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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陆元的死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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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赵老爷被自家管家这猪头队友结结实实的坑了一把,本想在西门寿身上栽人命官司,没有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护院到把人家的人给打死了。虽然西门寿来挑衅在先,但是自己的护院打死了人家的人。这理可就全在西门寿那边了。
赵老爷恼羞成怒的敲了一顿管家板子,又使劲的揪掉了几根胡子。细细思索着怎么能料理这件事。此时珠帘一响,赵家大奶奶郑氏带着丫鬟婆子走了进来。她是给赵老爷送补汤来了。赵老爷长吁短叹的将这件事和郑氏说了一遍,然后愤恨的说道:“早知道这事就不应该交给那个蠢材去办。”郑氏想了一想道:“是西门寿挑衅在先,再说他们也打伤了咱们府里的下人。”赵老爷叹了口气:“关键是咱们打死了他们的人,依着西门寿的性子能善罢甘休吗?”郑氏道:“如今只好将所有事推到那姓陆的身上。”赵老爷摇了摇头:“那陆元与西门寿无冤无仇,更何况他打砸西门寿的生药铺子赌馆皆出自我的受益。若推到他身上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郑氏笑道:“老爷,他西门寿是宋州的土霸王不假。可我们赵府又岂是好相与的?他西门寿真要想借着这事搞垮赵府的话吗,他自己也得七劳八伤的。依我看他西门寿也不想把事闹大,我们何不找个替罪羊给那西门寿撒撒气。给各自一个台阶下也就完了。”听了郑氏的话,赵老爷点了点头:“也是!不如就请钱通判做个中人说合说合?”郑氏点了点头:“至于陆家老爷放心吧!他家是外迁过来的,在宋州又没有根基亲眷。只有一个不晓事的老婆子还有一个新过门的媳妇,妾身定能将此事料理妥当!”
果然让郑氏猜着了。那人抬到医馆之前就咽气了,西门寿听了下人的回报想了想便让下人拿了自己的帖子去了县衙递上了状纸,上面只写到自己家奴被陆元打死。知县接到状纸后,便让人将被西门府下人围堵在赵家古玩铺子里的行凶者陆元拿了。西门寿一边等着说和的酒宴,一边盘算着自己能从这事里面捞到多少好处。
接到儿子杀人的信儿,陆老婆子都傻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儿子出去办了一趟差,怎么就杀人了呢?陆婆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天嚎地的抹起眼泪,“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在大喜的日子摊上这祸事了。”一说到这里陆老婆子哭的更伤心了,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毫无悲伤之情的孙月香,心头腾起一股无名火。她号的更大声了:“都是你娶进来的丧门星克的啊!”
孙月香冷着脸走到桌边抄起一碗酒尽数泼在陆婆子的脸上,众人顿时惊在了那里。这,这也太泼辣了吧!一时间无人说话。孙月香开口说道:“是么?要我说你儿子就是你逼死的。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你儿子要出去办差我不让去。是你硬逼着你儿子去的,现在你儿子犯了事。我还没抱怨,你倒先埋怨起我来了!”陆婆子被孙月香这句话一噎,她张了张嘴想找两句话反驳,却无可奈何,因为孙月香说的都是实情。只好滚地撒泼的大哭起来,孙月香正要招呼红娘跟着自己回去。赶回孙家报信儿的薛婶子跑了进来,她也顾不得擦擦额头上的汗一把拽住孙姐儿:“你爹娘说了,既然你现在嫁过来了就是陆家的媳妇,让你好生伺候你婆婆。”众人一听,均交口称赞孙老实夫妇真是厚道人。疯了……对于这一对包子爹娘,孙月香有些无语。她瞟了一眼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陆老太太然后说道:“这陆元都被拿了,我呆在这里还有个什么劲儿?”薛婶子道:“你爹现在已经去衙门打问这事去了,若能保住陆元的性命,花多少钱他都愿意。”他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孙姐儿暗暗说道。
这时众人也七口八舌的劝说孙姐儿留下。孙姐儿想了想,留在这里得到的消息总比在家得到的多。若真是救不了的话,也好通知爹娘别白花钱了。想到这里,孙月香叹了口气:“各位婶婶都说的对,既然嫁过来了。就是陆家的媳妇,今天这事也实在是……”说到这里孙月香偷偷的使劲掐了下大腿,嘶!痛死了!孙姐儿泪汪汪的说道:“奴一个弱女子,遇到这事实在是慌张。还请各位婶子搭把手!等这事有了结果,奴,奴备酒谢过各位。”一时间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众人一看便动了恻隐之心,将刚才孙姐儿泼辣的言行丢在了脑后。再低头看看还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陆老婆子。众人都起了厌憎之意,说我们宋州的姑娘不好,你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非但留下不说,而且你儿子犯了事亲家还忙着打点张罗。到底是谁不晓事?要不是你办事糊涂颠倒你儿子会摊上这事吗?现在还怨起人家姑娘来了,要不是你行事这么人嫌狗憎的刚才孙姐儿会泼你吗?
于是几个办事老成的婆子留了下来,有的拉起躺在地上的陆婆子。有的帮孙姐儿收拾屋子。人仰马翻的忙了一下午,才将一切安排的妥当了。红娘见孙姐儿定定的坐在妆台前不说话,以为孙姐儿伤心便想上前宽慰了几句。没想到孙姐儿打了个哈欠:“困死了,红娘你收拾完了早点睡觉去吧!”
红娘顿时愣在了那里!“姐姐!姑爷都被抓走了,你…”“那是他自找的!”孙姐儿将床上的干果扫干净之后,又拿了一床新褥子铺上了。“再说了,我们不能因为他被抓了就连日子都不过了。”
“……”
孙月香躺在床上细细想着这事,难道是因为陆元把西门庆的家仆打死了要以命抵命么?可是赵家的举动也太奇怪了。为什么非要把正在结婚的陆元拉过去?难道赵家没有人能守住一个小小的古玩铺子么?就算是去打架也是正当的理由,那赵管家和那仆人前来叫人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明?恐怕这事儿还有别的猫腻!
“看起来这陆元的命已经改了!”
孙月香面无表情地看着说话的谛听:“我现在是做梦喽?”谛听点了点头:“对啊!你现在又不是鬼魂了。用肉眼怎么能看到我?我有事要和你说的时候会让你陷入睡眠状态!”
“我还真谢谢你!话说杀人偿命,他现在打死了人还是难逃一死。”孙月香百无聊赖的说道。
谛听用爪子点点孙月香:“他本来是要被赵老爷毒死去嫁祸西门寿的,现在他只是误伤人命。若是赵家不想让他死那就只是流放,你有生之年还是可以和他夫妻相会的。”
“你觉得我想吗?”孙月香讽刺的说道。
谛听道:“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孙月香懒洋洋的说道:“不送了,下次有事找我的时候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不然我上茅厕的时候,突然睡着掉里面怎么办?”
谛听语气里有古怪的意味:“好主意!下次我就在那个时候找你!”
孙月香叹了口气,谛听你办事这么不着调,人格如此的分裂扭曲地藏菩萨知道吗?
第二天赵府大奶奶的举动证实了谛听的话,她使人把陆婆子、孙月香婆媳二人唤来。先温言安抚了一番,然后惋惜陆元和西门寿私下有怨可以好好说么?怎么能如此行事把人家的家仆打死呢?
孙月香听了这话只想乐,这西门寿和陆元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就算真有什么龃龉,说不定西门寿还瞧不上陆元这种小人物,觉得和这种人计较还掉价呢!谈何而来的冤仇?孙月香是听明白了,赵老爷杀人嫁祸不成自己反被扯上了,想拿陆元这憨货当替罪羊,给双方找个台阶把这事儿揭过去。
陆老婆子抹着眼泪道:“我儿陆元给赵老爷办事是尽心尽力啊!这娶亲的时候也是赵管家叫过去的啊!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媳妇儿你说是不是啊?”
蠢货!孙月香暗骂了一句,话说说话听音儿锣鼓听声儿,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摆明了就是想和这事儿撇干净,若逆着人家的意思恐怕你儿子今晚就得死在牢里了。果然孙月香见郑氏的脸色沉了下来,定定的盯着陆婆子不说话。陆婆子还很没眼色的在一旁哭天抹泪。
孙月香清了清喉咙:“婆婆!你怕是记差了。本来就是拙夫和西门大官人有怨,和赵家老爷有什么干系。”陆婆子一听怒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丧门星,我儿……”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氏打断了:“陆婶子想是累了,带她去下面的厢房歇息。”话音刚落,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就把陆婆子带了下去。
孙月香站了起来对郑氏福了一福,然后说道:“赵大奶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人是我男人打死的,和赵家无关。只是不知能不能保住他的性命?”郑氏笑了:“原来就听说孙家娘子是个行事干脆爽利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事儿也不全是你相公的过错,是西门寿挑衅在先,虽说伤了人命但也不是掉脑袋的事儿。陆家娘子你就放心吧!”
孙月香笑道:“那就谢过大奶奶了。只不过婆婆和我都是妇道人家,去公堂恐怕是不方便。”郑氏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一切我家老爷自会料理的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