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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天剑之刑 ...

  •   襄妩紧紧地攥了攥手心,然后直直看着云鄞道,“就凭我才是天命所定的天妃,就凭我知道,天君根本无意于罗裳。若夙瑶娘娘还活着,我自然二话不说,靠边站得远远的。可娘娘早已仙逝,那么这本来属于我的位置,我就该让它物归原主。”
      “所以你才告诉她关于那凤钗的事。”
      襄妩微一颔首,“不仅如此,襄妩还要去禀告帝君当年的真相,求帝君为我做主。”
      云鄞看着襄妩直摇头,“倒是没见过脸皮这么不薄的。”
      襄妩一愣,微微发颤地立在原地。
      “你觉得,就算你把当年我俩共生出连理枝的事禀告了父君,就能当上天妃了吗?你以为,是我父君娶你,还是我娶你?”
      “我......”襄妩一时竟语塞。
      “如果我不点头,呵,襄妩,不管是夙瑶还是罗裳,在我这儿,你都要靠边站得远远的。”
      襄妩浑身一颤,望着云鄞的眸子里霎时有了点点水光。
      “我已拟了旨让百花芳主锦璧前来玉清宫,至于你,是父君颁的旨,就算我要抗旨受罚又如何?不过是一百八十道天雷加身,你以为,我过去历过的天雷,还算少吗?也不差这一次。”
      襄妩一震,“天君......”已经完全失了言语。
      襄妩心有不甘地被遣送出去后,小蓝便扑上前来,围着云鄞飞来飞去。
      云鄞问道,“小蓝,这几日夜间,阿琅可有什么异动?”
      小蓝停在了云鄞肩头,边梳理着羽毛边点了点小脑袋。
      初春时分,鸟语禽声,衬着海棠花飘零的姑瑶湖畔,碧波荡漾间,一条鱼尾人身的鲛人从满天飘零的海棠叶下浮出身来,一双深碧色的眸子,银白的发丝散落在水面,线型修长的鱼尾在水下轻轻摆动着,身侧长了半透明的飘须,游动时漂亮且飘逸。
      鲛人的耳朵灵敏地动了动,听见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立即又钻进了水里,只留下一条深深的水线。
      她着一袭妃色衣衫,踏着满地落蕊而来,行至湖畔时,微俯下身子。
      平静无波的水面突然荡漾出几圈浅浅的涟漪,然后一只脑袋从水里探了出来,碧蓝的眸子直直凝着她,嘴里还叼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鱼。
      鲛人正要把小鱼活吞下肚去,却被她伸手止住了,她浅浅笑着,“凌,这也算是你半个同类,你怎么能吃了它?”
      被唤作凌的鲛人露出了些微疑惑的神色,然后定定看着她,过了半晌,才松开了口,那条小鱼立即潜进了水里,飞快地逃之夭夭。
      凌便又钻回了水里,在绿萍青荇之间,自在地穿梭往来。
      她看着凌在水里快活地游来游去,淡粉色的唇边始终带着清浅的笑意,到了太阳落下的时候,她随意地仰躺在海棠树下,闭眼开始小憩。
      凌从水里又探出了脑袋,视线直直朝她在的方向望去,然后慢慢游到了湖畔,当凌一跃上了岸后,竟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模样,那双在水中深碧色的眸子,化成了剔透无比的黑色。
      凌朝她迈步走去,如雪似缎的头发直抵光.裸的脚踝,他在她跟前停下脚步,然后学着她的样子横躺了下来,海棠花飘落了满地,花开似锦,霞光弥漫。
      凌微侧起身,一手支着腮,黑曜石般漂亮的眸子一味地盯着她看,她已经安然睡去了,凌看着看着,唇边就渐渐扬起了笑意。
      她的眼睑微动了动,然后慢慢地睁开了双眸。
      阿琅蓦地睁开眼,翻身爬起来,额头渗出了一片虚汗,她转头望去,看见窗外天色已大亮。
      她跃下了牙床,披上艾绿的留仙绡衣踏出了殿门。
      阿琅快步走到了池畔,清澈的水波照映着她的身影来,她想起梦中见到的那只鲛人,不由得蹲下身去,呆呆地望着水面。
      突然,望进了一双深碧色的眸子里,阿琅浑身一怔,然后水里那个鱼尾人身的倒影便浮出了水面。
      “呀!”阿琅惊叫一声,忙不迭地后退,猛地跌坐在了草甸上,那水中幻影便消失不见了,可有一些不真切的画面却在脑海里飞掠而过,阿琅突然觉得头好涨,就像要炸开了般,双手抱着头,拼命甩了甩脑袋。
      “仙长!”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接着一双温柔有力的手扶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仙长,你怎么了?”
      阿琅蓦地转脸过去,等看清来人后,脑海中那些模糊的画面也跟着消散了,直愣愣地开口道,“芳主?”
      锦璧搀扶起阿琅,从袖间掏出香帕擦了擦阿琅额上的汗,“仙长,你刚刚是怎么了?”
      阿琅茫然地摇了摇头,眼底深处只有一片怅惘,过了半晌,才算真正回过神来,问道,“芳主,你怎么来了?”
      “我是奉天君之命来给仙长讲讲这天宫里的仙规的。”
      阿琅微微一愣,“帝君不是派了襄妩吗?”
      锦璧回道,“那襄妩已被天君遣返了。这九重天上,哪位仙者不知道襄妩对天君存的心思,天君这么做,也向诸位仙家表明了他对仙长真是袒护有加。”
      阿琅闻言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四方仙友认为的那个被天君袒护有加的人是罗裳,而从来都不是她一个无名无姓的小果子。
      阿琅转而道,“芳主,近几日我常会做些怪梦,醒来时又觉得梦中一切似乎像是亲身经历过的般,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锦璧顿了顿,拉了阿琅在亭中坐下,“仙长,依你所言,再加上刚刚见你那番丢魂落魄的模样,锦璧猜想,仙长定是梦见前尘往事了。”
      阿琅微一怔忪,“前尘往事?可我并不记得自己有发生过那些事啊。”
      锦璧沉默了一瞬,然后道,“仙长,或许你是因为受过了天刑?受了天刑的仙者大多都会被斩去一身修为,丧失半生记忆。”
      阿琅闻言忙摇头,她这才三千年修为,哪里能受过什么天刑?
      “仙长自己当然是不记得了。”
      阿琅见锦璧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不由地问,“难道芳主你受过刑吗?”
      锦璧闻言默了默,然后坦白道,“不是我,而是我见到天珏受过天界四十九道天剑之刑。”
      “天珏?!”阿琅闻言一震,为仙者皆知,那削骨剔肉的天刑,威力可比那雷霆台上承受的天雷还要厉害,能在天刑之下生还的仙者寥寥无几,可天珏那般生龙活虎还颐气指使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受过刑的啊。
      阿琅不由追问,“芳主,堂堂天外天的继承者,究竟是犯了什么大错,竟然会受天剑之刑?”
      阿琅见锦璧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忙抬起手来做发誓状,“芳主,你就告诉我吧,你放心,我在此发誓,绝不讲给旁人听,不然就魂堕无边苦海,不得超生。”
      “好了,仙长,我说就是,你可别自个儿咒自个儿。”锦璧叹息了一声,才道出,“他犯的是弑兄之罪。”
      阿琅闻言深深愣住了,“可......可我记得,白帝只有天珏一子,他并无兄长啊!”
      “仙长有所不知,十几万年前,白帝在凡界游历时,遇见一凡胎女子,因与天珏的生母相貌如出一辙,白帝便一时糊涂与那女子发生了关系,并且还诞下了一个孩子。那女子在凡间早早地去世以后,留下的幼儿怎么说也是私生子,上不了台面,天界也不会承认,于是白帝便以收为义子的名义,将他接入了帝休山,取名为无夷。”
      阿琅一怔,“可是那河伯无夷?”
      锦璧点头,“无夷的确是依仗着白帝的面儿封了个水神。”
      “可我听闻那无夷是在神魔之战中为三界牺牲的,怎会成了被天珏所杀的了?”
      “那传闻不过是为了维护白帝一族在这三十三天中的声誉罢了。仙长也知道,白帝隶属于火神一族,可无夷偏要向帝君讨来水神的封号,水火不相容,这明摆着是在唱对台戏。”
      “他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生母为凡人,自幼不被大家所承认,所以心有不甘罢了,可天珏为什么要杀了他呢?”
      锦璧顿了顿,“这还要从那一次天珏历完飞升之劫说起,那时他从雷霆台坠落到了我那百花洞府中,我捡到他时他已元气大伤,不省人事。我便将他安置在了洞府中,每日都悉心照料,他睡了一个月后,终于醒了过来。
      我还记得,他醒来时,我正在为他上药,因为他一直都昏迷不醒,所以我就算褪了他的上衣敷些草药,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可那会儿他突然就睁开了眼,我一对上他的目光,就蓦地红了脸。”锦璧说起昔日少女时的姿态时不由得赧然一笑。
      阿琅不由接道,“我断定,天珏那时可一点也不会脸红。”
      锦璧闻言又是一笑,“仙长,你怎会知道?”
      阿琅忙干笑了声,心想主要是自己所认识的天珏脸皮真是太厚了。
      “后来我们就相爱了,我还记得,他伤好离开的那天,执着我的手说,等他回来之时就是娶我之日。可是......”说到这儿,锦璧的眸光顿时黯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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