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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第03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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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同意吗?
  看着面前殷殷切切的人,突然就下定决心了。
  不能同意,同意了就是在给他希望。
  而这一辈子,自己都不可能爱上他了。
  这桩婚事现在不过一点风声,变数还大得很,先打破他的希望,再想办法去解决吧。
  一番思虑过后,顾书英坚定地说道:“表哥,我宁愿嫁入王府,也不能与你定下婚约。”
  梅谦那复燃的心再度被浇灭了,却仍不受控地问道:“你可知道,王府的后院,大多都充斥着乌烟瘴气的争斗。你这样简单干净,为何愿意去那样糟心的地方受罪?”
  咬咬牙,顾书英深吸一口气道:“因为我想嫁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虽然我现在不喜欢他,却还有机会喜欢上他。可我这么多年都不曾爱上你,那这一辈子,就都不会爱上你。”
  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
  好狠的一句话。
  梅谦如坠冰窖,浑身冰凉。
  “那打扰表妹了。”梅谦最后丢下一句战战巍巍的话,匆忙转身,落荒而逃。
  还是很心疼。
  心疼他,也心疼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顾书英觉得要是没有带着记忆重生多好。
  这样她就不会恨他,怨他,再放下他。
  可是一转念,只觉得可笑。
  如果没有重生,没有善待那个曾经嫉妒的妹妹。
  自己在他眼中不还是个手段狠毒的恶女吗?
  结局,也一定还是自己被伤得遍体鳞伤。
  不愿再去想这些过往和假设,顾书英起身准备去把门关上,却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叫声:
  “大爷昏倒了,快去请大夫!”
  顾梅两家住在一起,顾彦避免生分,家中的排序就是一块儿排的。
  此刻下人口中的大爷自然不是顾书祺,而是刚刚离开的梅谦。
  顾书英小跑着过去,看到梅谦被下人背着往他的院子奔去,而地上还有一滩殷红的血。
  赶去梅谦的院子,秦氏也慌张地赶了过来。
  望向自小疼爱自己的外祖母,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对自己的复杂。
  秦氏眼中忽而沉痛,忽而怜爱的闪烁,仿佛经历着一场煎熬的挣扎。
  良久,她才沙哑着声音,对顾书英说道:“飒飒别担心,你表哥会没事的。”
  担忧,恐惧,还有伤痛的心情,本就就汇集在了一起,把心口堵得紧实。秦氏这一句宽慰,终于叫自己心中陈杂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
  “哇”地一声,便扑向秦氏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即使伤害了外祖母疼爱的孙子,她却还是不忍心迁怒自己。
  何况明明在刚刚见到时,清楚地看到了复杂眼神里的一丝埋怨。
  她真的很怕,怕害了表哥,怕失去疼爱自己的亲人。
  秦氏心疼地拍着外孙女的背,连声安慰:“飒飒不哭,你表哥他身体好,会好的,会好的。”
  而越是被安慰,顾书英就越是感到难过,抽抽噎噎止不住。
  一直到里屋的大夫开门出来,说梅谦是郁结太深,悲痛过度所致,好好调养是能康复的,她才渐渐止住了抽噎。
  祖孙两人忙进去卧室,只看到病床上脸色惨白的人儿。
  秦氏看着实在心疼,叹息一口,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声:“飒飒,你到底为何不能嫁给你表哥啊。外祖母记得,你与你表哥那是从小感情就好的呀。”
  会闹成这样,秦氏自然想得到是孙儿的表白被拒了。
  甚至可能是拒绝得很彻底。
  看着一脸忧愁和遗憾的外祖母,顾书英突然跪了下来,语气无比得沉静。
  “外祖母,飒飒有件事要与你说。”
  管它什么怪力乱神,管它什么荒诞无稽。
  那对她来说,都是真实的过去啊,为什么不能跟至亲之人分担那份沉重呢?
  看了一眼昏睡的梅谦,秦氏小声问道:“与你拒绝这件婚事有关?”
  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一种近乎为零的可能,秦氏又道:“难道你表哥曾伤害过你?”
  又是令她震撼的感动。
  外祖母对自己这般疼爱,真的叫她感动到甚至惭愧。
  见床上的人眉头皱了皱,嘴唇抿了抿,仿佛是有知觉的一般,才细声回道:“我们去院子里的小书房里说吧,免得扰了表哥休息。”
  秦氏点点头应了,两人便起身去了书房。
  “外祖母,你相信鬼神之言吗?”一坐定,顾书英先是试探着问道。
  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秦氏迟疑了片刻,回道:“鬼神有时也是一种寄托,信不信我说不好,但敬畏之心还是有的。”
  得到回复,顾书英安心了些,这才进入了正题。
  “我九岁那次头伤,外祖母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那时你整整半个月,明明清醒却不说不动,可吓坏了我与你外祖父了。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没有那一次,你爹也清醒不过来。”秦氏回得很快,脸上还有几分紧张的神情,仿佛还有后怕一般。
  “你要说的事难道和这件事有关?”
  “不瞒外祖母,我那时不说不动,是因为我的灵魂是游离的。”
  秦氏被吓了一跳,脸色大变。
  “而且,我在游离的时候,还遇到了母亲的魂魄。”顾书英的表情万分认真,深怕外祖母还如当时听到时一般,以为是梦倒罢了,又强调了一遍,“不是梦里见到的,是魂魄真的与母亲遇到了。”
  “外祖母或许不信,我只说一件事,是母亲亲口告诉我的。她的难产,除了安胎不稳,还因为听到了不知哪里传来的消息,说她的表哥,也就是宁二舅舅出征遇难,这才惊了胎,成了致命一击。”
  这件事,就算自己大哥也是不知道的,梅谦也不知道。
  其实,这也是顾书英原谅自己父亲的一个原因了。
  她想,那时父亲一定觉得自己疼爱的妻子深爱别的男人,才会为别的男人伤着了自己的孩子。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爱着母亲啊,从来不曾停歇,不曾放下的爱。
  无法面对自己成为冷落自己的理由,虽然荒唐,却是情理之中。
  秦氏这才在震惊里流露出几分相信的神色。
  顾书英见状,开始继续往下说:“接下来要说的,只会更荒诞。只请外祖母千万要相信我,我不是痴人说梦,不是无稽之谈,我说的都是真的。”
  秦氏恍恍惚惚,下意识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