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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留客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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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不好了,有几位常客说咱们今年的货里查出了次品,嚷着找您说道呢。”程予墨一听,皱了眉头,陈家商铺是老字号,多少年从未有过以次充好的事,尤其程予墨接管以来声誉更胜以往。今年风调雨顺,带来的货品更是好中挑好,价钱是高了些,但俗话说:一分价钱一分货。冲着程家的声誉,今年的货当到便被预定完了,况且交货时俱是验过货的,这隔了几日,眼看各路商家都要回程了怎么又出了次品一说。程予墨觉得事有蹊跷,急急整理好衣冠便朝货场赶去,刚一出客房门口,就见安悦桐也正急忙忙的要出门,两人一见,同时问道:“程/安兄如此着急,可是有什么事?”“货场那边有些急事”两人又同时作答,一个眼神两人立刻觉出事情不对。程予墨道:“悦桐兄那边有什么事?”安悦桐道:“几位老主顾说今年的货里有次品,这多少年没有的事了,我亲自去瞧瞧,怕不是有什么误会。”程予墨也道:“奇怪,我这里也是如此,可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你我货场相邻,同去吧。”说着,两人一起往货场赶去。
沈梓秀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伺候的小厮说表少爷货场里有些棘手事要处理,今日午饭请小公子自己用了,沈梓秀应了一声,净了面吃了些东西就坐着拿本书等程予墨回来,等了许久觉得烦闷,就去找安悦桐,被告知安家货场也有点急事要处理安少爷不在时,沈梓秀只好又恹恹地回了房间。直到后半晌,程、安二人才从货场回来,沈梓秀听到动静,急急地在楼梯处等着,待三人在他房中坐定,便问:“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安悦桐见程予墨正在饮茶,便答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今年有几个老主顾说伙计在货品里验了次品出来。他们也不是为难咱们,因着咱两家的货货好价高,如今有了情况,他们既不想伤了脸面,又怕货真有不妥做了赔本的生意,想多留咱们几日再验验,梓秀放心,这货交接时本就是验过的,他们这么做不合规矩,但终归是好言相商,多等几日的事情,难不成在他们家货仓里待过的货还要我们替他看管不成?”程予墨这时接话道:“这货款两讫,本就没咱们再陪他们验过了手的货的道理,只是今日总觉得那几位问题不在货上,如此软磨硬缠,等他们盘了货可要再多等好些时日了。”“是啊,验就验吧,还要日日相请,让咱们陪着,要不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真是想一走了之,只是明年给他们的货定要再涨上一涨,让他们当时便验清了,莫再找这样的事。”安悦桐今日也让缠得烦了,好在他脾气向来好,转头对沈梓秀说:“梓秀这些时日我和你表哥少不得让他们磨去喝茶,你自己无事就到京中逛逛,也好仔细给家中挑些新鲜玩意儿带回去”想了想,又道:“出门把沈财、安福都带上。”沈梓秀听了一拍在腿,:“还是悦桐兄想的周全,我头次出门,自然要给家里带些东西,你不说我倒忘了,只在这发愁这几日你与表哥不在如何熬过去,如此,我便不急了,定要好好逛逛这京城!”
翌日一大早,程、安二人便被请去喝茶,沈梓秀也收拾停当,带上沈财、安福往城中走去,京都繁华之地,商铺鳞次栉比、人群比肩接踵,连小贩的吆喝声都腔调十足。沈梓秀走在大街上,眼睛尽往胭脂铺子上瞄,谁让他家嫂嫂姊姊多、又疼他,自然买东西先给娘亲和嫂嫂姊姊们挑,只是这晏南虽不及京城繁华,但也是大晏富庶之地,加上水陆畅通,货物流通极是便利,是以挑了这半日,竟是没挑到个稀罕玩意,平常的东西沈家样样不缺,直到午时,三人口干腿乏也未选上上好的胭脂,只得先找地方哄住肚皮。沈财是跟惯了自家少爷的,一听少爷说要歇会儿,立马上前道:“少爷,小的刚刚已打听过了,这附近京味楼的饭菜很是有名,环境也清雅,您这一上午累的,就在那儿好好用些,歇足了,下午咱再挑,正好小的也再打听打听这京中都有些什么卖希罕玩意的铺子。”“也好。”沈梓秀听了沈财的,三人同来到京味楼,找了个二楼靠窗的位子坐下,小二很是殷勤,从进门跟到坐下,沈财帮少爷点了几味让里的招牌菜并自家少爷爱吃的几款菜色,便和安福站在沈梓秀身边伺候着,沈梓秀看了看他俩,道:“你俩也坐下歇会儿吧,不在府里没那么大规矩,走了一上午,你们也乏了,叫了那么多菜,我一人哪能吃完,一起吧。”沈财、安福得了少爷的话,眉开眼笑地坐在下首,揉揉手脚单等饭菜上桌。
三人正等着,只听得有人问道:“可是梓秀贤弟?”沈梓秀回头,正看到手中握着扇子的容毓,沈梓秀一时紧张起来,忽的又想起程予墨的话,急忙起身拱手道:“是毓兄,好巧。”“嗯,我方才从城外回来累得紧,想吃京味楼的水晶肘子,又等不得打包回家里,刚到楼下便看到你在二楼,可是真巧。”容毓说完,并未向旁桌走去,站在原地。沈梓秀不好独自入座,便道:“更巧的是小弟刚才点了水晶肘子,毓兄若不嫌弃,可愿共饮一杯?”容毓等的就是这句,遂笑嘻嘻地回道:“如此,为兄就不客气了。”两人对面入座,沈财和安福被重新安置了同容毓的随从用饭,小二极有眼色,看了看这位主派头大,就是方才没用过的碗筷也一并换了新的上来。
待小二忙乎完下去,容毓问道:“那日在易文府上听程公子说你们即将返乡,一切可收拾妥当了?”沈梓秀道:“是准备今日就走的,不料表哥及安兄那边货场有些事情,可能要耽搁些时日了。”容毓问道:“可是有什么麻烦?愚兄在京中倒可略帮衬些。”沈梓秀忙道:“没事儿,没事儿,只是些小事费些时日罢了,多谢毓兄。”“哦”容毓嘴角稍稍扬了扬,恰好此时菜品上桌,二人举杯同饮,对桌共餐,容毓似乎有这样的本事,一顿饭下来,沈梓秀想: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都耀武扬威的,毓兄如此随性豁达,交个朋友也无不可。
酒足饭饱,容毓先结了帐,这让沈梓秀颇有些不好意思,容毓道自己毕竟是京城人士,相请不如偶遇,这顿饭合该自己来请,沈梓秀勉强不过,谢过容毓,刚想着如何超身告辞,却见容毓呷了口茶,问道:“梓秀贤弟下午可还有事儿?”沈梓秀道:“也没什么事,左右不过随便看看。”“这样啊,那愚兄有个不情之请,若贤弟得空,能否陪愚兄逛逛?帮着挑选些东西。”沈梓秀想着自己本也是闲逛的,便应承下来,问道:“小弟见微识少,不知能帮毓兄挑些什么,但做个陪伴还是乐得的。”容毓轻抬眼角,闪出一抹轻笑,说道:“舍妹生辰,不知该送些什么,贤弟陪我一同瞧瞧,左右不过小女娃喜欢的些事物。”沈梓秀同容毓出了京味楼,且走且看,几转之后来到一座颇气派的商铺门前,只见铺面招牌上写着“九仙银楼”四个烫金大字。容毓道:“说起来这九仙银楼的名字还有个故事。”“愿闻其详.”“说这银楼的首创匠人原只是个小手艺人,一天晚上做梦梦到九位仙子头戴珠佩、身披霞衣,款款而来,这手艺人做什么的留什么心,他竟将这九位仙子佩戴的手饰样式悉数记下了来,此人觉得这是老天给的祥兆,便咬牙借高利按记忆做出了一批手饰送去别人家银楼试卖,岂知不过三日便被抢购一空,后来这手艺人先是与人合伙开银楼,不几年有了积蓄便自立门户,有了这九仙银楼,到如今已是第三代掌柜的了,这生意亦越做越精了,贤弟,你别看这银楼不在闹市,买卖可不少,到这里来买手饰的夫人小姐都是雅间招呼,手饰断不卖重样的,既转到这儿了,你我也进去瞧瞧”沈梓秀正为置办礼物发愁,不想容毓竟带他来了这么个好地方,若凭他自个儿,莫说找不到这儿来,就是看见了也未必进去,一听此话,便欣欣然跟着容毓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