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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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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那些我最喜欢的日子,紧一紧衣领就过去了。冬季,让我想想,嗯,该是既单调又温馨的季节吧。
左手的无名指常常没来由的痉挛,我做好准备,迎接这个有点奇怪的冬季。而立在林荫道中,任强劲的秋风拽下枯叶,狠狠地砸在我身上的景,可又要等至来年吗?
高二是个衔接的阶段,似乎就意味着平淡无奇。学校开大会都很少提及我们了,尽管给了我们中央的最佳位置,而镁光灯却分散开来,射向两个终端。原先在高一时被领导当作幼稚园的小孩来管理,三天两头教育我们要勤洗手勤剪指甲,又反反复复叮嘱我们校规校纪要牢记不得违抗,我们总是很拽的叹气摇头苦笑,暗骂那些长不大的大人们。诚然,逾了这些,日日的晨会还真讲不出什么名堂了。其实高二刚开始的时候,作为一个“过来人”,我也曾对高一的新生幸灾乐祸过,可没多久就笑不出来了。有种被后娘养般的苦楚。
作文课。
我们似乎习惯了听老师诵读林子浥的作文了,偶尔听到别人的,也只是与之对比,显出种种劣势。据说班里有十来个同学甚至成立了个“兄弟会”,不过不像美国人那样恶搞,只是极力推崇子浥。子浥对这个消息没多大兴趣,;而我,被邀请作为会长的潘琪,只是很尴尬的苦笑——我的文章,可怜的被作文老师评为:只有小学生水平。
可是意外的,这次我们那身材矮小的作文老师站在几乎与她齐高的一摞作文簿后,朗读了叶思渝——对,叶思渝,就是那个漂亮女生的文章。全班同学都都震惊异常,毕竟谁都会对一个所谓“问题女孩”写出与一名小有名气的作家水平相当的文章而感到惊讶。我是说,当时我们听到后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似乎子浥在作文课上雷打不动的姿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开始打量她的新同桌。而叶思渝则很大方的报以微笑。我在上面看不出敌意,可我突然很厌恶那个笑脸,不管怎么样,它是属于胜利者的。
奇怪的,子浥也笑了——我是说,在她最不开心的几天里。同时,子浥伸出手迎接当时在我看来很是厌恶的右手。我觉得她们简直就像是两个不同国度的公主,那种相遇,是很奇异而微妙的。全班的任都在惊讶的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我的眼眶什么时候就泛起了热潮,有种莫名的委屈涌了上来。子浥啊,原来有人能改变你孤傲的冷漠,那个人却不是我。自私的,我对叶思渝恨的彻底。
如果所有的恨都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的,那么这个世界岂不是处处都充满爱了?可是现实,是这样吗?请收回你的谬论。
悄悄入冬的课堂,我毫无防备的变得麻木。子浥,是我真正想要在乎的人啊。女人都很自私,希望它不是自我安慰。
王亦恺在作文老师的声音消失后很久爆炸般的叫了声“起立”,所有人的思绪恍然被默默笼罩的惆怅拉回。很仓促的,我站了起来。一滴豆大的泪珠震落,我确信那是属于我的秘密——一个人,把疼痛轻轻拭去。子浥,其实那个时候,我对自己至少还是诚实的,不比将来。
“潘琪,晚上一起出去吗?”就在我无力坐下时,子浥转过身来对我说。叶思渝似乎在傲气的望着我。然后娇嗔的问:“你的眼睛……怎么是红的。”居然不是子浥。
“呃,真的吗?”我故作惊异,“大概昨晚睡太晚了吧,刚打了好多哈欠呢!”我暗自庆幸王亦恺出去了,我才得以完成这个蹩脚的可以的谎言。“晚上我可能去不了,我爸有应酬呢,要拉我。”撒谎总是一个接一个的。
“这样啊,那我们等哪天你有空了再一起去好了。”说话人是叶思渝,我微微诧异。
“嗯,好。”我趴了下去。
“课间□□帮你请假吧,好好休息一下。”子浥俯身,气息在我耳边萦绕。托着我脑袋的胳膊,刹时被泪水浸湿。我暗骂自己不争气。
我和子浥早就是难以割舍的好友了。有人说我们像同性恋,我觉得不是,至少,我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更多时候我觉得我们是一体的,并没有谁和谁;我们,都是令人心疼的孩子。
等哪天我有空了么?再过几天,就是子浥的生日了。18岁生日,那个成人的宣誓日。
子浥比所有人都大了一岁。12岁那年,就在她离家出走后,她几乎是讨着饭忍饥挨饿的过了大半年,也就荒废了学业。我可以想象即使是那段时期,子浥的那种不容侵犯的高贵姿态。
往年子浥的生日都是我陪她一起过的,两个人悄悄在咖啡店坐上一下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是我们都习惯了并且很喜欢的过生日方式。我们都是安静的,那是一种习惯于忍受一切孤独的勇气。你知道,我们是一对孤独的朋友,听任他人掏空我们的时间,却一辈子不要直面喧嚣。当然,这只是希望罢了。你记得吗子浥,我们之间的承诺,的约定,难道就要被叶思渝,被她狠狠的打碎吗?
是啊,这是个誓言泛滥的时代,就像那多的让人绝望的沙子,又有几粒,被磨成了珍珠?
爸妈很细心的记下了子浥的生日,正因为这个生日的不一样,他们一定要我气派的为她度过。答应余,我询问子浥,语气却也不容质疑。几乎肯定的,我想子浥一定会邀请叶思渝。其实,我有想过要尊重子浥,尊重她对文学的热爱。子浥与我是不谈文学的,但她心里有多希望得到文学的交流,我比谁都清楚。也许,像我这种文学白痴,根本就是对子浥发展的一个障碍吧。
子浥默许,却没有提到邀请叶思渝。
“把叶思渝也叫上吧!”我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已。
如果什么东西都可以成家成派的话,我一定是个杰出的伪装家。我可以不把任何感情放在脸上,也可以随时表现出各种各样的情感。只是面对你,林子浥,我不知道输了多少次。
“不,不叫她,我就需要你陪我。”子浥轻轻搂住我,因为,我想她已经看到了我就要掉泪的眼,尽管我笑得灿烂——然后,让我把泪水托付给她的肩膀。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没有人将能替代。相信我。”
原来,我一直在自己骗自己。
子浥,我再一次输了。那天阳光很好,我们情侣般的相拥。唯一不相称的,是我挂泪的脸庞。
远方的秋,你可曾听见我内心的矛盾?你还会再帮我一点点地镌刻在叶上吗?
那一刻我决定,要允许叶思渝的介入,不管子浥是否把叶思渝当成工具。
第二天,我特意避开子浥与叶思渝约了个时间,告诉了她子浥生日的时间、庆祝地点,并邀请她一定要来。
“好啊!我一定来。只是……子浥那么优秀而帅气的女生,怎么会和你关系这么好呢?叶思渝居然是百合。她挑着眉,打量着我质朴干净的衣衫。像是她已把我划为贫寒的人了吧。
“嗯,这你得问她。“我冷静的可怕。
这一切子浥都不知道,可她真的不知道吗?在这慢慢慢慢行进的过程中,谁骗了我,而我,有信过了谁?太阳开的有点过头了,反而让一切都变得那么黑暗。我们都是聪明人,谁也可以被当作谁的棋子,可谁,都是那个对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