倩——”监禁室的们关上之后，刘浩明赶紧跑到于小倩身边，“你没事吧？”
　　“我——我，浩明——”于小倩用颤栗的手搂着刘浩明，眼泪哗哗地往下掉，“我好害怕——”
　　“没事了——没事了——”刘浩明轻拍着于小倩的背安慰着。他越过于小倩的肩看着自己的手，刚才他也很担心白中天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假如真的是那样，他不仅会恨白中天、恨血天使，更会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于小倩被欺负而什么也做不了，现在的他们还是太弱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