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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仙魔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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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发生什么事了?”阿琅瞧出锦璧突然黯淡下去的神色,忙拉了她的手追问。
锦璧接着说出,“无夷不止是心有不甘那么简单,那时他知道了我与天珏之间情投意合,便故意约了我相见,我当时认为他是天珏的兄长,自然不敢怠慢,且处处以礼相待,可是,他却趁我喝醉......染指了我。”
阿琅闻言一震,不由道,“芳主......”
“之后我用了半生修为在百花洞外设了强大的结界,阻挡任何外人再闯入。我在洞府里待了近万年,那时还常常听见天珏在洞外的召唤,可我却未出去见过他。
后来,天珏不知从哪儿得知我为何不再见他,便奔赴洪水之底,揪出了无夷,与他战了一个昏晓,最终将无夷手刃于断魂剑下。
我得知消息后,立即出了百花洞,等见到天珏的时候,他已在天界的刑台上受罚了。
我眼睁睁看着那冰冷的刀光剑影穿梭往来,在他身上割鲜肉、削仙骨,可我却被刑台四周弥漫的瘴气阻挡在外,等我终于能飞奔上去时,他的刑罚已经结束,只留了一副死气沉沉的躯壳横倒在台上。
等天珏被白帝带走后,白帝为了救他给他渡了十万年的修为。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不记得,他曾爱过一位百花仙子。”
阿琅愣了愣,然后道,“可有什么法子能让天珏回忆起?”
锦璧摇了摇头,“这被天刑斩去的记忆,就如同在忘川喝过的水,生生世世都不再记得了。况且,白帝不愿让天珏记起这段杀孽,为了补偿我,他特意找了月老夫妇帮忙,希望能重新促成我和天珏的姻缘。”
阿琅心想怪不得自己曾在天外天见到过锦璧和天珏说起两人成姻的事。
锦璧顿了顿,又道,“可现在那片姻缘林中,生出的那连理枝,却是天珏和另一个女子的。”
阿琅微怔,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是哪位仙友?”
锦璧的视线转向她,“正是仙长所执掌的女几山上的那颗人心果。”
阿琅浑身一僵,险些跳了起来,“你说......人心果?”
锦璧点头,“没错,仙长,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我还曾在天外天见过那人心果化作的人形,那时她正在天珏身边,和天珏拌嘴说话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可是......”锦璧捏了捏手心,微抿着唇角没再说下去。
阿琅心里不禁咯噔咯噔得直跳,她想起那日天珏去月老洞盗取情种,将自己丢进情丹炉里的场景,若是没有这一出,自己的情种也不会扑上来救她,更不会在那时被无端砸中,无故就长大了一倍。
“芳主,会不会是弄错了啊?你想啊,我那果子不过就是一刚修道成仙的小精灵而已,而天珏却是天外天的继承者,十几万岁高龄的上仙,就算是天意再怎么弄人,也不会来这么一出吧?”
“我起初也觉得奇怪,可是后来看见天珏寻觅那人心果的踪迹时,我便知道,天珏还真的对那果子上心了。”
阿琅一顿,这么说来,天珏上次来玉清宫的确是找自己的了?可是那颐气指使的天珏会对她一介果子上心?她可真是不敢相信。
阿琅想到这儿汗毛不禁竖了一地,忙摇着头干笑道,“芳主莫要说笑了,你和天珏才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哪里轮得上我家那颗修为浅薄的小果子啊,这只是一场阴差阳错而已,见笑了见笑了。”
锦璧转而道,“仙长,不知可否让我见见那人心果?”
阿琅闻言一愣,“你要见她?”
锦璧点头,“仙长放心,我自然不会刁难她。”
“这个嘛,实不相瞒,我那果子正在闭关修行,你也知道,闭关时不能中途被打扰,所以还暂时无法见任何人。”
“那她何时出关?”
阿琅顿了顿,“她走前只是告诉我,到时会来我的婚宴上喝喜酒的。”
送走了锦璧后,阿琅便立即腾云,只身去了姻缘林。
阿琅步入一望无际的姻缘林后,林内郁郁苍苍,树木参差,阿琅忙开了天眼,四处去寻自己和天珏生出的连理枝,却无奈寻了半天都寻不到。
阿琅正发愁,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来者可是凤凰上仙?”
阿琅蓦地回头望去,看见是月老柳生,立即眉眼一弯,脱口而出,“柳生哥哥!”
柳生忙道,“上仙马上就要封为九天之妃了,叫我一声哥哥这可使不得。”
阿琅才察觉自己一时失了口,忙奔上前,岔开话题,“月老,我是来找我那人心果生出的连理枝的。”
柳生眼里带了丝疑惑,“可凭上仙的法力应该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啊。”
阿琅一顿,忙干笑一声,“这个......毕竟是你的地盘,还是要先禀告你一声的。”
“上仙客气了,你可知你养的那颗人心果和谁共生出了连理枝吗?”
阿琅忙佯装不知情地摇了摇头。
“那随我来吧。”
柳生带着阿琅走到了一棵枝叶葳蕤的姻缘树下,然后指了指点缀在绿荫中的一根连理枝。
阿琅望见那连理枝果然是自己和天珏共生出来的,不由得道,“这会不会是搞错了啊?”
柳生摇了摇头,“天意如此,怎会出差错?”
“可是......”阿琅有些为难,正不知道该怎么说时,一声鸾鸟的鸣叫在他俩身后响起。
阿琅和柳生忙回头望去,看见来人后都怔了怔,齐齐福身道,“天君。”
云鄞下了青鸾,朝他们缓缓走来。
“柳生,罗裳没有说错,这本就是搞错了。”
“可天君,即便是场差错,如今也已结成了天命所定的姻缘,一切怕是成了定局。”
云鄞摇头道,“不然,难道你忘了我曾用开天斧亲手斩断了自己的姻缘。”
柳生闻言脸色一变,忙看了看阿琅,又四处望了望,然后道,“天君莫要再提起这事了,可不要再让旁人知道我曾为天君隐瞒了此事,不然帝君可一定会治我重罪的。”
阿琅在一旁不由听得愣愣的,心想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鄞倒一脸坦然,“如今我要娶的天妃就站在这儿,就算被别人知道此事,这九重天上,又有谁敢说,凤凰上仙比不得那星宿之女?”
柳生不由点头,“温娴静婉的罗裳上仙自然是比那仗势娇蛮的襄妩好。”他说完忙又连连摇头,“不不,小仙可不能这么说,天君,为了你这事,小仙已经好几万年没有睡过好觉了,就怕哪天襄妩得了天命所归,便要来收拾我。”
阿琅似乎听明白了些,不禁诧异道,“难道那襄妩才是真正的天妃?!”
云鄞似笑非笑,“哪有什么真假天妃?都说神仙的姻缘由天命定,可我与她情不投意不合,哪顾得上什么天命?”
阿琅微微怔忡地看着他,“所以天君竟去斩断了自己的姻缘?!”
云鄞微一颔首,然后接着对柳生道,“我此番前来,也是要替这人心果斩情枝的。”
柳生闻言慌忙道,“天君,万万不可啊!难道天君忘记了,当初夙瑶助你斩断情枝,结果却受到天惩,与那鲛人生出情仇,双双魂堕于姑瑶山。”
云鄞沉默了一瞬,倒是阿琅浑身一颤,急急追问道,“月老,你说夙瑶娘娘和那鲛人是怎么回事?”
柳生叹着气道,“难道罗裳上仙忘记了吗?四万年前,若不是那鲛人用开天斧,劈开了防卫在天界周围的天罡正气,魔界也不可能趁天庭不备,畅通无阻地突袭上天宫,引来四海诸神殊死迎战,却落得个三界之中死伤惨重的情形。”
“可开天斧不是夙瑶娘娘的随身法器吗?”阿琅只曾经听说过那场大战,却还不知当时的具体情形。
“没错,是那鲛人忘恩负义,夙瑶曾救了他的性命,可他却骗取了夙瑶的信任以后,盗取了她的法器,又联合魔界发动叛乱,最终落了个魂飞烟灭的下场。”
阿琅不由追问,“为什么他要做出这种事来?”
柳生顿住了,然后直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因为昔日的月神。”云鄞却突然开了口,阿琅和柳生不禁都怔怔地看向他。
“数万年前,月神被魔君魏邪引诱,擅离职守,引起夜象突变,潮汐异动,而生活在极北之地的鲛人一族,因为海水异变而全族覆灭,只剩下了一只年幼的鲛人皇子,被封印在万里冰川之中。
而这月神,是夙瑶带大的,视夙瑶为主,月神犯了错以后,夙瑶便替月神揽下了这一档子的麻烦事。
夙瑶撤了月神的职,亲自飞去人间择了嫦娥飞升,重新执掌月升潮落。后来又得知鲛人族因为月神的擅离职守而全族覆灭以后,便将月神绑上了天界的刑台,亲自执了天法后,将月神收入了天牢。
夙瑶为鲛人一族在北域建立了祭祀的祠堂,并找回了被冰封的小皇子,抱去了姑瑶山悉心照养。
可那鲛人长大以后,却被河伯无夷告知了灭族之事,并加以煽风点火,那小皇子便对天界诸神心存了仇怨,于是起了强烈的报复之心。”
柳生不禁追问,“既然已将月神收入了天牢,那她又是怎么堕入魔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