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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玉牌晶莹声愈脆 始见朱颜娇似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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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碧琼甚而能看见眼前的明黄色泽,却感到自己实际看不清眼前是有些什么。她竭力让自己的手保持着静止而不去颤抖。明黄色衣袍一路行来,在此之前她没有听见任何玉牌被翻动的声音,不由得紧张起来,只合上眼不去看。
“嚓。”
玉牌翻动声清脆悦耳,她忍不住偷眼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似乎是碧瑶。碧瑶暗自冲她一笑,她也回以一笑,心中松了半口气。但剩下的这半口气也在为她自己提着。既然碧瑶已经被留,自然她也要为鄂硕争口气才是。于是她勉强抬起头来,看向走过来的那个人。
福临看向她时微微一怔。
至此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她似乎做出了什么决绝的决定,抬起螓首时满脸倔强。她算得上是美丽,却称不上绝色,远不如毓霞生得美丽。但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她眼角下的一枚泪痣,初见时,他误以为那是一滴溅上的血沫,红得有些刺目。
这颗泪痣镶嵌在她微有些尖削的小脸上,让人莫名想到望帝泣血之典,略微有些期艾。不过论起容貌来也算的可以,他便伸出手轻轻一捻玉牌,将之翻转,余光扫了扫上面的字样。
“巴牙喇甲喇章京鄂硕之女董鄂氏,正白旗。”
去年鄂硕伐明适才立了战功,方才擢升,他对此也有些许印象,便下意识礼貌地冲她一笑,便不再看,踱了过去。碧琼怔立在原地,半晌才能感到手足恢复了些许知觉。委实说万岁爷是在生了一副平凡的容貌,说不上好看,只算的顺眼。然而他锋利的眉宇眼角却盛敛着些许狠厉,显然也是个决绝的狠角色。她先前并未见得他向何人露出半分笑意,然他冲她莞尔之下,竟也有着些许儒雅。
这一班留牌的独有她与碧瑶二人。她五人又被太监领出了顺贞门后者,碧瑶见太监再领了下一班五人秀女入内,这才悄声道:“皇上冲姐姐笑了。”
碧琼不语,碧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得低头不语。以碧琼的容貌,获得这般礼遇也算得应得的罢?然而论身份,她二人同属正白旗董鄂氏,父辈的官职都算不得多有权势,远远不及当今太后本家博尔济吉特氏几乎能在后宫只手遮天的势力。如此已经让人万幸了,也别再希求什么高位之类了。
一日之内皇帝,皇后,太后要验看近两百名秀女,委实也够辛苦的了。留了牌子的秀女也还要留看两个月的时间才能真正行册封之礼。
次日,太监将被留了牌子的秀女一并带入了西侧储秀宫。这座宫殿似乎已经很久无人居住了,只是刚刚经过修缮,仍不存什么人气。此时后宫人并不算很多,宫城虽然仍旧富丽堂皇,实则有些阴森可怖。碧瑶本以为是要随哪位娘娘住个稍有些人烟的厢房,谁知服侍娘娘们的人便能占上不少了。好在四人一屋,也算不得太空,让她略放了些心。
头一夜,自然少不得同屋者之间必要的寒暄。碧琼前去温了些薄酒,听得另一名陌生秀女细声细气地道:“我本姓钮祜禄氏......名牡丹,崇德五年生人......”
碧瑶也只是轻声地道:“我姓董鄂氏,名碧瑶,崇德六年生人。那位是我姐姐碧琼。我二人本来是孪生姐妹,只是父辈有命将我过继,这才断了往来。如今能再相见,在宫中也算多了个熟人了。”
“原你二人当真是亲姐妹,我还说你二人怎么眉眼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