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又逢君》穿蓝衣的小燕子

4、留客2

　　两人进了九仙银楼，立时有伙计上前招呼，容毓的亲随冲伙计道：“去叫你家掌柜的来，说容公子到了。”亲随话音未落，就从里间出来一位中年男子，很是恭敬地揖了一揖，：“哪敢让容公子等的，在下这就带公子到楼上。”沈梓秀跟着容毓上了三楼雅间，不多时，掌柜的吩咐上了上好的龙井。容毓道：“掌柜的拿些中看的货色来吧。”掌柜哈着腰，从伙计手中接过一个托盘，上面放置着三个手饰匣子，稳稳地放在容、沈二人面前的桌子上，边开匣子边道：“这都是新上的货品样式，是东家特地吩咐留给公子的，公子请过目。”容毓略一打眼，转头看向沈梓秀，道：“贤弟帮我看看？”沈梓秀方才已细细看过，心道这九仙银楼果然是做大家买卖的，东西好手艺也精，要紧的是造型新颖，花色繁而不乱、多而不杂，只是一听是东家专门留给容毓的，便知道也不是寻常物件，心里盘算等会让掌柜的再拿些货来挑挑，若不然明日自己再来一趟。听容毓问他，便答道：“不知小姐喜好，只是觉得年轻姑娘必是喜欢花的，这镶宝石的红梅做的甚是别致，不知道毓兄意下如何？”容毓拿起梅簪来细细看了一看，笑道：“果然不错，花色简单雅致，宝石点的花蕊甚是新颖，就这个吧。”沈梓秀忙道：“毓兄还是都看看，这只是小弟拙见，莫挑的不合令妹心意。”容毓笑道：“我也看着很好的，就它了，只是贤弟此番进京，可有什么要带回去的东西？看这楼里的东西可还上得眼？”沈梓秀一听，心里高兴地紧，便道：“这银楼里的东西很是别致，不知毓兄可有功夫等我些时候？”容毓颔首一笑，做了请的手势，便坐着喝起茶来，沈梓秀道：“劳烦掌柜与我拿些妇人式样的。”掌柜笑着退出去，不一会儿又端上了五个手饰匣子，放在沈梓秀面前一一打开，沈梓秀看着很合心意，当下挑了数样。
　　出了银楼，沈梓秀道：“毓兄，今日还要多谢你带我来这九仙银楼，毓兄有何不知，今儿为着给我娘和嫂嫂姊姊们挑东西可愁煞我了。”容毓道：“谢什么，本是你陪我来挑东西的，恰好碰上中意的罢了，当不得贤弟这个谢字，在这京城之中，如若贤弟还要寻什么去处只管说来，旁的不成，引个路做个向导愚兄还是可以的。”“毓兄客气了。”枕梓秀话到一半，就见一小厮急急跑来，禀道：“公子，严妈妈到了，请您即刻回府。”容毓眉头一皱，应了一声看向沈梓秀，沈梓秀忙道：“毓兄府内有事，就请快回吧。”想了想又道：“今日承蒙毓兄款待，他日小弟当前去拜访。”容毓一听，展颜一笑，道：“也好，贤弟有空定要来为兄家中小坐，舍下城北文治巷容府便是，告辞。”容毓这厢一走，沈财捧着手饰盒子凑过来道：“公子，要不咱回头再买些吧，这银楼东西好价钱很是便宜的。”沈梓秀问道：“你方才结了多少银钱？”沈财低了低声道：“左右不过二十来两银子。”沈梓秀一听，登时明了，见沈财还在一旁嘟嚷，便沉声对沈财道：“你今日怎的糊涂了，你看看那些物件，这点银钱可够本钱？”说罢，便带沈财、安福离开银楼。
　　容毓上了马车，隔着帘子问那小厮：“严妈妈一个前来？”小厮在车旁低声答道：“回王爷，是的，已等了半个时辰，催着奴才来找，奴才也是看到银楼门前侍卫才知道您在里面，看严妈妈的样子是有急事，等不得很长时候。”
　　容毓这厢快马加鞭往府内赶去，沈梓秀清闲自在，又绕去给爹爹哥哥们买了几样京城特产，便起身往客栈返回。等他返回客栈，程、安二人也恰好回来，三人在店门口碰个正着，看程、安二人一脸倦色，知是今日清点熬的时候久了，沈梓秀只潦潦说是去给家人备办了礼物，至于碰到容毓之事想来只是碰巧碰到，便也没提，三人用过晚饭俱是累了，便都早早歇下了。
　　容王府内，元毓道：“严妈妈所说之事我已略有耳闻，烦请严妈妈回禀姨娘，毓儿有计较，过些时日进宫去看姨娘，也请姨娘注意玉体，莫累坏了身子，前些日子得了块玉枕，用来安神静思最好，劳严妈妈带回去给姨娘。”严妈妈福了礼：“老奴知道了，这就回去回了娘娘，王爷放心，老奴定尽心伺候娘娘。”说完便躬身退下。“去请白先生”“是”
　　书房内，“白士诚见过王爷。”“白先生不必多礼，坐。”随侍的小厮奉了茶便退出书房，将房门关上。容毓手中捻着一枚棋子，放于棋盘，对白士诚道：“先生看这步棋如何？”“险，若成则大势可定。”元毓又道：“只是怕累及李府，稍有差池，李府上下无一幸免。”“成大事者难免有所失，王爷可曾想过，若不成，如何保得自身？”元毓一怔，稍许，将手中棋子尽掷于棋盒内，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翌日，容王府书房内。李易文面色凝重，望着元毓，道：“王爷，您说这话叫易文如何当得起，臣自小进宫伴读，李家上下就已将前程、身家系于王爷，当年贤妃娘娘舍身护住的不止王爷一人，对李家亦有再世之恩。本不是什么大事，若不是许家借题生事，栽赃嫁祸，娘娘何至如此，这些年淑妃娘娘与王爷韬光养晦，为的什么？眼看大势将定，易文此时又岂会畏首畏尾作那贪生怕死之人！”元毓道：“易文，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与李尚书心意本王又岂会不知？只是越是如此，本王就越要小心，既要成事又不可失我肱股。连日来，你皇称病静养，一面将国事暂交本王打理，一面却召端王回京述职，可端王除了回京当日在静心阁见了父皇后屡次探望却不准见，近日即使本王以朝政之事请示，也只是批了折子让内侍送来，其中种种，让人捉摸。”“王爷，淑妃娘娘那里可有消息？”白士诚静坐在一旁，手中执着一封信笺。“姨娘多次探望亦未得见，现今后宫除初一、十五皇后去请安外，其他一切妃嫔均不得见，只由皇后示下需静养龙体，让诸位娘娘莫要忧心。”“如此”白士诚道：“皇上虽然近年来略有微疾，但好像并无大碍，但诸位皇子近年来均已成人，朝堂之上各派之间互有制肘，皇上自先太子之事后多年来迟迟不曾立储，岁月熬人，如今怕是要筹划此事了。只是您与端王如今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一个理国政一个掌兵权，俱要当心，现今的情势，除了让李尚书暗中准备外，还是要关心皇上龙体。”“嗯，本人省得了”“不过王爷，在下手中有个好消息，您请过目。”白士诚将手中信笺呈予元毓，元毓展信一看，嗤笑一声道：“的确不错，许家此举省却本王诸多麻烦，看来是宫里那位得了什么消息，许家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