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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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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犹记得第一次遇见伊缘是在一个夏日的黄昏——
“猫儿,”一条白色身影利索地自半掩的窗户翻入,驾轻就熟地拎起置于桌上的瓷壶倒了两杯茶,顺手递给坐在几案前的展昭一杯,那人一口将杯中之茶饮尽,满足地舒了口气之后,才接着问道:“忙完没?”
“没。”展昭从那人手里接过茶,又好气又好笑地指了指门,再次重复不知重复了几次的话:“门在那里!”
“我知道。”那人随意地答道,一脸无辜:“可是翻窗比较方便!”
“……”展昭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想再将力气浪费在这种无谓的谈话上,但嘴里仍是不满地小声嘟囔:“真是的,以后要记得让先生在窗口那儿挖个洞……”
“恩~~~~~~?”一道凌厉的杀气立刻从那人的眼中射了过来。
好恐怖哦~~~~~~~~展昭打了个冷战,马上堆起满脸笑容,聪明的转移话题:“白兄,你找我有事?”
收回足以杀人的目光,白玉堂笑着点了点头:“我们去喝酒好不好?”
喝酒?“可是我还有工作……”其实他更想留在屋里看书。
“哎呀,工作可以明天再做嘛!走啦~~~~~~~”白玉堂一脸嫌恶地看了看堆在几上的文案,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该怎样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它们消尸灭迹——哎~~不如全都扔进火里当柴烧。
“不行,要喝酒可以,但是得等我忙完。”展昭一脸的坚持。
“那要多久?”白玉堂望瞭望那堆迭得高高的书卷,不禁咽了咽口水。
“恩……”展昭歪着头想了想,“两个时辰左右吧。”
“两个时辰?!”白玉堂瞠大了眼。天哪!他以为自己是工作机器啊!要是换了他,连两柱香的时间都嫌长!“不成,不成!再等两个时辰,醉仙楼都要关门了!”
“那我也没办法。”展昭状似痛心地摊摊手,暗地里却在悄悄地吐舌。关门了最好,他还真的不想去呢……
“不~~~要~~~紧~~~,我知道有个地方一定不会关门的!”白玉堂“嘿嘿”地笑了两声,一脸的阴谋诡计。
再次打了个冷战,展昭忽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他——会不会自掘坟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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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你刚才说的地方就是这儿?!”展昭带着一脸的不敢置信,被气得微微颤抖的手指用力地指着眼前那幢灯红酒绿的酒楼,大声地质问一旁笑得一脸闲适的白玉堂。
“是啊!”白玉堂又怎会不知展昭的心思。硬生生地压下快要抑制不住的笑声,白玉堂干咳了一声,勉强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这里也能喝酒啊!——怎么,有问题吗?”他佯装无知地反问。
“这……”展昭的脸上浮起了两朵清晰可见的绯云,脸皮薄如他者还真不知该如何说起。
“你不说话那就是没问题了?”白玉堂已经忍笑忍到快内伤。他看着展昭那难得一见的可爱样子,就禁不住想逗他。他拉起展昭那不似练武之人的手,就朝楼里走去。
展昭一惊,待他反映过来时,人已被他拖了好远。酒楼里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一见到两位各有千秋却都俊朗不凡、风姿卓然的美男子,都像发了情的花蝴蝶似的蜂拥而至。
感觉到身旁之人瞬时石化,白玉堂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一手地捂着笑痛了的肚子,一手肆意地搭上展昭瘦削的肩,辛苦地道:“猫儿……你……哈……你就真的那么……不……不习惯到……这种地方来啊……啊~~~?”无视身旁之人的怒目瞪视,白玉堂几乎将整个人挂到了展昭的身上,笑地也越发的放肆起来,“哈哈哈……笑……笑死我了……,……我……我不行……了……”
“你一个人慢慢地笑个够去吧!”恨恨地从牙缝中挤出话来,展昭眼中寒光一闪。白玉堂心中警铃才作,已被指风如电的他点中了穴道,登时全身一软,竟使不出半分力气来,一身雄厚的内力就如石沉大海一般。
“猫儿,你……”白玉堂不禁在心里直喊糟糕,看来这次他真的把这只御猫惹恼了。
“把他给我抬进去,让他喝酒喝到醉死为止。至于银子么,你们尽管自己从他身上搜好了……他可是——有•钱•的•很•哪!”完全忽略白玉堂惨烈的呼叫声,展昭悠闲地拍拍手,冷冷地哼了一声。
哼!这只耗子不是一直号称自己“从容来去于群花烈艳之中”么?那就让他埋尸在这众花摇妍中好了!
“猫儿,你不会真的这么绝情吧~~~~~!”白玉堂看着展昭决绝的神色,不禁哭丧了脸。然而当他还想求饶时,却见展昭的剑眉忽然微微地扬了扬,动作虽小,但仍然逃不过白玉堂的眼,“怎么了?”
“白兄,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展昭凝神听了听,继而转向白玉堂处求证。
“奇怪的声音?!”白玉堂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的耳边可叽叽喳喳的全是声音啊!“你指什么?”
“听起来像是一个女人在呼救……”展昭神色一变,人已急疾射出,一眨眼便已踪迹不见,远远的,只闻他那清清亮亮的声音随风飘来,“……我去看看……”
“你给我等一下!”白玉堂气急败坏地大声叫道,“你要去也得先解了我的穴道再去啊——”
然而任他的叫声惊得四下雀鸟扑腾,毛羽乱飞,却终是难以追回那只迟钝的猫儿了。白玉堂无语望苍天,在他的心中,除了深深的悔意、浓浓的挫败,还有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却总也挥之不去的担忧——那只猫儿,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回过神来,白玉堂开始努力地运功解穴。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不就是解穴嘛,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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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然自高墙上跃下,展昭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刚才他还听得真切的求救声骤然断绝了。展昭心中一紧,忙凝神细细地辨析四下的一切风吹草动。须臾之后,展昭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道精光。他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一条暗巷,确认之后,便毫不迟疑地飞身而至。谁知还未待他站定,一把亮煌煌的大刀就乍然劈落!
虽然落地之前已心生戒备,但是那人的刀法也实在是快得出奇。侧身险险地躲过一刀,展昭心知若再将主动权交于对方手上,那情势必然对他极为不利。身随意动,展昭宝剑出鞘,立刻抢攻上前。
那人见展昭居然能够躲过他那夺命一刀,也是惊异不已。故攻守之间,亦更为凌厉。
只听得两人的刀剑“叮叮当当”的响成一片,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展昭一时间竟也拿他不下!
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交手到了第三十二招,展昭忽然剑势一偏,故意卖了个空门。那人果然不疑有他,追击而来。没想到却正中展昭下怀。只见他骤然扭剑上挑,听得“铮”的一声,那人手中之剑应声脱手飞出,斜斜地插入了巷边的草业之中。
一经失刀,那人的武功便立刻大打折扣。几招一过,就已被展昭绵延不断的攻势迫得险象环生。揪准那人一瞬间露出的空隙,展昭猝不及防地欺近那人身恻,终于成功地在那人胸口上印了一掌。这一掌贯注了他七成的内力,虽然尚不致死,但也足以令那人晕厥好一阵子了。
展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慢慢地收剑入鞘。直到这时,他才有机会察看四周的情形。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却见一女子以袖掩口,杏目圆睁,跌坐于地,显然是被刚才的激烈打斗给吓着了。
展昭对那女子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害怕。那一笑犹如云破月出,春柳拂腮,那女子就犹如感到一阵暖风迎面而来般,不知不觉地放松了警惕之心。可当他才想走上前去,忽觉背后有一股凌厉的杀气直扑而来。展昭立时警觉,骤然回头便惊见了一朵艳绝而凄的花!
唐花?!
展昭一脸的惊异之色,全然的史料未及。
…………怎么会???…………这————不是蜀中唐门的镇派之宝么?!
猛然惊觉唐花并非朝向自己的方向而来,展昭暗叫一声“不好”,忙飞身扑向那女子。无奈任他反应再快,也已救之不及。
眼见那女子就要香消玉陨在唐花之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疾若闪电的白光倏地间入其中,一闪之后,便是漫天的落英缤纷,流光溢散。随着一阵浓郁的花香淡去,周围的花草树木竟立时枯了一片!
咋舌于唐花至毒如此,一人抱着那名此时本该已逝于那催命奇花之下的女子,自空中翩然而降。来人一袭白衣,神采飞扬,飘飘然就如同黑暗中射入的一道阳光。
“白兄!”展昭欣然叫道。只因他虽然已料到那人是白玉堂,但一见果然,仍是不免欣喜。
白玉堂稳稳落地,还没等那女子站稳,就松开了手,当下劈头盖脸地朝展昭骂了过去:“笨猫!我才刚不在一会儿,你就又惹上了那么麻烦的家伙!唐花哎,别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回的奇门暗器,怎么就偏偏会被你遇上呢?而且你不仅遇上了,居然还对上了!我看你实在是嫌命太多了没地方用是吧……”
见白玉堂一开口便有滔滔不绝之势,展昭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就知道他会借机报复自己刚才点了他穴道的事,但是他没料到居然会那么快!——“报应不爽”这句话果然不是说着骗人的。
展昭低下头去,本想转移话题,未料却正瞄见那贼人一击不中,转身欲逃。
“站住!”展昭立时追了出去,在身影消失前还不忘回头嘱咐白玉堂,“玉堂,你先护送这位姑娘回开封府。”
“等一下!”白玉堂才想跟上前去,展昭人已不见。
“这只死猫!”白玉堂恨恨地跺了跺脚,“回去要你好看!”真是的,才来就叫他走,他以为他锦毛鼠是什么人?居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再次不满地冷哼一声,白玉堂最终还是讪讪地回了身。这………想归想,做归做嘛!谁叫这只猫生下来就是自己的克星呢?
叹了口气,白玉堂将目光移回那名女子身上,一打量,不禁有些惊为天人。
一双横波如水的美眸微敛,其上长长的云剪轻颤。柳眉、琼鼻、朱唇,无一不美,无一不秀。再加上她那如羊脂般雪白无瑕的冰肌玉肤,更是足以倾国倾城。虽然青丝稍乱,却非但丝毫无损其美貌,反而为其凭添了一分幽静、三分娇柔。
“这位侠士……”一声轻唤拉回了白玉堂游离的思绪。白玉堂对上那女子含笑的秋眸,不禁一阵郝然。心下暗骂自己又不是猫儿那种从未近过女色之人,怎的也会如此失神,枉费自己还号称游戏红尘呢!
轻咳一声,白玉堂向那女子自我介绍道:“在下锦毛鼠白玉堂,请教姑娘芳名?为何会遭人追杀?”
那女子微微迟疑了一下,但她见白玉堂一脸诚挚,这才轻启朱唇,答道:“小女名唤伊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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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尘世纷纷乱人心。笑问佳人何所似: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