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女人》苏小淡白

19、第十九章

　　白夜没有做过花店，但花店的工作很简单，早上来到的时候需要给花儿浇浇水，平时接接电话。有时，花店会接办婚礼场地的布置，就是根据客人的要求把需要的花送到场地，还要配合主办方装饰花车，各大节日小店还有一些配套的宣传和打折活动之类等等。小顺简单概括地介绍了花店的情况，还有平常的工作，不过，有一点很重要的是，给花儿浇水，料理花草的时候要一边做一边跟它们说话。小顺解释说，花儿也是有灵性的，平常跟它们说说话，聊聊天，有助于促进彼此交流。还有一点的是，要了解各种各样的花语之类的啊。、
　　小顺在白夜来的第二天正式地把需要怎么做，怎样做才能做好的事情详细地告诉白夜。白夜一边听一边拼命地记着，突然真后悔怎么不带纸跟笔，记在本子上慢慢记着就好了。小顺劈了啪啦地说了一大串，看着白夜由茫然变得不知所措，然后又一副后悔得不得了的样子，不禁一笑。小顺拍了拍了白夜的肩膀，“我刚才说的话，你不用怕记不住的，因为我早已经把那些需要注意的东西打印出来了，下班的时候给你哈。”白夜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
　　一个多星期后，白夜的工作是越来越上手了，花语也记得差不多了，有时候，小顺出去进货什么的，白夜也能单独应对那些客人，对每种花语的解释也十分到位。其实，白夜费了很大一番功夫。白夜每晚都会对着那叠A4纸背着那些花语，还有了解当中的典故，第二天，给花儿们浇水的时候，白夜就会对着那些花说起它们背后的故事。有时，白夜也会跟着小顺学扎花，尤其是婚礼上的胸花，手捧花。幸好，日子还长着，白夜还有时间慢慢掌握。白夜是慢慢地习惯了这份工作，慢慢地习惯了和花花草草打交道。小顺呢，空闲的时候总在白夜身边唠叨唠叨，有时还会说到和韩霜之间的事情。白夜很多时候都是静静地听着小顺一个人在东扯西扯，只有听到关于韩霜的时候，表情才起些变化。
　　这天，白夜依旧在看店，小顺出去了。这时，来花店的人比较少，白夜一边看店，一边在柜台上看着小顺给她的在网上下载的资料—《花间情事知几许》，一些关于花的各种传说，还有花的支数的寓意的资料。铃铛突然响了，白夜抬头看了一下来人，样子很面熟，白夜正想着是不是从哪里见过，那个人就说话了，“嫂子。”
　　白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的这个很面熟的男的竟是张勋，不过，那一句“嫂子”白夜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白夜尴尬地笑了一下，“张勋，怎么来了？”
　　“呵呵，”张勋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韩霜说你在这里，然后，我刚好想买花，于是就到这来了。”
　　“张勋，是送给女孩子吗？”白夜想起了张勋当年的模样，就一痴痴恋着韩霜的小男生，没想到，三年不见，竟变成西装革履的白领了。
　　张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恩，是送给女孩子的，她是我单位上的同事，她今天生日。嫂子，女孩子生日送什么花好啊？”
　　呃，白夜又听到了那句“嫂子”不由得一怔，最后还是说道，“张勋，不用叫我什么“嫂子”的。张勋，你对那女孩没有那么简单吧？是不是对别人有意思啊？张勋，花呢，有各种各样的物语，送什么样的花，就看你想对说些什么话了。”
　　“嫂子，呃，不，白夜，呃，”张勋挠了挠头，“我想让她知道我的心意。”
　　白夜想了想，“红色的郁金香怎么样？红色的郁金香寓意“爱的表白”，我想她会懂你的心意的。”
　　“嗯，你说好就好。呃，你跟韩霜发生了什么了吗？我们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络了，都是最近给碰上了。”
　　“我跟她，都过去了。好了，别说这个了，来，花给你，祝你成功抱得美人归啊。”
　　张勋嘿嘿笑了两声，随后，又严肃了起来，“呃，白夜，我觉得韩霜当年对你是认真的，难道你们真的没机会了吗？你看，我这一情敌都变心了，我希望你们两个都幸福。”
　　白夜淡淡地笑了一下，“有些事，随缘吧。”
　　张勋也不再多话，把钱付了，对白夜笑了笑，就离开了。
　　韩霜似乎变得越来越忙，有时白夜十一点睡觉了，韩霜也没有回来。白夜只好像以前一样，在客厅里亮着一盏小台灯，有时候，自己睡不着，就会细心地留意着外边的动静，只有听到了熟悉的开门声，白夜才会熟睡过去。
　　在花店工作久了，白夜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总会有不同的人订白茉莉送到同一个地方，而这些白色的茉莉花没过一天又会回到她们的手上。有时是早上卖出去的，晚上那束花又回来了，有时是下午卖出去的，第二天又出现在店里了。白夜更多的是负责店里的事情，送花，进货什么的都是小顺一手包办。因为小顺有驾照，而且喜欢到处跑，白夜也就由得这个老板了。有一次，白夜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了这些茉莉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顺立马一副很奇怪的模样，“你难道都不知道吗？卖了出去又回来的花大都是送给韩霜的，韩霜是老板之一嘛，当然会资源循环再用啊，于是，送给她的花又让我给拿回店里来了。嘿嘿，我也好趁此机会去见见她嘛。”白夜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难以道明的失落感，勉强地笑了一下，又回去工作了。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眼看着白天就要回来，白夜有些犹豫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自己才工作了一个月，这就要请假，白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比较好。正当白夜还在纠结，小顺就先提出来了，“小夜，你要请假到什么时候啊？韩霜前天给我打了电话，要我给你放大假，你确定时间了么？”
　　白夜还真的差点就忘了，韩霜也是老板，但自己扔下小顺一个人，是不是不大好呢？白夜犹犹豫豫地竖起了两只手指。
　　“你要回去两个月啊，呃，也对啊，韩霜说你都很久没有回老家了，两个月虽然长了点，但看是小夜你啦，两个月就两个月吧。你可一定得回来哦，不然，我会很孤零零的。”小顺很自然地说了以上的话，丝毫没有理会白夜焦急的神色。
　　“我没说是两个月，我意思是两个星期而已。”白夜还真佩服小顺了，区区两个手指头，竟然能说出这么一大通话。
　　小顺立马就给了白夜一个大大的拥抱，兴奋地说，“小夜夜，你对我真好，那韩霜，就只会欺负我，说如果我不让你放久一点假，就，就•••”
　　白夜好奇地问道：“就什么啊？”
　　“呵呵，我也不知道，因为她没说，哈哈。”小顺自顾自地笑起来，活像蜡笔小新叉腰大笑的样子。
　　因为白天的学校放假得比较早，而白夜只有两个星期的假，琢磨了一下，白夜只好让白天一个人先回去，并保证一定会带韩霜回去。通了几回电话之后，白天终于答应了自己先回去，但要白夜一定得捎上韩霜回家。
　　虽说是两个星期，但小顺还是多给了白夜三天的假期，让她回去好好准备回家的东西，回去一趟得买多少东西回去啊。白夜很感激小顺的理解，殊不知，这其实是韩霜叫小顺这么做的。
　　白夜也不知道韩霜能不能拿到假期，毕竟，一个多月以来，自己也很少见到韩霜。韩霜连周六日也没有在家，一早就出去了。眼看着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过年了，白夜仍然不知道韩霜要不要跟她一起回去。白夜想着今晚一定得等到韩霜回来，问个清楚，不然，那妹妹是不会饶过自己了。
　　白夜也没想到，韩霜今晚居然很早就回来了。白夜连忙到厨房热了饭菜，看着韩霜吃了起来。
　　“韩霜，你拿到年假吗？”白夜耐心等着韩霜吃完，终于问了这么一句。
　　“连续一个月疯狂地加班，总算拿到两星期的假了。你该不会不让我跟你回去吧？”或许是终于放松了下来，白夜竟然看到韩霜对她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呃，怎么会呢？小天一直催着我们回去呢。那我明天去买票喽。”白夜回了回神，继续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托朋友买好票了，是后天的，你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韩霜又恢复了以往的表情，平静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要买什么票？”白夜从来没有告诉韩霜自己的老家在哪里，韩霜怎么买票？
　　“白天在回去的时候联系了我，把该坐什么车，买什么票都详细地用短信告诉我了。再加上，阿水说她已经批了你的假了，我就托朋友帮忙买票了。”韩霜站了起来，准备收拾碗筷。
　　“我来吧。”白夜觉得这段时间韩霜也累得够呛，不禁想让韩霜多休息会。
　　韩霜没有理会白夜的话，径自把碗筷都拿到厨房清洗起来了。
　　白夜真的觉得韩霜变了，俨然，比以前成熟了很多，话也多了很多，在人际关系处理方面更有自己的一套。有时，自己没想到的，韩霜都给想到了。小顺，另外一个还没有露面的老板，帮忙买票的朋友，三年里做到经理，白夜觉得韩霜这三年的变化真的很多很多，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呢？韩霜说的重新在一起，还有可能吗？白夜又想到了小天对韩霜的暧昧态度，如果小天真的喜欢上了韩霜的话，那自己应该怎么办？成全，还是拆散，这是一个问题。还有自己的过去，白夜是不可能彻底撇清自己的过去的，那里还有帮了自己很多的蓉姐，还有待自己如亲生姐姐的小馨，如果一不小心被小天发现了怎么办？白夜这才知道，原来生活远没有表面想象的平静，还有很多潜藏的暗涌。
　　白夜是越想越心灰，最后，甩了甩头，独自回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