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grace_xhu

198、40.

　　小厮们刚将火盆移出去不多时，韦世涛已是走了进来，脸上自带着不悦，看着霍元崇道：“你病好了，是不是？若是闲得发慌，便起来将这满院子的雪扫扫干净，也省了成天看你那些破公文，看得人心烦。”
　　霍元崇不敢与她对嘴，只嘻嘻笑着，转向师父求救。哪知萧景溶这次却没帮他，附和着韦世涛道：“你也好起来了吧？虽未大愈，起来走走总无问题，别成天象个妇人似的卧在床上，让人家为你操心。”
　　霍元崇不禁脸红，他本来借着生病向韦世涛撒撒娇，好让她多陪陪自己，别再去为那些没要紧的杂事分心，此时为师父揭破，也无可奈何，只得叫人进来为自己更衣。萧景溶便避了出去，韦世涛与他是夫妻，自不相干。趁小厮们为霍元崇更衣之际，便去收拾他的床铺。霍元崇看她挺着个肚子还要忙碌，便道：“你歇歇吧，那些事让丫头们去做，你只坐着看便是。”
　　“不相干，又不是什么费力气的活儿，”韦世涛边说着已边将床铺收拾了出来，却在他枕下翻出几件小东西，又是头发，又是荷包，又是珠串的，皆是自己平日里所制，不禁白了他一眼，道：“没事歇着不好？尽弄这些没要紧的东西干嘛？再这么着，我将这些东西一把火统统烧了，也免得不小心传出去让人笑话。”说着裹巴裹巴就要扔。
　　霍元崇岂能不知道她的脾气？这些东西原是夜里醒后睡不着时常把玩的，当时自是满心温馨，边把玩边想着她日常的音容笑貌，醉心不已。这时被她无意中翻出，已是羞红了脸，再见她真的要扔，也不禁急了，道：“你别乱翻我的东西好不好？那是我的，爱怎么着你随我意，谁又要你多管来着。康平，去收拾好了。”康平忙过去，从韦世涛手中接过东西，转身过去一一放好。韦世涛更是生气：“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家家的，成天弄这些妇人之物，还亏你带过兵打过仗，这要让你的那些将军们知道了，不怕他们小瞧了你？”
　　霍元崇见她拿这等秘事说个没完，也不由恼羞成怒，道：“你有完没完？我的事你少管。以后你别替我收拾东西了，自己个儿好好养着去吧。”
　　说得韦世涛气得头晕，身子晃了晃便往下栽，康福正在近前，忙一把扶住她才没倒地上，却是将霍元崇和小厮们都吓出一身冷汗来。
　　霍元崇忙过去接过手，扶她坐下，灌了她两口茶，她才醒过神来，还没开口，霍元崇就抢着道：“是我错了，你别生气。”说得她又忍不住笑，只得叹了口气，道：“你一好便要气我。我也知我碍你的眼，以后你的事，我再不管了。”霍元崇又嘻皮笑脸地道：“你不管谁管？就别人想管，我也不让，只得你管，我才放心。”又喂她喝了两口参茶，给她抚胸顺气。小厮们见已是和好，便默默退了出去。
　　因是真气着了，她的肚子上下起伏，一动一动的，看着他又是担心又是开心，忽而皱眉急而微笑，韦世涛忙拉了衣服掩过，道：“我陪你出去走走，你不是爱看雪景的么？”
　　霍元崇倒有点儿舍不得这场景，因是生病，韦世涛不准他使力气搂抱自己，最多只是让他亲亲而已。他已是憋了多日，此时爱妻弱子在怀，自是希望能多处一时，便涎着脸道：“不去，我爱看你，你比雪景好看。”说得韦世涛脸红上来，啐了他一口道：“都快做爹的人了，还说这些没羞没躁的话，快放我起来，给人看见什么意思。”霍元崇不禁委屈：“做爹的人为什么就不能说这些话？你我成婚一年还不到，算得是新婚夫妻吧，怎么这孩子刚怀上，我连情话儿也不能说了？你还让不让人过日子？”韦世涛也拿这祖宗没办法，人前吧，他思维慎密，少有破绽，说话做事极有分寸，又温文尔雅，眼神锐利。老成的不象他这个年纪的人。一到自己面前，便跟个孩子似的，心情好了就逗逗自己，心情不好便发发脾气，跟人前完全是两个人，这会儿撒起娇来，眼神轻扬，媚态横生，看得韦世涛又是心乱又是烦躁，手动先于脑动，顶起身子，在他唇上用力一亲，道：“好了，赔还你了，快让我起来。”说着便掰他的手。
　　霍元崇原本也只是幽怨一下子，没成想韦世涛居然这个反应，一时呆住，任由她掰开手，站起身来整理头发衣服。忽地清醒过来，再度用力搂住她，压下便一通乱亲，韦世涛被他双臂箍着动弹不得，给他一通揉搓的，渐渐身热心乱，脑中更是越来越晕，止不住便伸手搂住他回应他的亲吻，然后……
　　两人都清醒过来时才发现都躺在了床上，碎衣服丢了满床满地，也不知刚才怎么折腾的，对看了一眼，都不禁脸红，刚将眼光避开，头还没全转过去呢，忽的又都醒悟过来，齐齐将手放在韦世涛的腹上，一个说：“你没事吧？”另一个问：“孩子没事吧？”然后又是一通脸红。
　　霍元崇到底是男人，脸皮厚些，咳了一声，道：“我去取衣服，你别动。”扯被先掩住她身子，跟着起身先去取了小衣自己换上，再找了她衣服出来丢给她，好在两人屋里都各有对方的日常衣物，找起来倒也不费什么事。
　　韦世涛默默起身穿衣。霍元崇动作快，先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便过来帮她穿。听她低低道：“这是从前的衣服，小了。”他嗯了一声，那是她未怀孕前放这儿的衣服，自从她怀孕，又逢丧事，两人便分房而睡，也没想起来倒换他这里的她的衣服。自然有点紧窄。他便将带子全放开。她道：“我不想一人睡，晚上会怕。我没生过孩子。”
　　他低笑：“我也没生过孩子，也怕。要不，以后你还搬我屋里来吧，两人一起，或许便不怕了。”
　　她又斜睨地挑逗他：“这样行么？”
　　“行，”他道：“这是我府里，我说行就行。”
　　见他如此肯定，她慢慢地在俏脸上荡出暖暖的笑来。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阿昊，我好想你，这几个月我……我就是忍不住想你，我是不是很坏？”
　　他缓缓摇头：“我也想你，想得很难受，又不得不忍着。阿畀，你要不说，我也不敢告诉你，我怕你生气。”
　　她的眉眼弯成了月亮，道：“我……我们刚才……那个了……要不要紧？”
　　他犹豫了一下，道：“我看过书中记载，妇人孕期内适当行房，有益无害，只须注意分寸即可，或许也不大要紧吧。”毕竟也没经过，他也心里没底，不过那感觉很好很仙，让他忍不住心痒加神往。
　　“那……那我们就适当吧。”她期待地望着他，又忍不住有点惴惴，怕他看重子嗣，骂自己。
　　霍元崇也将眉眼弯成了月亮，点点头道：“好，那就适当。”她顿时低呼一声，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就索吻，霍元崇也乐得满足她的要求。
　　两人正情热之际，只听外面有人轻咳一声，道：“外面雪正好，不如出来走走吧。”
　　两人这才回悟过来，萧景溶还在外头，于是俱都脸红，忙不迭地放开彼此。
　　霍元崇定定神，牵住她的手，道：“走吧。”带她走到外屋，先让她等着，叫人拿来厚衣裳披风给她裹紧了才带她出房。在门口见到康平后，便在康平耳边低语几句，康平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但旋即点点头，一转身默默一个人闪进屋去收拾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