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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七夕是夜樱娘的节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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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又叫乞巧节,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情侣们算准了在这一天,会送心爱的人们巧克力和花束。通常这种节日只有两个后果,第一个是女主哼了一声,投身到高富帅的怀抱里。第二种是女主pia地一巴掌告诉告白的人你买的不够,巴拉巴拉,然后再投入到高富帅的怀抱里。
“司正,你别把单身狗的怨念写进手绘海报里啊!”桃香惊叫一声,一把夺下我的毛笔,啪地在我头上打了一巴掌。
“唔……”我捂着头,怨念地蹲在那里泪目。
桃香把被我写废了的那张纸卷起来扔掉,重新再铺了一张:“幸好崔大人让张大人多画了几张,又挑去带到生前是画家的各个亡灵那描摹了几百幅,用在七夕刚好是够了。这张你可别再写废了,人家画画可辛苦了。”
这我就想吐槽了,既然是地狱,那死后来地狱报道的各类古代书法家肯定不会少,干嘛偏叫我这毛笔字写的东倒西歪的来绘制海报。桃香又一巴掌拍上我的头:“别自作聪明了,书法家全先去天界写文化墙了,天上地下这么大,你以为要写多久。还不快点写,再慢一点赶不上交差钟大人和魏大人又要生气了。不知这次七夕两位大人又打了什么赌,听说还挺有看头的。”
我同其他女卒一起赶了老半天稿子,等到中午大多女卒都去吃饭了。我吃不得东西也喝不上水,只能赶紧同负责的桃香一起收拾收拾,及早将这百来张手绘的海报送去庆典的空场子。
“唉,桃香姐,你也是夜叉吗?”我不禁有些好奇,这地狱我见到的鬼卒大多都是夜叉鬼,听说女性夜叉生的艳丽漂亮正好符合桃香的形象。
桃香愣了一下,笑着摇头:“那倒不是,我是树精。”
“树精?”
“对啊,不是现世的老人常说不要在门前种桃子树吗,容易在夜里看到树上坐着鬼。我正好就是那种妖怪了。”桃香笑起来真跟桃花一样灿烂,如果我还是个男……咳咳,我一定追求她。但是我看了一眼细瘦的小胳膊和黑长直齐刘海的头发,就立刻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准备出发送东西的时候,众合地狱有人来喊桃香,说是有个女卒喝醉了怎么劝都不肯回去,让桃香姐去看看。桃香把那一摞有些小沉的海报全交给了我,嘱咐了一句送去地狱第一大广场就好。
我才点点头,桃香就跟着来者走了。只得自己认路去,渡过忘川河的时候看见一个长发妖艳的美女拿着一把大勺在给渡桥的亡灵发汤。一个鬼卒忙着在前头发空碗,另一个在后头从亡灵手里接空碗,还有一个就蹲在河边刷碗。
我还没过去,远远地朝那些鬼卒打了个招呼。
长发妖艳美女瞧见我笑笑,用勺子挥了挥表示她看见了,其余的三个鬼差也万分友好地用灰绿色的爪子挥爪向我打招呼。我心里不免有点开心,又遇到大美女了。没想到这阴司,几乎每个女鬼狱卒都美得娇艳,各有千秋,不仅身材高挑,脸蛋也出众。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现世好过地狱,还是地狱好过现世了。
不过就单单于我而言,地狱大概要略略好过现世吧。
待我一靠近桥座,细听了那些过桥亡灵的话才知道,原来这高挑长发细腰的美女,是传说中司掌遗忘的孟婆神。原来孟婆大人不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而是百里挑一娇艳欲滴的大美女吗?!
我心里不免又吐槽了一番坑爹的现世图册,死鱼眼一般地望着不肯喝汤就想过桥的亡灵抱着孟婆的大腿哭哭啼啼的。
孟婆摆着一张冰山面瘫高冷脸,把汤勺往万灵嘴巴的左边递,这亡灵就作死地把头往右边扭,往右边递,他就往左边扭。来来回回好几次,孟婆把汤勺往锅里一扔,迅速地就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杆金属长管的漏斗来,突地刺进了亡灵的咽喉里。(好暴力……)这事发生的太突然,我吓得往河边一歪,不知道口袋里什么东西掉水里去了。我摸了摸,发现法器还在。
亡灵被扎得跟灭了气一样,孟婆顺势往漏斗里灌了一碗汤,才把金属漏斗从他脖子里拔【河蟹】出来。接碗的夜叉拎了亡灵的后衣领,粗暴地把人家扔过了桥。
“下一个。”孟婆睁着柳叶一样好看的双眼,妩媚地撩了下长发,从锅里又舀了一勺子汤。方才看见不肯喝汤的也逃不过,带着侥幸心理的全都战战兢兢地等着过桥。我看,这些亡者的脸,全给吓绿了。
孟婆瞧见我走近了,一边招呼我一边给人舀汤:“小姑娘可是鬼判殿的辅佐司正?”
我看见美女就跟狗丁一样拼命点头,急忙答道:“是的是的,见过孟婆神久仰久仰!”我无比虔诚地拜了拜,准备过桥。谁料前脚刚一上奈何,汤勺子就把我拦下了。
“过我奈何桥必喝孟婆汤。”说罢,孟婆就舀了一大勺子递到我面前,“喝吧~”
吓!
我抱着一大坨的海报,吓得哆哆嗦嗦,声音都颤抖了:“这这这有这规矩吗,可我喝了把正事忘了怎么办?”
孟婆一听,冰山的脸上居然略微多了一小抹的红,一个漂亮华丽的击剑动作就把汤勺刺进排队等候的亡灵嘴里了。一张嘴包下一个那么大的竹筒做的汤勺,差点没把人给噎死!孟婆说,我早就给忘记了,还问我叫啥名。
嘿,我叫啥名,我叫秦……秦司正啊,这谁会忘啊。我心里一阵轻松,谁料孟婆却故作惊讶地说是嘛?我说是呀。结果孟婆更乐了,示意我赶紧走,耽误她工作了。
我下了桥我就在想,唉我生前叫啥名来着?
等到了地狱第一广场,才发现入口有许多许多男性鬼卒在排队,队伍估计都从里面一直溜溜地排到白杨木围墙的外面来了。这又是个啥情况,七夕原来有这么多人参加吗,为何我有种全世界都是情侣就我一个是单身狗的感觉?
我心中燃起了只有单身狗才能感受到的特有的愤怒,手指一捏海报就愤慨地走近了队伍,随便就找个鬼卒问:“大兄弟干啥子嘞?”
这个头上长了两个犄角的鬼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我一眼,我仿佛看见他的眼中一亮:“嗷?!原来一殿的新辅佐官这么漂亮,也是个标志的小美人嘞!但是比起夜樱娘还差得远了,啊~夜樱娘~”这突然就开始发春的鬼一脸向往地开始谜之脸红,鬼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东西。
“喂!夜樱娘是我的女朋友!”前头一个鬼差叫了起来。
“你瞎说什么,昨天夜樱娘就答应和我在一起了你们放弃吧!”第三个鬼差叫起来。
“昨天夜樱娘跟我一起吃饭了,你们都没戏了!”
之后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每个鬼卒都争着说夜樱娘跟他们怎么怎么怎么滴,有约会的,有看戏的,还有说今天要一起缘定三生去三途川放河灯的。
卧槽,三途川那条血河就是你们的浪漫吗,我要是女孩子我愿意直接投河!等等我现在本来就是女孩子!可是为什么生前是男人没人约,现在变成女人了还是没人约!
后来这些鬼吵得越来越凶,干脆打起来了,先是一两个动手,结果撞到了磕绊到了不少人。结局就是在门口的所有鬼卒都参与进来了打群架,正常来访地狱第一广场的来者都进不去了,着实妨碍交通。我呢就趁了个乱,利用单身狗之力左躲右躲顺利拐了进去。(因为七夕来的大多都是一对一对的客人,两个人要穿过打群架的地方难免不方便。但是单身狗就不一样了,你们懂得。)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外面排队的简直小儿科了。左边台子上坐着捻着手帕的夜樱娘,她的面前,整整排了一圈广场的男性鬼卒。直到我看到了中间有个夜叉看起来好像饥饿小地狱的鬼卒大段我才确定,这些不明真相来排队的,全是夜樱娘的追求者……
我也是男人啊,你们看看我呀!?
……这句吐槽用在自己身上,好别扭啊。
夜樱娘跟大小姐一样,坐在那跟一朵白莲花似的纯洁无暇,睁着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问那些鬼卒:“你们怎么啦?你们都跑到人家面前做什么,是不是生病啦要让我看看?”忘记说了,夜樱娘这些时日正好在跟白泽学医,已经会了点把脉。于是夜樱娘就说他要为生病的鬼卒把脉,这一说不要紧,有心的就立刻沸腾起来了。广场上来排队的,连队都不排了,全都争着抢着要到夜樱娘面前去把脉。
我去,都这个份上了还看不出来他是个腿毛比我腋毛都粗的大男人吗!
我不是夜樱娘的狂热粉,我就躲在一旁生怕被狂热的鬼卒给挤没了。旁边也站着两个和我穿相同款式的官服的两个老者,其中一个一脸生无可恋。
“怎么样魏大人,今年又是我赢啦。”这个脸色红得像偷走女孩子胭脂自个用的炸毛胡子喜悦地说,“人数可超过一千了,还不快点交出来。”
被称呼为魏大人的老头特别不高兴地从袖子里掏出一颗夜明珠,递到红脸老头手里立刻就把自己的手缩了进了袖子,好像怕自己忍不住又给拿回来似的。他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我看得呆呆的,红脸老头看见了呆呆的我。
“哟,司正,幸会幸会。在下钟馗。”钟馗开心地把夜明珠藏进袖子里,向我作了个古代人的揖。我一看这老前辈这老鬼神还向我这种来阴司没几天的小东西礼貌,我小脸顿时一红,也恭敬地回了个作揖:“见过钟大人!久仰大名。”
钟馗连连摆手,表示都是同僚,还说若是再见着刚才的老头,就行个大礼。人家是辅佐过李唐皇室的魏征,斩过龙王资历老着呢。我点点头,连连说是。突然对刚刚的事心生好奇,问道:“刚才在打赌吗?”
结果人家钟馗嘿嘿一笑,讲了声秘密就乐呵呵地走了。
我挠挠头,回神去看夜樱娘,谁知就那么短短的一瞬间局面就来了个180°大反转。夜樱娘此刻正被埋没在鬼海里群殴,木屐都给打飞了。
WT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