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花＋流]圣婴》岿然

55、第49章

　　【49】

　　By 月岿然
　　CP：花＋流
　　Ch：圣婴》第二部》第七篇　POV》第49章
　　AN：《圣婴》是［花＋流］无差别文，有些转载的朋友标成［流＋花］也没关系，但无论哪种标法都请不要漏掉中间的“＋”号。

　　－樱木花道－

　　樱木花道仰躺在沙滩上，手臂交叉在胸前，剑眉紧锁，一头红发在沙砾和海风中纷飞。
　　——这一小时内他都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上个小时也是。上上个小时还是。（哦，好吧，除了不小心想到流川邮件里那句“上次我跟我爸请教的事情，等你回来一起研究吧”时嘴唇扭曲得有些不自然、面颊的颜色就点可疑之外。）
　　脑袋里，思绪和思绪正电闪雷鸣地交战，白茫茫一片混沌。不是深陷梦境的那种混沌，而是将出梦境的那种混沌——一种意识到一旦清醒，现实就会汹涌澎湃势不可当，把沉醉了十六年的梦境全部打破的直觉。
　　演翡若是流川伯母。
　　演霓若是Melon，红发的Melon？
　　演霓若的情郎是……是……噩梦里那个被折磨到死的年轻男人？！
　　他已经不记得三天前是怎样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了——或许是飘出来的，或许是灵魂出窍又恰巧带上了身体……直到他发现自己站在湘南海边，不远处是复健中心灰色的水泥墙和蒙霜的招牌，并排悄立于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抹余晖里。
　　仿佛突然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一样，樱木深吸一口气，迈步朝那座阔别三个月的建筑走去。
　　直子医生不在。——樱木足足花了十分钟才搞清小护士在说什么，事实上这位小护士在抬眼看到樱木的千分之一秒内就莫名其妙地丧失了说话能力，眼睛几乎是发着光地从红发少年的脚一直看到头，又从头一直看到脚。樱木好容易问明白“直子医生正在国外开会，周末才回来”时，他的鸡皮疙瘩也已经从脚长到头，再从头掉到脚。而小护士满脸诡异的红色雾气更是给樱木同学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基本上那女人的表情像是触电的呆滞症状，樱木事后心不在焉地想。只是当时并未看见有何漏电物体，这点比较奇怪。（月：漏电的是你= =）

　　樱木深吸一口气，感觉大脑已经与海边的礁石融为一体，不断遭受着巨浪激烈的撞击和冷风无情的笞拷。
　　红发的霓若。
　　红发的Melon。
　　他只瞥一眼就知道，那不是染的颜色，那是真正的、纯粹的红发。
　　的确，流川不只一次说过“觉得你长得有点像她。”那什么“小次郎”也没头没脑地问Melon自己是不是她的“令弟”，可樱木并未放在心上。对他而言，Melon是个神一样的存在，绝丽、神秘，犹如金苹果园里的亮晶晶的果子，几乎能透过她看到神话、看到太阳。
　　这样的Melon像他？或者说，他像Melon……？

　　困惑不止于此。
　　当银幕上霓若的情郎从湖水的倒影中升起时，樱木彻底傻了。他见过这个男人，无数次，在有着迷宫般走廊和鬼魅般的灯的梦境，梦境里有婴儿凄厉的哭声，还有无边无际的鲜血和折磨……
　　唯一不同的是，梦里的男人最后只剩一个鲜血淋漓的破碎布偶，银幕里的男人却是完整的。
　　完美的。
　　他或许不具有麦凯那般优雅如雕塑的美貌，却自有一股飞扬桀骜之气，强烈得几乎可以灼伤人的眼睛。
　　这么说梦里的那个男人并没有死——既然，他还能演电影……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肯定两人是同一个人？很荒谬不是吗？一个是梦境的最后一刻面貌才刹那清晰、又很快消失的血泊里的破碎男人，一个是电影的湖光中升起的、缥缈虚空的金色倒影。
　　他没有理由把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虚像联系在一起——可事实上，电影里霓若情郎的倒影升起的那一刻，他只觉天旋地转，“啊”地一声跳了起来，跑了出去。
　　直子大婶难道三个月前就预料到他终有一天要再去找她？因为临别时大婶说： “以后如果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你弄不明白的，还可以来找我。记住哦！！”
　　现在想来，大婶当时的表情，有些过分郑重。

　　可惜料事如神有如女巫的直子医生现在不在，撇下满脑袋电闪雷鸣的樱木花道，对着海浪出神。
　　三个月前，樱木曾经以为那个关于背伤噩梦已经解决了，可这三天的回思，直子医生说过的话语忽然间多了好多模糊不清的含义。
　　背，仿佛在男子金色的倒影升起的一刻，又，撕裂了开来。

　　在等到直子大婶之前，他不想回学校，也不想回家。

　　*　*　*　*　*　*　*　*　*　*　*　*　*　*　*　*　*　*　*

　　－乔西－

　　海面飘着大雾。麦凯站在海边的突崖上，冰蓝的视线穿透雾气，落向下方沙滩上人形的红点，眼神平静得有些莫测高深。
　　只需一眼，他就知道那人形的红点是谁。
　　虽然他并不曾见过这个少年。
　　火红的发色，噢……

　　少年仰躺在沙滩上，手臂交叉在胸前。
　　纠结着的眉，愠怒强烈的、微微撅着的唇。
　　满头红发不羁地在沙砾和海风中纷飞，如呼啸的野性之火。
　　——这一小时内少年都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上个小时也是。上上个小时还是。
　　麦凯饶有兴味地审视着少年肖似月若樱的脸。虽然枫告诉他樱木花道没有被绑架，乔西还是觉得得亲自确认一下才放心。有谁想得到邮箱被几个黑客一轰就“束手无策”的乔西•麦凯先生，事实上是个扳扳小指头就能把五角大楼的网络搞瘫成八角蜘蛛的黑客高手？麦凯干净利落地侵入sdunion的服务器，查出樱木的ID（“woshitiancai”，哼，抢我ID！）发邮件的IP地址，定位在复健中心附近的一家网吧。他随后赶来，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这个独自在沙滩上“郁闷”的奇怪小子。
　　他不动声色地跟踪了樱木花道一整天，可以肯定红发少年不处于任何形式的危险之中——没有哪个脑筋正常的绑匪会把他们的人质供在方圆十里来去自由的沙滩上，有山有海，有白云有蓝天，还有小护士送早中晚饭。
　　打开手机，发短信给老婆的上司：“He’s still there, arms crossed, a frown on his face and a scowl on his lips. （他还在那儿，抱臂，皱眉，噘嘴。）——Lemon’s Josh”
　　手机振动，很快传来回音：“在那个直子医生回来之前把他引开，离复健中心越远越好。——月”
　　“Excuse me, Ms Yue，but I’m not your understrapper^-^（抱歉，月小姐，我不是你的手下^-^）——Lemon’s Josh”
　　“你不是，但忍是:P算帮我一个忙，好吗？”
　　跟“圣婴”组织的人交流很有意思，他们每个人都会五种以上的语言，只是平时只说本国语。像这样你说一句英语，她回一句中文的情形在“圣婴”杀手间的对话中司空见惯。当然，麦凯并非“圣婴”的成员，忍也不会透露任何实质性的内部信息给他，他跟月若樱只能算是——认识而已。
　　情况有点有趣，月若樱要我把他儿子支开？
　　“As much as I want to do you this favor, he’s not a girl or something. How would a bLOKE seduce another bLOKE into following his lead? By my gorgeousness and powers of persuasion? （虽然我很想帮你，但你儿子不是女生啊。我一个*大男人*拿什么去引开另一个*大男人*，还引诱得越远越好？凭我光辉灿烂的迷人外表和三寸不烂之舌吗？）——Lemon’s Josh”
　　“别打哈哈，我知道你足智多谋。——月”
　　“Resourceful？There, I’ll try the way men use upon men – stun him first and kidnap him next.（足智多谋？好吧，就让我用男人引开男人的方法——打晕然后绑走。）——Lemon’s Josh”
　　“…………Then you’ll have me to reckon with.（那你就等着我找你算帐。）——Melon”
　　麦凯无声地笑了笑。短信里月若樱的留言变成了英语，说明玩笑时间到此结束。而他几乎每次都能把忍的上司逗到这个程度，嘿嘿。
　　几秒钟后，手机再次振动。“Josh！Answer me, you won’t really carry out that silly plan, will you？（乔西！回答我，你不会真的实施那个蠢办法，对吗？）——Melon”
　　哈。
　　“Nope. I’ve changed my mind. I’m going to employ my gorgeousness and powers of persuasion~=^_^=~（不，我改变主意咯，我要运用我光辉灿烂的迷人外表和三寸不烂之舌~=^_^=~）——Lemon’s Josh”脸上挂着好笑的表情，麦凯转身轻捷地走下悬崖。

　　悬崖高20米，背海面坡度60度，岩壁湿滑陡峭还有滴溜溜的碎石，正常人安全走下悬崖至少要两分钟，即使轻盈敏捷行如鸢飞动若鱼跃者，一分钟也是需要的，可是麦凯先生走下悬崖所花时间是——两秒。
　　什么？不可能？连身怀壁虎游墙功的壁虎大人，一秒一米也要耗时21秒？
　　可是麦凯先生就是只花了两秒！
　　为什么？
　　答案是——自由落体。

　　不相信？麦凯先生明明是“转身*轻捷*地走下悬崖”，怎么两秒之后变成自由落体一铅球了呢？
　　时间定格，倒退，重放一次。
　　麦凯先生轻捷地走了两步，脑中飞快地分析着当下的状况。他，一个*男人*，要在某个直子医生回来之前把下面这个素未谋面的红发大*男生*——*引诱*走，引诱得*越远越好*。好吧，他补充一点，他和普通男人不一样，他是个*有着光辉灿烂的迷人外表*的男人，但拜托，对方也是男人，这个补充点毫无作用……吧？
　　麦凯是个一旦行动就只允许百分之百成功率的人，对于“吧？”这种不确定因素是不会考虑采用的。于是他切换思路，将主意打向另一个勉强也算“光辉灿烂迷人外表”的男人——男生——流川我儿枫。当然，这跟小枫是否有光辉灿烂的迷人外表无关，重点是儿子跟樱木花道认识，用熟人把红发少年诱走再简单不过了。
　　于是，顺理成章地，麦凯先生上演四川变脸——哦不，是流川夫妇居家旅行常备易容术，梆梆梆梆梆梆梆梆……匡——匡——锵！——流川枫cosplay！
　　跟忍女cos男又是瑜珈增骨又是长发打包不同，乔西在身材上跟儿子没什么大差别。虽然面部特征相像不多，但对熟练的人皮面具微调专家这根本不算什么。
　　更妙的是，我cos小枫不但对“光辉灿烂的迷人外表”没太多减损，还将拥有流川我儿枫本来不具备的三寸不烂之舌，一个小小的樱木花道还不手到擒……停，手到*诱*来？★～★
　　悬崖上，只跨出两步的麦凯——乔西版流川枫——得意地合上镜子，打开手提电脑。通常易容成别人的样子出去“行骗”，需要掌握被易容者的性格、习惯等多方面信息，这对一个易容成儿子的父亲根本不成问题。尤其——这位儿子美其父曰“白痴”，而下面那个红头发的是“另一个白痴”，那么只要以儿子平时对“我这个白痴”的态度对“那一个白痴”说话就没问题了，so easy哈哈。现在只需把侵入sdunion邮件服务器时得到的儿子和红发少年的通信列出来看一遍，弄清楚儿子和“另一个白痴”最后一次联系谈论的是什么话题就万事OK了，a piece of cake！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间定格，暂停，放大。
　　麦凯先生的目光瞪在儿子跟“另一个白痴”最后一封邮件的内容上：

　　“主题：嗯。等你

　　对了，上次我跟我爸请教的事情，等你回来一起研究吧。

　　流川”

　　嗯，这么说我这次扮成枫跟月若樱的儿子见面，两个小家伙计划研究一下枫上次跟我*请教*的事情。是什么事？
　　眨眼，眨眼，再眨。
　　Oh my my！
　　枫要跟下面这个红发小子研究怎么法式热吻？？？

　　取消时间定格，恢复正常播放。只见艺高人胆大、满不在乎地站在悬崖边缘的麦凯先生及其小电，化轻捷为铅球，自由落体了下去。
　　两秒钟后，麦凯先生及其小电继伽俐略之后再度验证了亚里士多德理论的错误性：一轻一重两个物体同时自由落体，应该同时落地——当然，此刻是——同时落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