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历劫成牛》清汤面条

25、初入风月

　　翠花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沈桑的呼唤声，梗着脖子要站起来，又扑通一声摔得更狠，双脚和双手被绑在了一起，嘴里也被塞了麦糠，她眼泪汪汪直流：“阿桑，阿桑，救我啊……”
　　那汉子再一次将沈桑推倒在地上，他的胳膊方才被沈桑撞得生疼，此刻是气不打出一处来：“妈的！晦气！”抬脚就向沈桑踹去，谁知脚刚抬起来，却陡然一阵钻心的痒从脚底板传来，迅速席卷全身。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脱掉鞋袜，使劲儿地往脚心挠去，不挠还好，越挠越痒。
　　沈桑的背磕在了石板上，挣扎了一下爬起来，正要往那屋里走去，肩膀忽然被一双手有力地压住。
　　“凌公子？”，沈桑呲地一声闷哼，勉强露出了一个笑：“你怎么这么快就从后山回来了？”
　　凌清眼光闪躲了下，胡乱地点了点头。
　　沈桑扶着他的胳膊往厨房走去：“我好像听到了翠花的声音。”
　　得到解救的翠花，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扑进沈桑怀中：“阿桑，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目光扫了扫屋内那锅沸腾的开水和各式刀具，沈桑心里都是后怕：“翠花，莫要乱跑了。”
　　“我没有乱跑！”翠花愤怒地抬起头，鸡爪指了指凌清，字字都是血，句句都是泪：“仙君是故意将我扔在院子里的！他想借这个胖厨子的手杀了我！”
　　凌清皮笑肉不笑地看她一眼，似乎在说，要杀你还用得着借这厨子的手？
　　“咱们回去吧”，凌清扶着沈桑道：“天色还早，不想出去转转吗？”

　　没进过大城市的穷孩子沈桑，走进这个号称半春城里最繁华的街道，傻眼了。
　　凌清眼角瞥了一眼他局促窘迫的样子，不由想笑。
　　沈桑看什么都稀奇，满眼的兴致。忽然，面前出现一串糖葫芦。
　　“快吃”，凌清笑眯眯地催促：“快吃快吃。”
　　沈桑看着他的笑容直发愣。
　　“你也不知道怎么吃吗？”凌清见他呆着不动，只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不晓得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啊？”沈桑接过来，咬了一个，咀嚼了几下咽下去：“不是这样吃吗？”
　　原来只要避开那竹签直接咬就行啊，凌清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他手中的糖葫芦拿回来，边走边吃，一个，好吃，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一个不剩……
　　一圈逛下来，两个人都吃了不少东西。
　　不知不觉就到了长街的尽头，尽头出现了两个分叉口，一左一右。
　　左边灯红酒绿，人头攒动，十分繁华，右边冷冷清清，人烟稀少。
　　沈桑看见右边那招牌上挂着的“笔墨”字样，不由驻足，他幼年曾在沈槐的教导下颇读了些书，只因家境贫寒笔墨常缺，后来方不了了之，此刻看到，不觉亲近。谁知还没迈步，就被凌清拉着走了左边。
　　一阵阵香风铺面而来，楼上楼下，三三两两地站着些穿着露骨，言语浪荡的女子。
　　甩一甩绣帕，扭一扭身子，软绵绵香喷喷地缠住过往的客人：“客观，进来喝一杯嘛……喝一杯嘛……”
　　沈桑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这是什么地儿。
　　面红耳赤地拉了拉凌清：“凌公子，咱们，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凌清诧异道：“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有酒可以喝，不离开。”
　　沈桑：“.…..”抓了抓脑袋，他拼命地想着措辞：“凌公子，这里不是酒馆。”
　　“不是酒馆，但我们这里的酒比酒馆里的酒可要醉人得多”，一道甜腻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桑转过身，一个露着雪颈的妙龄女子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向他一甩帕子，娇笑道：“这位俊俏的公子，不信你大可以进去喝上试试，保准你喝一次就再也不舍得走。”
　　“真的？”凌清回头。
　　“真……”那女子的眼睛攸忽瞪大，张了张嘴巴，片刻才结结巴巴地道：“真，真的……”乖乖啊，这男人长得……也太好看了……

　　“公子，小红敬你一杯……”
　　“公子，黄儿敬你一杯……”
　　“公子，翠柳敬你一杯……”
　　“先喝我的！”
　　“先喝我的……!”
　　“先喝我的……”
　　凌清来者不拒，喝得欢快不已。就是那些女子，有些聒噪了。
　　沈桑在他旁边不知第几次提醒：“凌公子，咱们快离开吧”，他看得出这凌清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根本不晓得这里压根就不是什么喝酒的地儿。

　　楼下太过热闹，以至于无人留意楼上快要气炸的某人。
　　砰地一声响。
　　茶盏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瓣儿。
　　老鸨扑通跪到地上，陪着小心道：“陆公子，您消消气，奴婢已经差人去请姑娘们”，她不过是上了趟茅房，回来就见作陪的姑娘都不见了。觑了觑座上公子铁青的脸色，不由得暗自擦了把冷汗，这位陆雪天公子可是府尹大人的独子，她一个小小的妓院老鸨可万分开罪不起，眼下只想赶紧让他先压下火气，再慢慢哄得他开心。
　　不消片刻，小厮战战兢兢地来报：“妈妈，姑娘们，都，都不上来……”
　　老鸨傻眼了，她开妓院几十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稀罕事儿，这是多大金主啊，竟然引得所有姑娘出动！
　　“我倒要会一会这是什么人，竟敢抢本公子的风头！”陆雪天站起来，如女子般白皙的脸庞上满是怒气：“真是不知死活！”

　　陆雪天心中几欲吐血，想他陆小公子天生风流倜傥，在这半春城里向来深受女子的热爱，还从未遇到过今日这般冷遇！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
　　他一步步走近，那些姑娘们对凌清殷勤讨好的笑容和举动，让他气得浑身发抖，其中不少还曾是他付出千金都博不来一个笑的冰山美人儿！
　　“都让开！”陆雪天压抑着心头喷涌的怒火，竭力让自己笑得倜傥得体：“本公子要和这位公子喝一杯！”
　　姑娘们自然都是认得他的，心中虽然极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乖乖地让开，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
　　凌清悠然坐在那里，仍旧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桌上的酒，对这突然安静下来的诡异气氛没有丝毫反应。
　　“凌公子”，沈桑扯了扯的衣袖。
　　凌清竖起一根手指：“嘘~”他在天宫可不能这么随意的饮酒，谁也别拦着他！
　　听着身后沉重的渐渐逼近的脚步声，沈桑着急地回头。
　　正对上陆雪天喷火的目光，心道糟了，是个难缠的主儿。
　　陆雪天却一愣，好一个清灵美貌的少年。
　　沈桑站起来，向他快速地作了一揖：“这位公子，我家公子少不更事，叨扰诸位了，我这就带他离开”，说着便去扶凌清。
　　凌清按住他的手，轻轻一带，将他带进了自己怀里。
　　沈桑大窘，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公子，咱们快离开吧，天色不早了。”
　　凌清一僵，砰地起身，拉着他就往外走，天色不早了……要是像上次那样，天一黑他就变成牛……可了不得……
　　“站住！”陆雪天几乎要气炸了，这人是故意挑衅吗？竟然完全将自己忽略了！
　　凌清皱了皱眉，扭头：“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找……”‘死’字卡在喉咙里，陆雪天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