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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奈何 ...

  •   我沿着□□曲道晕晕乎乎地漫走,希望能走困了,回去倒头大睡。春风中的杨柳徐徐拂过我的脸庞,乱红如雨的花瓣飘落在我的衣袂裙角间,又在微微颤动中坠下。

      树梢上的黄莺儿呖呖婉转不休。我的心似乎被黄莺儿的五爪抓挠,狂燥不已。干脆一甩袖,疾步回到了月仪楼。

      楼外剪剪的细风吹动树枝沙沙地响,楼里一重又一重的湖绿色织金流苏烟罗帷起伏不定,如水面上漾起的涟漪,卧房内一片静谧,我晕头涨脑地掀开销金明菊绵葛薄被,暗暗祈求老天爷,让我能做个好梦。

      一瞬间,眼前金光闪烁,仿佛黑夜里的星星,白天顽皮地偷溜出来,在春日的阳光下跳舞,我摇了摇头,眨着眼睛,疑惑地呆楞着,象个十足的傻子。难道是本人失眠过度,已经开始出现眼冒金星的症状。

      十二座金灿灿的生肖属相,赫赫扬扬地摆放在床褥中间,眩目明丽的色泽,仿佛是用太阳的浮光碎影锻造而成,我深深吸了口气,略微有些颤抖地拿起金卯兔,细细摸索了一番,终于,可以断定不是在做梦。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咬了咬,真货!!!我重新将金兔全身仔细地看了一遍,没有任何标记。我的心头被翻滚着狂喜的浪潮,咱未来生活又多了块踮基石,我纵声大笑起来。

      耳边传来一阵浅浅的低笑,几不可抑,带着趣味。似棋盘上急急滑动而过的温玉棋子。我蓦地回头,哥正慵懒地歪坐在窗前的香檀雕花圈椅上,抿着唇,忍住笑,凝眸斜盼,熠熠生辉地望着我,见我发现了他,他的眼神流动出绚丽的旖旎,象藤蔓一样柔柔地缠绕着我。

      我痴痴地望着他,心被柔软胀满,流苏般的阳光,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缥缈的金色。宛如七彩浮华的佛光,带着洋洋的暖意。

      “然儿。”哥的声音犹如一颗滚落在青石凿花地砖上的水晶珠子,清澈响亮,带着滴滴呖呖的连绵。

      我的心中忽然涌动出一种悲喜莫名的情愫。便似喜非喜,似嗔非嗔地睨了哥一眼,看着哥粲然一笑,眼中透出的满足、欣慰。

      一丝愁绪似随风而起的柳絮,漫上我的心头。我极力隐忍,想报以灿烂的微笑,可就是挡不住这份苦涩,心里渐渐下起了绵绵细雨。

      我颤动着纤长的睫毛,几次垂下张开,想把这份悸动,压抑在浓密睫毛投下的暗影里,却在睫影深处氤氲出一星水滴。

      “然儿。”哥金石般激越的声调里,夹杂着惊痛,疼软,冲我扑面而来。我再也把持不住,“嘤咛”一声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连日来的耻辱、惊惧、筹谋、算计仿佛化成了云烟,尘世间的喧嚣、浮沉、渺茫似乎已无关紧要,我的内心随着情绪的发泄,而变得宁静和喜悦。

      就这样,让青软、新甜包裹起我,仿佛徜徉在嫩嫩初绿的柳烟中,一任蜜意亲怜的柳绒拂上我的面颊。我真的,真的,不想醒来。

      烟霞色软罗销金荷花帐子低低垂下,隔断了纤细的风,温香煦暖,密得有些令人透不过气。我望着帐顶悬挂的银色流苏,清醒地意识到一饷好梦之后,我又回到了如潮的尘世。

      而那十二生肖正栩栩如生,神态各异地望着我,金光闪闪得让人爱不释手,我捏捏这个,摸摸那个,玩的不亦乐乎。

      罗帐被人卷起,可琴将一杯温温的菊花薄荷茶端了进来,轻声说道:“姑娘,可醒了?郎君(哥)正在东暖阁,等着姑娘醒转呢。”

      我一听连忙整衣下床。梳洗一番后,小跑着来到东暖阁,哥侧卧在山桐嵌宝四喜春塌上,眯着朦胧的双眼,似闭非闭,似睁非睁,不知在想什么?

      见我进来,他坐起身,眉梢双挑,唇含浅笑,熠彩生动的明眸流转不定,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忽然,他轻狂地戏谑道:“贪睡的小人儿!难不成夜夜无眠,痴等郎君回转,为你点化成梦?”

      我赧然一笑,顾左而言他道:“哥,为何早归?爹、娘可好?”

      按行程爹、娘及哥应该明天下午才到。哥肯定是快马先回了。

      哥略微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深邃,含笑答道:“爹、娘陪客缓行,我心里惦记着小然儿,便快马先回了。”

      又有客人来访?现在我一听“客人”两字,便头皮发麻。我挨着哥坐下,蹭着他的肩头,憨笑道:“还是哥疼我。”

      哥神色凝重,伸出修长的手指扳住我的脸,双眸熠烁地盯着我道:“然儿,适才你梦话连篇,这些日子,可是受了委屈?”

      说梦话?好象本人还没有这个习惯,但本人所受的,岂止是委屈?但有些事打死也不能说,即是如此,以后有了事,他们都难免受到牵连,倘若他们再参与,麻烦只能扩大。所以,实话是不能说,但也不能不说。

      我眼圈一红,双眸含泪道:“哥,有人欺负我。---京中来的王校尉对可琴非礼,我本想暗中教训他一番,谁知,谁知,钟书这个蠢物,却将把柄落在了人家手里。奈何?奈何?”说完,我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

      刚才,我情绪失控,哥一定会乘我睡觉之际,把一干人等叫来问话。可琴肯定充当闷嘴的葫芦。但钟书则要实话实说,我哥可是他的主子。

      本人虽然胡闹恶搞,却属于耗子抗枪窝里恨的主,外客面前绝对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所以,哥只会认为我这次在外客面前丢了脸,怕事情闹得过大,而失了体面。应该不会怀疑另有蹊跷。

      哥柔声地哄着我,抽出手帕为我擦泪,等我停止抽泣之后,温言道:“不过是些稚子的游戏,何人真心与你计较?果真事发,我命钟书为你顶罪,可好?

      我心道:“钟书顶得了吗?”脸上却做破涕为笑状。

      哥停了片刻,眸中暗波熠熠流转,似笑非笑道:“不知这王校尉是何等的人物,竟惹得我妹子如此伤心?”

      说罢,他双眸熠熠烁烁,十分专注地盯着我。

      我咬牙切齿道:“定是野猪变的,我夜夜梦见野猪啃我的---脚趾。”我差点说成啃我的屁、股。

      哥纵声大笑起来,声音似幽谷中流动的鸣泉清澈流畅,他一把将我搂在了怀里。

      想到屁、股,我轻轻提了提臀,这也是我的发愁之源啊!

      在我的精心调养下,臀部的伤口早已平复,可留下了一个后遗症,至今,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那两排牙印竟然凝成了一颗鲜红的朱砂痣,深深地扎根在我的右臀上,简直成了耀武扬威的标志。

      当我将臀部绷紧,使其呈现出优美的弧度时,那颗朱砂痣便如漾在梨涡里的相思豆,明滟夺目。

      我靠!虽然,我是两世为人,但咱也没做过孽啊,老天为什么要如此惩罚我?

      许是哥搂得太紧,我有些透不过气,只听头顶上传来坚定的声音: “今后,哥定不会教你再受委屈了。”

      我努力地抬起头,撇了撇嘴,表示着我的不满。说得多动听啊!这次,我被西柳打伤了,你都不陪我?还能有下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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