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有女秦司正》霜降小生

8、第八章 赏善司和罚恶司的打赌

　　夜樱娘方圆十米被突然暴怒的男性鬼卒围得水泄不通，但是我隔了百来多来步都还能听见夜樱娘被殴打时发出的凄惨叫声。更有甚者都要给他上大锤了，而我则慢慢悠悠地踱步去小卖铺买了包X恰瓜子爬到围墙上坐着，准备边嗑边看戏。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夜樱娘这个妖孽被打心里有种别样的畅快感。

　　有鬼卒要上刀子了，揣了一把大砍刀就大喊了一声：“受死吧妖孽！”还压的压扑的扑的男性鬼卒迅速从夜樱娘上方散开，给大砍刀腾出了一片空来。此刻夜樱娘半睁着已经浮肿的左眼，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砍首大刀就要落下，还没来得及嘤嘤嘤呢。就见从东方落了一道闪电，稳准地掳走了夜樱娘，再忽然就出现在我的旁边了。

　　好，好快。我感叹道，手里的X恰瓜子都还没撕开封口开。我一转头，看见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少年就已经缓缓单脚着了围墙，怀里公主抱着一个……刚刚被围殴的妖孽……我石化了，这画面太美了，美到X恰瓜子从我手里滑落，还没落地就成了灰。

　　哎呀，忘记身上还有业报了。

　　原来是辟邪。

　　“辟，辟辟辟辟辟辟辟辟……”

　　“嘴。”辟邪大人瞥了我一眼，把夜樱娘往怀里搂得紧了一紧，生怕他一个没稳把人给落下去了。远处的鬼卒发现夜樱娘突然就消失了，寻也不着，便各个满怀着怨气都散了去。

　　“哼，没想到你夜樱娘也有今天啊，看来你这张脸也没什么了不起嘛，论天界地狱的第一美，还该是我辟邪。”辟邪说着很得意地瞧了怀里肿了一个眼泡的夜樱娘，“他们下手也太狠了。”

　　夜樱娘心里一阵感动，一转眼又要嘤嘤嘤了：“老相好，你来救我了，嘤~”

　　辟邪又说：“救你奶奶个腿儿！应该直接用大锤砸烂你这张破脸。”说罢就把怀里公主抱的夜樱娘扔了下去，硬生生地在下面砸了个小坑，然后头也不回地又闪电一般地飞走了。

　　这节奏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一瞬间就目睹了夜樱娘从天堂坠落地狱的全部过程了？我石化地坐在围墙上，听脚底下的妖孽嘤嘤嘤啜泣了老半天，差点就忘了送海报的正事。于是我想都没想就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正好拿脚下的夜樱娘当了一下肉垫，他凄惨地啊了一声，就晕过去了。

　　年轻人，还是多多晕着好，万一让激愤的鬼卒抓到了就不得了了。

　　一同来帮忙张贴海报的女狱卒们陆陆续续地赶来了，门口有个女鬼正扶着一个女鬼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我定睛眼看，正是桃香。

　　我拎了一小桶用糯米熬得稀浆糊，抱着一卷海报就过去打招呼。结果看见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黑发女夜叉就那样依在桃香身上她半晌都走不开。

　　“这是怎么了？”我深表疑虑，桃香满头大汗地解释：“听说是失恋了，非要在孟婆家开的酒店讨碗酒喝。结果就喝得烂醉，整个就赖在那不走了。我花了好些功夫把她带到这里来，想赶紧忙着布置完就带人回去。”

　　正想着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呢，突然桃香就眼前一亮问我：“你可向钟大人问问有没有醒酒汤？”

　　我点点头，一路小跑横穿广场就朝还在与阎罗大人一起议事的钟馗讨汤了，钟馗却说没有，这醒酒的东西得去问白泽要。这不，从地狱走去天界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穿过黄泉黑路通往牛头马面二位鬼差看守的那条异次通道了。桃香想了想怕我对付不了白老中医，把醉醺醺的同僚扶到了一间屋子里睡下就和我一起前去。

　　路途太长难免找了点话题聊聊，于是我就询问魏大人的情况。谁知桃香听我提魏大人，噗嗤一下笑了：“你说赏善司的魏征大人啊，他每年七夕都要和罚恶司的钟馗大人打赌，去年打的赌是会不会有人追求夜樱娘，魏大人押的是没有，结果打脸了，输给钟馗大人一杆精致的雕花银烟斗。”

　　“又输了？”

　　其实我更想吐槽这些曾经在现世掀起一阵阵波澜的风云人物为什么要在阴司打这么无聊的赌，果然夜樱娘的妖孽已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吗。

　　桃香眨眨眼睛，立刻领略了：“怎么着，今年打赌的内容我们还不知道，听你这口气他们私底下肯定又赌了一把，哈哈，其实前几年魏大人得罪了一下辟邪大人，辟邪大人原本就是头貔貅，司掌财运，不知道这次又让魏大人出了多少血。”

　　“原来地狱的官吏都这么无聊吗，这有什么好赌的！”我一想起魏征把袖子里的夜明珠掏出来给钟馗的时候，那表情，想想都肉痛。

　　“那可说不准，越是位高权重的可能兴趣就越奇特呢？比如你的上司就特别爱收集瓷器，什么碗碟饭筷统统都不放过，只要是瓷的每样都想弄一套。结果饭堂里的碗碟不够用，人都去鬼判殿去借，借了还不肯给，说是藏品要好生对待。十王几乎每个人都有槽点……”

　　我与桃香走了许久，周围的景致从地狱的荒芜和灼热已然变成了阴森森的根根高耸入云的擎天柱。每隔三到五米就点了一盏石头小灯亮着照路，一抬头也没有屋顶，只是浩瀚的星河。

　　直到碰到两位足有鬼门一般大小的牛头马面一左一右，二位鬼神瞪着堪比灯笼一样大的眼睛，鲜红鲜红地瞧着我们。此刻都还站在阴影下，模样还真有点骇人。

　　“桃香姐怎么进来有空到天界啊。”牛头动了动堪比小山一样的身子，俯了下来，正好在光线下探出来头。牛头的皮肤底色是白的，上面有还几块黑色的大块斑纹……

　　那不就是奶牛吗！

　　“唉？这位看起来好像新上任的秦司正啊。”她走了出来，每一步都像在让地面颤抖。果然是头奶牛，还围着不知道多少杯罩的文胸呢……

　　“真的是秦司正啊。”马面顿时也赶了兴趣，把全是环扣的禅杖往地上一放，很响亮的duang的一声在这异次的通道里回响。他俯身来看我，我瞧得出来他是匹正宗的黑马：“司正长得好可爱啊。”说罢就拿足有有钱人家里假山那么大的蹄子来摸我的头，我被敲得沉沉的，生怕他一个用力就把我摁瘪了。

　　桃香笑着说：“是啊，我从未见过比司正模样还可爱的女官了，这地狱里的姐妹就数牛头最有风姿，那双大眼啊我看着都心生喜欢。”

　　牛头一听，心里喜滋滋的，推了马面一下叫他一同去开门。

　　这扇门是看不见的，但是却是连同地狱人间天界三道入口的地方。总之位置极其古怪，完全不讲时空的道理，一路走来我一直感觉这地就是平的，可桃香却说我们俩马上就要上天了。

　　……马上就要上天了。

　　牛头马面大喝一声，两个蹄子对在一起，哐呛一声巨响，两座山一样的鬼神为我和桃香搭了一座鬼神大门。一个光点刚从这中间旋开，牛头就说：“快走吧，门已经开了。”

　　桃香牵了我的手，回头告诉我莫怕。和着这光亮我真要把这温柔的桃花小妖看成天界仙阙飘飘的仙女了。等我恍惚劲刚过，已经踏上了天界的土地。

　　顿时一片鸟语花香的和谐光景，一条清澈的河流如玉带一般穿过结满了桃子的桃林。桃香说这桃花林足足有十里，说到十里的时候桃香的神情特别骄傲。那是，毕竟和她同一个种族，说不定还是亲戚。

　　我望着树上的桃子，心里掂量了一下，这桃子，怕足足有两个壮汉的拳头大。若是我能吃上一颗解渴那该多好，于是我咽了咽口水，却也还是不敢伸手去摘。

　　万一……成了灰烬，天界来人找我赔怎么办，我可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