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安特劳德（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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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伊斯的眼神呆滞了，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我感到一阵头疼——明德蓝的记忆不由自主地跳进我的脑海，透过她的眼睛，我看到了伊斯。
那是在大约四五年前，伊斯还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儿，“我（明德蓝）”走在大街上，看见了他。当时他正和一堆小男孩儿蜷缩在市中心的广场上，穿着老旧褪色的不合身的女式长袍【画外音：神域的纺织品一般都不会褪色的，如果随随便便就褪色了可见那玩意儿得有多旧了】，被城市面貌维护管理机器人追赶威胁。
“我”的心里涌上了一阵怜惜，于是走上前去，告诉那个管理机器人，他们是我的男仆。机器人并没有试图违抗一个合法公民，她道歉然后离开了，而“我”随手给了这些可怜的男孩儿一些99.9999%纯度的黄金，然后就离开了。“我”不是不知道这些对于神域的科技制造非常方便的黄金没多大价值，而是“我”知道，“我”帮不了所有的男性，至少是在现代的社会里。
明德蓝并没有特别记住那个有一双紫色眼睛的男孩，他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可怜的，但是现在他却在为了明德蓝的死亡而恸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他们——多数的神域的男孩子——根本没有接受到真正的关爱，所以才把一个陌生人无意中的一点点善意的施舍当做毕生宝贵的记忆。
瑞尔对这些已经习惯了，我知道，他露出了怜悯的神色。而格瑞斯也上前安慰这位同样来自神域的同胞，小格兰斯并不懂得什么，但是也仿佛被这种悲伤的气氛感染，变得安静了，乖乖站在了父亲身边。
“伊斯？”莎格·金并不了解情况，但是却很有良心地借给了她可怜的神域来的小情人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然后用无声的眼神询问我这是什么情况。
我低下了头，叹了口气。明德蓝，她是不可能被忘记的。我真的对不起她，如果没有我，她就能好好地逃出神域活下去了。
我不敢想——我一直都逃避了这个事实——是我害死了明德蓝吗？我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因为我，明德蓝怎么可能在虫洞都已经制造出来还在飞船上逗留，若不是为了让我先出去，明德蓝又怎么可能被追兵定位上，感染了A0642？！甚至——我想起了我在那颗无人星着陆的时候，那属于安全范围内的着陆初速度，现在我知道了，那是明德蓝为了防止我被波及，故意设置的，让我避开了A0642的杀伤范围，所以才没有也被感染……
明德蓝，当时你知道自己就要死了的吧？你决定帮我的那一刻，是不是就已经选择了自己的死亡？甚至在你想到和我一起逃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些死神降临的预感呢？可是这又是为什么，明德蓝为什么会做出这样舍己为人的行为，人不都是自私的吗，明德蓝为什么选择了自己的死？为什么我再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竟然觉得你的眼睛中有深入骨髓的痛苦？
明德蓝，我不想看你的记忆了，可是请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情况？！明德蓝，我们刚刚成为朋友，为什么当我想要问问你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不在了……明德蓝！
“这……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但是我也不过是看到过结局而已。”我说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贴切的解释了。
莎格·金看了看我，我猜她当时是感受到了我的悲伤，于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伊斯回了屋。看起来她已经完全把伊斯当做了自己家人之一，这个事实让我有点放心，心情隐约好了一点。
“李博士……”瑞尔红了一双眼圈，却并没有刚开始那么悲伤到不能自禁了。伊斯的经历是悲惨的，但他还有一颗脆弱的心，而瑞尔生来就又成为明德蓝这样的好人的家里人的好运气，但他却是坚强的，也因为这样他能为明德蓝管理好她最后的家的港湾。
“我没事儿，瑞尔。”自从从神域回来，我的感情流露就仿佛回到了没有被希尔夫人炒以前，基本上是没有了，这些感情不流露出来，反而积压在了我的脑袋里。
生活还在继续，对吗？我亲爱的CC，你还活着呢，这就够惊人的了。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环顾了一下莎格·金的房子，在正对着落地窗的那面银质大墙上，我看到了一行刻着的明显的大字：“所有的伟人都是从孩子开始的，而所有的孩子都只不过是平凡的人类。”
我不知道为什么莎格·金会把这句话刻在自己家里最显眼的地方，不过能把自己从对明德蓝的想念中解脱下来，真是太好的一件事儿了。事实上我并没有怎么看这句话，准确地说我看了每一个字但是丝毫没有动脑子把它们一个一个串起来组成任何有意义的逻辑关系。
“拉文法先生，金教授她为什么把这句话刻在这里？”我随口问道。
“因为，她曾经是一个平凡的人。”拉文法先生温柔地说道，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亲切多了，仿佛在回忆着很久以前的事儿。他很漂亮，但是和伊斯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不过他经历过的事情，恐怕是伊斯做梦也不敢想的，他拥有对莎格·金年青时代的回忆，拥有一段年少轻狂的日子，见证过这个SSS级可学家当初的平凡渺小，以及她成功荣耀的经历。
“是吗，原来天才也不是一开始就功成名就的。”我勉强笑着说道。
“是的。”拉文法先生没有多说，却问道，“您几位今后就要住在这儿了，请问您对房间的设置有什么特殊要求吗？我们这儿散漫惯了，若是准备不当还请见谅。”
“没事儿。”我有些惊讶，他还真打算把我们留下了？莎格·金一定是这么想的，因为我救了她的命，但是她的先生也这么想，真是心有灵犀啊！他就不怕我在这儿莎格·金只会对伊斯好，抢了他的爱人吗？！
瑞尔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对这家的男主人鞠了一躬，说道：“那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拉文法先生微笑着领我们上了二楼，分别给我、格瑞斯、瑞尔和不能自己睡得小格兰斯找了三件房间，全三维电子化的房屋控制系统，让设定之后的几分钟之内我们就正式住进这些干净舒适的房间。
我回到联盟的新生活，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安特劳德（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