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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瑞尼少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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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莎格·金家里过夜,我终于感受到了属于联盟的安稳和宁静。
“既然回来了,你打算干什么?”一边吃着早饭,莎格·金随口问道。
我想了想,我不想再当什么CC·卡特了。我不想被当成什么去过神域的英雄或是什么S级特工,我只是想,好好活着,安安稳稳地,再也不去当什么兵了。而现在,我把名字改成了CC·李,但事实上我连“CC”这名字都不想要了,CC,它是“卡罗德&卡特”的缩写,“卡特”自然是我那令人伤心的老爸,而至于“卡罗德”,啊,卡罗德,你还活着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果你发现老爸再婚了会有什么感想?不过就算你后悔了,也是你活该!
没错,卡罗德就是我那没良心的生物学母亲,但是我不承认,这个让我严重看不起的女人不是我的老妈。从小我就只有一个老爸,而现在我连老爸都没了,叫做“CC”更没啥意义。我想了想,决定用“赛利亚图”这个名字,至于去干什么,随缘吧……
莎格·金听了我的想法,有些诧异:“你……你打算放弃荣誉?!”
对了,我想到,对于莎格·金来说,尊严和荣誉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而现在我面对唾手可得的荣耀竟然放弃了,她肯定觉得我疯了。
“这对我来说,谈不上‘荣誉’。”我自嘲地笑了,“当一个利用头疼这种病态去卖命的特工,救了一个科学家,搭上了搭档的一条命,还被抓去神域给一个暴君当床奴,最后靠着朋友的牺牲才逃出来——这叫TM什么荣耀?!我TM听了就想吐!”
莎格·金低下了头:“这的确算不上什么值得宣扬的事儿,可是你毕竟是特工……”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CC·卡特了。”我说道,“莎格·金教授,请叫我赛利亚图。”
“赛利亚图。”莎格·金轻轻地念了一遍我的名字,我明白这名字有什么含义:它的发音,就是古代语言中的“生命”,引申义为——新生。
莎格·金抬起了头,她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笑容,不知为什么我想到了那句刻在她墙上的话:“所有的伟人都是从孩子开始的,而所有的孩子都只不过是平凡的人类。”这时候,她不像是一个大科学家,而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迷惑而懵懂的孩子。
“赛利亚图,”她似是在尝试一般轻轻地说道,然后又不知为何轻笑出来,“你回来就好。”
我在她眼里看见了煎熬,对某个人为了自己而牺牲生命的煎熬,现在她终于能从这种煎熬中解放出来,因为我回来了。然而我却不能从H的死和明德蓝的死当中解脱了,因为她们……再也回不来了。
CC·卡特解脱不了,但是赛利亚图·李可以,因为赛利亚图·李还只是个孩子。
阳光从莎格·金的大落地窗射进房间里,把一切都照得明亮而清晰,莎格·金的面庞就像镀了一层金子,看起来奇迹般地年轻了,像一座唯美的塑像。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而那倒影中的我的眼睛,被阳光充满,倒映着希望。
——————————安特麦特区,安特劳德,纽克莱特区——————————
我换上了一套普通的电子套装,来到了安特劳德的大街。对于已经见识过神域的发达的我而言,安特劳德已经算不上什么惊奇的事物了。街上的人很多,不光是那些穿着华丽的安特劳德人,还有许许多多的游客,有的看上去是从安特麦特的其他地方来的,穿着相似款式的电力套装,佩戴着最新的光学全息饰品;有的看上去是从艾里区那些中等星区来的,比起周围新潮的事物看上去土气异常,像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而那些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恐怕就是从蓝地等边缘星区来的旅游团了。我感到深深的怜悯,联盟里不平等的事儿,像这样的,周围的人看着这些“乡巴佬”,鄙视的、嘲笑的、恶意好奇的,数不胜数。都说神域是一个扭曲人性的不平等的地方,我看联盟就也不平等。
不平等永远存在,这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街上的人也有看我的,但多数都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虽然我的身高挺不正常,但看上去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纽克莱特区的小白领,二三十岁的年纪,买不起最新款式的服装,脖子上也没挂着时下流行的双折射全息宝石项链,胸前没有军功章和研究员证件,那么这样的人没什么可注意的。
而那些看上去是外地人的,却一直盯着我看啊看,恐怕是见识少,没见多长到两米三的人类吧?但是我却觉得,他们只是因为内心没有被安特劳德的物质化思想侵蚀而已。
我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一个来自拖鞋II的旅游团——我能看出来他们是从拖鞋II来的,肯定不是因为他们穿的是拖鞋(我说过尼玛拖鞋II和穿拖鞋没啥关系),而是他们人人的胸前都像畜生一样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拖鞋II星公用旅游。虽然被这么挂着牌子以防与当地居民弄混,这些可怜的拖鞋II同胞还是眼巴巴地看着那些绚烂的、变化多端的景物,甚至不用那牌子就能和当地居民区分清楚。
我感到有点儿厌恶他们一副无知的模样,而从那些无知的、瞪着眼睛的人群中,我找到了一个从前我认为是最无知的人类之一——瑞尼·斯玛特【画外音:前文出现过,在《“量子储存盘”(一)》,其中的记忆C中的瑞尼少爷】。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现在,他穿着一身拖鞋II很流行的带有过膝斗篷的套装款式,金色的卷发被细带扎起,我仔细看,那条细带竟然是光学全息的【画外音:所谓“光学全息”是联盟的一种造价较高的全息技术,把信息储存于普通不含能量的物质中,通过光照就能显示出不同的立体影像】,看样子这讨厌的家伙的家族,还没有败落啊。
这个讨人厌的小胖子——没错,就是小胖子,别看他现在长得清秀可人的,原来可是个白白胖胖的肉球。一想起他原来欺负老子的那些事儿,我就心头火直冒,谁说小孩子不记仇的?老子一直没忘了他当年把那块钻石雕刻砸在老子脸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早就消失了,但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受到真正意义上的侮辱。
我刚要走过去,向他“问好”,却有一个人比我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