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女人》苏小淡白

18、第十八章

　　“我就知道你这朵茉莉留不了多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啊。”许蓉坐在沙发上，可惜地对着白夜说道。
　　“蓉姐，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白夜诚恳地说道。
　　“怎么样，什么时候把东西搬走？”许蓉问道。
　　“蓉姐，我只是不做了而已，但没说要搬啊，你这里好吃好住的，我怎么舍得走？”白夜委屈地说道。
　　“呵呵，我这里哪比得上韩霜那里啊？要走快走，可别碍着我的地方了。”许蓉打趣地说道。
　　“蓉姐，我跟她没什么的。”白夜顿时一本正经地回答。
　　“不是吧？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来，给姐姐说说是怎么一回事。”许蓉的又摆出了“心姐姐”模样。
　　白夜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地什么也不肯说，而这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白夜立刻借口逃开了许蓉询问的目光，赶紧去开了门。
　　一打开门，一个身影就扑了过来，白夜还来不及作反应，怀里的人就不停嚷嚷了，“茉莉姐，你是不是要走了？她们都说你辞工不做了，茉莉姐，你怎么能丢下我呢？”白夜这才反应过来抱着自己的人原来是小馨。
　　白夜艰难地扳开搂紧自己的腰的小手，关上门，拉着小馨回到客厅。“小样，想你蓉姐我啦，大中午地就跑了过来？”许蓉见是小馨丫头，打趣地就说道。
　　“蓉姐，茉莉姐真的不做了吗？这下，怎么办啊，师傅一句话也没留下扔下徒儿就跑了。”小馨颇为郁闷地抱怨道。
　　白夜觉得很无语，真不知道当初让小馨跟许蓉混得那么熟究竟是做对了还是错了。许蓉拉过小馨，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茉莉姐她上岸了，留下我俩孤女寡母的在火坑里也不拉一把，我们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去吧，别碍着你茉莉姐的眼了。”说完，两个人互相抱着搂着，嘤嘤地假哭起来。
　　白夜额头起了好几根黑线，一个许蓉还不够，还要搭上一个小馨，白夜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蓉姐，小馨，我，”白夜停顿了一下，心里叹了一口气，“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心里却想着，你们别装了，好不好。
　　许蓉一根兰花指伸了出来，指着白夜，“讨厌，你是说到做到才好。”白夜连忙严肃地点了点头，收到效果后，还在抱着的两个人很配合地分开了。紧接着，两个人又很配合地抓着白夜和韩霜的事情不放，一人一句地不停地八卦着。白夜看她们一唱一和，就像唱戏一般，最后，白夜对着两个人妩媚地一笑，扔下一句“无可奉告”就离开了。
　　对着许蓉跟小馨，白夜总觉得很轻松，什么话都能说，不着天不着地，乱说一通也行。白夜在韩霜面前，总觉得有所亏欠，而且，自己也没有真正地放下；对着妹妹白天，因为有所隐瞒，所以，也不敢完全放松下来。还好，还有许蓉和小馨，一大一小，白夜可以对许蓉撒撒娇，摆摆小女子姿态；对着小馨呢，可以板着脸，装着一脸严肃的样子。
　　自从上次白天回来后，情况明显好了很多。白夜带着她去逛街走走，也不似以往那般紧张了，不小心地碰到旁边的男人，也没有紧张兮兮的了。至于韩霜，上次在饭桌上这么一闹，反而喜欢跟她们说说那些无厘头的东西了，还是一样的表情，却把自己和白天两个人逗得够呛的。白天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白夜相信，一切会变得更好的，包括白天，包括韩霜，包括蓉姐，包括小馨，也包括自己。
　　白天决定回学校了，说起来，白天从住院到现在，都有两个多月了。白夜也没有反对，毕竟，课程落下太多还是不好的。白天告诉白夜，自己已经跟老师联系过了，这个星期六就坐车回学校。星期五晚上的时候，白天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白夜和韩霜还喝起了酒，白天则喝果汁。
　　白天对着白夜说，“姐，我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考试了，今年，我们一起回去吧。”白夜点了点头，笑了笑。
　　随后，白天看了看韩霜，接着又说，“韩霜，你跟我们一起回去过年吧。”白天记得白夜说过韩霜的家人已经不在了，白天不想韩霜过年时候还一个人孤零零的，而且，在家爸妈那么好客，肯定会很欢迎韩霜的。
　　韩霜抿着杯中的酒，没有答话，反而看了看白夜。白夜低着头抿酒，装作没有看见。“小天，到时再说吧，我的年假也用得差不多了。”韩霜淡淡地回了一句。
　　白天立刻向白夜投去求助的眼神，白夜瞟了白天一眼，终于说道：“韩霜，如果可以的话，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韩霜点了点头，“我试试吧，但不打包票。”白天终于又开心了起来，眼睛一眨一眨的，露出了两只小虎牙。
　　星期六的那天，白夜把白天送到车站，“真的不用我陪你了吗？”白夜不放心地问。
　　“姐，不用了。这段时间你也够累的，姐，我长大了，我会照顾自己的。”白天对着白夜认真地说道。
　　“恩，好好照顾自己，知不知道？”白夜宠溺地摸着白天的头发，目光越发地柔和。
　　“姐，你跟韩霜还好吧？昨晚，怎么都不帮我呢？姐，韩霜她对你很好的。”白天觉得白夜跟韩霜之间总有不协调，两个人都很客气，只有自己也在场了，那气氛才会缓和些。
　　“小天，姐跟韩霜没事。小天啊，你被韩霜收买了吗，怎么这段时间老在我面前说她的好话？”白夜发现白天越来越喜欢粘着韩霜，有时甚至会看着韩霜的侧脸发呆，白夜也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
　　“姐，韩霜她人很好，真的很好。”白天没有发现自己的目光在说起韩霜的那一刻变得很温柔，但白夜发现了。这时，车站的广播响起了，白天露出了小虎牙，“姐，我上车了，说好了哦，今年我们一起回去。咱爸妈肯定高兴极了，还有啊，一定得捎上韩霜。”说完，白天对着白夜招了招手，就上车了。
　　白夜看着白天上了车，看着白天对自己招手，白夜想起了白天刚才的眼神，心里隐隐的不安。
　　白天回学校了，家里又剩下白夜和韩霜两个人。白夜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韩霜，白夜很怕韩霜又会提起之前的事，很怕韩霜再说那句话，“我们重新在一起吧。”白夜发现少了白天，自己一个人面对韩霜竟会如此害怕紧张。白天还是稳了稳心神，其实，也没什么好紧张好害怕，韩霜又不会吃了自己，想到这点，白天顿时放松不少，换了一身居家的衣服，走出房间。
　　韩霜没有和白夜一起送白天，一个人在家呆着。她看着白夜回来立马局促地进了房间，韩霜摸摸后脑勺，很不解，难道自己有这么可怕么？后来，看到白夜轻松地从房间走了出来，韩霜有些纳闷，难不成刚才的那一幕只是幻觉？
　　白夜很自然地坐在了沙发上，很自然地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很自然地看着电视节目。其实，她内心一直都觉得不自然，因为韩霜自打自己出来后就一直看着自己，白夜只能当作看不见。
　　突然，白夜看到韩霜一只手伸了过来，白夜立马拿着旁边的抱枕紧抱在胸口，对着韩霜诧异地问道：“你想干嘛？”
　　韩霜无奈地笑了一下，手绕过白夜的身子，拿过旁边的遥控器，调低了电视的声音。“我没想干嘛，我想调低电视的声音而已。”白夜立马松了一口气，看到这样的白夜，韩霜不禁反省了一下，心里暗想“我有那么可怕么”。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韩霜想起上次跟白夜说过的花店的事，白夜一直没有表态，韩霜看了看白夜，淡淡问道：“花店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你总该有个打算吧。”
　　白夜还真的没有什么打算，虽然，银行存款已经足够小天完成学业，父亲现在也能拄着拐杖了，欠的债也还清了，但自己一直这样也不是长远之计。白夜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个老板知道我的情况吧？”
　　“我跟她说过一些，她很理解。她一直都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呢？”韩霜也没有瞒白夜，而且，不管白夜过去是怎样，韩霜都不会介意的。再说，花店韩霜自己也有份，让白夜去工作是再也容易不过的事了。不过，这点上，韩霜倒是没有向白夜坦白。
　　“嗯，我，明天会去看看的。”白夜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或许，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吧。
　　“那，我明天陪你过去。”韩霜紧接着又回了一句。最后，白夜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韩霜和白夜打了计程车，直接就去了花店。白夜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一直看着窗外的景物，韩霜似乎也不想挑起话题，同样专注地往窗外看着。
　　半个小时后，她们到了。韩霜领着白夜绕过了一些树丛，花店就隐藏在树丛后面，正对着江边。江边的沿道路人很多，步履也不匆忙，作散步状。花店前面绕着一圈矮矮的树丛，门前放着很多各种各样的花，白夜一时也数不清楚。白夜跟着韩霜往前走，走过短短的小径，韩霜直接推开门，领着白夜进去了。门的边缘上连通着一个小小铃铛，每当有人推开门了，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时，从里间出来了一个人。
　　白夜好奇地打量着来人，似乎跟韩霜差不过大，白夜没想到此人年纪轻轻地就当老板了，不由得心生钦佩。
　　来人看见韩霜，立马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兴奋对着韩霜说道：“小霜霜，我可把你们给盼来了。这段时间，累死我。小洁就跟她男人回老家待产，生小孩，扔给我一张辞呈纸就跑了。咦，后面的那个是你说过的白夜么？”
　　韩霜的脸抽了又抽，气场变得更冷了，但来人似乎根本没发现，直接绕过韩霜对着白夜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高顺水，你可以叫我小顺或阿水。这花店呢，有三个老板。但其中两个老是躲在角落，随便地把我这个小小合股人推出来当老板了。”这时，小顺狠狠地瞄了后面的韩霜一眼，然后又说道，“小夜，你来了就好了。我会对你很好的，你千万别学那个死小洁跟男人跑了，扔下我一个人哦。”小顺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恳切地看着白夜。
　　白夜觉得这个叫高顺水的人很厉害，怪不得连韩霜的气场也不起作用了。白夜握住了小顺伸过来的手，“你好，我是白夜。”小顺立马抓过白夜的手，摸了摸，垂涎地说道：“小夜，你的手好滑啊，平常都是怎么保养的啊？”白夜挣扎了一下，但小顺抓得紧紧的，这时，韩霜开口了，“高顺水，你摸够了没有？”语气清冷，小顺吓得立马松开了手，不过，随后又挽上了白夜的手臂，笑嘻嘻地说道：“小夜，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吧，熟悉环境有助于你在这里工作哦。”然后，挽着白夜直接绕过了韩霜，对那越发冷冰冰的表情，完全视若无睹。
　　就这样，白夜被卖到了花店，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