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无丽人·襄王府》流年思

6、第六章 一别已是一年期 双子花开落霞天

　　父母的话，从来不曾有人敢违抗的。碧瑶这考虑似乎也有些虚假了。碧琼也只知道这一个月内碧瑶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直到她收拾东西被巴度派来的人接走。谁会开口向人家要人家最好的东西呢？
　　碧瑶也是有虚荣心的，自然知道碧琼比自己美貌，巴度叔自然不能直接向鄂硕讨要，这才退而求其次。她与碧琼是孪生姐妹，然而碧琼却处处强出她，连费扬古都对碧琼要亲近一些。尽管总是针对碧琼，但也是木秀于林风才摧之。她的确从来都不曾受鄂硕的罚，但是鄂硕对于碧琼是当真望女成凤，这才总是罚她抄写。
　　如今要被送走，反倒轮到了她先。
　　她与碧琼素来亲密，这几日内却又对她心中有怨。她自己也不知对此作何感想。但是要说真的对碧琼做什么，她实在是做不出来。碧琼为她做了许多事情，有时甚至甘心自己受罚也毫无怨言。她实在是不能真的恨她。可是对于强出自己的人，她实在是无法平复自己的心绪。
　　巴度叔亲自来鄂硕家接她。碧琼亦步亦趋地直把她送出门去，似乎还在等着她对她说些什么。她上了马车，碧琼看起来有些失望，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流出来。
　　“日后还能相见的，姐姐，何必如此悲伤？”
　　碧瑶一笑，便狠心撂下了车窗上的布帘，将碧琼美丽的脸庞隔绝开来。马车轮辘辘地压过胡同里的青石砖路，碾碎了一些沙土壳，有些许颠簸。碧琼似乎终于哭出来了，她捂住自己的耳朵，碧琼已经忍了一个月了，此时压抑已久的哭声残哑疼痛。她实在不忍去听，因为她自己的眼泪也在忍不住往下滚落。
　　......
　　似乎碧瑶走的就是那么简单，没有什么后续内容。碧琼站在玄武门前。选秀是五人一班入玄武门至顺贞门，还有一个人没有到。她低着头捧着托盘，盘中呈着写有她姓氏出身的玉牌。低下头恰好可以看到她自己的名字，刻在翠绿欲滴的玉牌上。
　　“姐姐。”
　　身侧有个熟悉的声音，阔别数月，却如昨鲜明。她有些错愕的偏过头，却见碧瑶亦捧着托盘站在她身侧。玉牌上书“一等阿达哈哈番巴度长女董鄂氏”的字样。但是实在是相别太久，她几乎不知道怎么说话，喉中微梗，只是轻轻颔首。
　　“其实......只是到那里去过几个月而已，也没有分开很久，现在看来，就像是昨天的事一样是不是？”碧瑶一笑，“没有你和我睡，我开头真的睡不着呢。”
　　碧琼不语。往往失眠之时，她甚而能听到叶被风轻轻吹动的声音。斯人已不在，做何感想，也只有自己知道。
　　太监已走过来引此班秀女入宫，二人也只能低了头小步往里面走去。四周只听得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音，其余全被隔绝在朱墙之外。五人虽立而不跪，站定了，却也不敢抬头去看一眼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