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无丽人·襄王府》流年思

8、第八章 先声夺人欲问谁 原是木兰风尚存

　　这当真算得上是先声夺人了。碧瑶话音还未落地，这便插进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她端了水酒过来，亦在火盆边坐将下来。时值三月，春寒料峭，夜内也仍旧是滴水成冰的天气。说话的正是坐在她对面的娇俏少女。碧琼自觉容颜也要稍逊几分，有些自惭形秽地微垂了头。少女娇笑着道：“是不是到我了？我的名字实在是不好听，就叫花月。我姓博尔济吉特氏，我爹是蒙古科尔沁镇国公。”
　　少女话一出口，只是大大咧咧的。碧瑶碧琼与那钮祜禄秀女牡丹心中倒一阵心惊。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乃是皇太后本家，也是当朝皇后的本家。谁想到竟是选秀进了宫？这般身份的人难道不应当直接被聘为妃么？
　　屋内霎然鸦雀无声，花月倒没察觉，又道：“各位姐姐看起来都是好人，咱们在宫中彼此也要多些照应，行个方便才是。”
　　“姑娘自是身份高贵之人，平步青云指日可待。”碧琼先开了口打破了令花月感到有些尴尬的沉默，轻声道，“我们皆是鄙薄之人，还指望姑娘日后能多担待。”
　　花月微微一愣，似乎不大能反应过来，半晌才有些气急败坏地问道：“你们之间倒是亲热，晾着我这般生分，我与你们坦诚相待，如何就错了？什么鄙薄之人，我原本就瞧你顺眼，你到变着法来挤兑我，我哪出招惹了你么？”
　　碧琼听花月说话大大咧咧，看她实在是胸无城府之人，让她心中不由得也生了几分歉然。又想到日后说不定要与之共处，若是结下了梁子，只怕还要被使了绊子，忙陪了个笑脸，拉住花月的手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姑娘出身实在是高贵，却不是生分。姑娘这般待见我们，倒是我不识抬举了。你可要原谅我，不然可就当真要生分了。”
　　花月听碧琼示好，心中不悦也散得快，便也潇洒爽气地扬了扬下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我便不计较了，免得你日后在心中骂我心胸窄小。”
　　牡丹含笑在一旁瞧了半晌，道：“花月姑娘生得也实在是好容颜，想来草原上实在是水土养人，我们却都还不知道草原风光是个啥样子。”
　　花月听得此话，心中颇为得意，便道：“草原就是比被这木石的房子圈住的好。那里想往哪里跑便可以往哪里跑，什么也拦挡不住。最好玩的要数套马，只可惜我力气还不够大，套住了倒被那家伙拽着跑。”
　　诸人都笑了起来，碧琼道：“花月姑娘这话说的有趣，女孩子如何能拽得动一匹烈马呢？”花月吐吐小舌，也笑了起来，道：“你这就不懂了，虽是女子，咱却不能输给他们男人。拽住了还能让人高看一眼，如何不好？却如今北京的四合院实在让人心烦，每日抬头往上望望，四四方方一片天，实在是添堵。”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那“四四方方一片天”，惹得众人又不禁笑了起来。她发觉众人笑她，便撇一撇小嘴道：“笑什么？你们却是四方天底下长大的，当然不懂我的苦恼，居然还笑我，我才要笑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