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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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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燃换了件干净T恤,又从冰箱里翻出罐冰可乐,拉开拉环时“嗤”的一声响,气泡漫出来沾在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靠在厨房门框上,盯着手里的可乐罐发呆。
以前他烦的时候,要么去练枪,要么跟队员去飙车,哪会像现在这样,对着一罐可乐就能愣半天神,脑子里还全是初雪的影子。
正想着,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是队里的老幺赵磊,揉着眼睛出来找水喝。
看到贺燃,赵磊愣了一下,挠着头笑道。
“队长,您还没睡啊?刚才看您回来,还以为您累坏了……”话没说完,就见贺燃盯着他,眼神有点不对劲,吓得他后半句话咽了回去,“队、队长,我是不是打扰您了?我这就走!”
“回来。”贺燃开口,声音还有点哑,“问你个事儿。”
赵磊停下脚步,乖乖转回来:“您说。”
“要是你总想着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能想起他,看到他难过你也跟着烦,看到他好好的又觉得……挺顺眼,这是怎么回事?”贺燃问得别扭,手指无意识地捏着可乐罐,把罐身捏得变了形。
赵磊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凑过来挤眉弄眼。
“队长,您这是看上谁了吧?我跟您说,上次我对隔壁花店那姑娘就是这感觉!看到她跟别人说话我就不爽,看到她笑我能高兴一天!”
贺燃眉头一皱,踹了他一脚:“少跟我贫!我问的是正经的!”
“我这就是正经的啊!”赵磊揉着腿,委屈道,“您想啊,要是不在乎,谁会总惦记着?您是不是看上哪个厉害的白鬼了?还是……上次跟您抢任务那厉识者队里的人?”
贺燃手里的可乐罐猛地一顿,气泡又漫出来不少。
赵磊这话像点醒了他。
可不是么,从东郊医院第一次见初雪,到今晚在酒吧陪他,他哪次不是下意识地关注着初雪?
连初雪冷冷淡淡的样子、皮肤白得晃眼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滚蛋,别瞎猜。”
贺燃板起脸,把可乐罐捏得更紧,却没再否认。
赵磊见状,嘿嘿笑了两声,识趣地拿了瓶水就溜,临走前还冲贺燃挤了挤眼。
“队长,喜欢就去追啊!您平时那么能说,别到时候掉链子!”
赵磊走后,厨房又安静下来。
贺燃把喝剩的可乐罐扔进垃圾桶,转身往训练场走。
训练场里灯还亮着,他的长枪靠在墙角,枪身泛着冷光。
他走过去拿起枪,掂量了一下,忽然想起在东郊医院,初雪用那把白色短刃挑飞他长枪的样子。
当时初雪侧身时,作战服勾勒出的腰腹线条格外清晰,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像雪,明明看着单薄,却透着股狠劲儿。
“真是疯了。”
贺燃低声骂了一句,却还是举起枪,对着靶子扣下扳机。
“砰!”
一声闷响,子弹精准命中靶心。
可他却没像往常那样觉得爽快,反而想起初雪比划手语时,指尖轻轻抬起的样子,心里又开始发燥。
他干脆放下枪,坐在训练场的台阶上,摸出烟来抽。
烟雾里,他想起初雪在酒吧里喝苏打水的模样,想起他眼底未干的泪痕,想起他比划“谢谢”时那点浅淡的笑意。
以前他觉得“喜欢”这玩意儿太矫情,可现在才发现,原来真的会有一个人,让你连调笑都带着认真,连沉默都觉得安心。
天快亮时,贺燃终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他眼神里的烦躁渐渐褪去,多了点以往少见的坚定。
想那么多干嘛?
反正他贺燃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初雪这只清冷又软乎乎的小兔子,他看上了,就肯定要追到手。
他把枪放回原处,转身往休息室走,心里已经盘算起了新的计划:明天先去分部附近晃一圈,假装“偶遇”初雪,顺便把新到的苏打水带过去。
要是初雪愿意见他,就多跟他说说话,要是不愿意……
那就再想别的办法。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轻易放弃。
走到休息室门口,贺燃掏出手机,翻出之前让队员查的初雪的喜好。
喜欢喝无酒精的苏打水,喜欢安静的地方,不喜欢太吵的人。
他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嘴角勾起一抹痞笑,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给队员发了条消息:“明天去进点柠檬味的苏打水,再买点蛋糕,要草莓味的。”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扔到床上,躺下来闭上眼睛。
这一次,脑子里的初雪不再让他烦躁,反而让他觉得心里踏实。
他想着明天见到初雪该说些什么,想着初雪可能会有的反应,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
第二天中午,贺燃拎着装满柠檬味苏打水和草莓蛋糕的袋子,早早就在初雪所在的分部楼下晃悠。
他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领口随意翻着,露出半截锁骨,手里还转着车钥匙,痞气十足地靠在越野车上,眼睛盯着分部大门,等了快半小时,却没见初雪出来。
他掏出手机给乐与晨发消息,没两分钟就收到回复。
“初雪早上就走了,说回自己住处了,好像要弄什么东西。”
贺燃挑了挑眉,心里琢磨着初雪的住处。
之前让队员查的时候,只知道他在老城区租了个小公寓,具体地址还没摸清楚。
他也不慌,开车往老城区走,一边开一边给队员打电话。
“把初雪的住址发我,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挂了电话,贺燃看着导航上的地址,嘴角勾起痞笑。
还挺会选地方,老城区的巷子安静,正合了初雪那清冷的性子。
等他找到那栋小公寓时,发现楼下爬满了藤蔓,阳光透过叶子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拎着袋子上楼,走到门口时,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不是香水的浓烈,而是像雨后草地的清新,还混着点甜意。
他敲了敲门,没等几秒,门就开了。
初雪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头发随意地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白皙的脖颈,手里还拿着一个玻璃烧杯,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
看到贺燃,他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
“哟,小兔子,原来你不在分部,是躲在这儿偷摸做什么呢?”贺燃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径直走进屋里,“我还以为你又去哪个角落难过呢,没想到这么有闲情逸致。”
初雪没说话,只是关上门,指了指客厅的沙发,示意他坐下,然后转身往阳台走。
那里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各种瓶瓶罐罐,还有几个已经装好香水的小瓶子,标签上写着“松雪”“青栀”之类的名字。
贺燃凑过去看,拿起一个小瓶子闻了闻,薄荷混着雪松的味道,清清凉凉的,像初雪给人的感觉。
“没想到你还是个调香师啊?”他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初雪,“这味道不错,比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水好闻多了,是要卖钱?还是自己用?”
初雪正在往烧杯里加精油,听到这话,抬起头对着他比划了一个手语。
“接单,赚点钱。”
他的指尖沾了点淡绿色的液体,在白皙的手背上格外显眼,连比划手语的动作都透着股优雅。
贺燃看着他的手,又看了看他穿着白毛衣的样子。
毛衣把他的腰衬得更细了,肩膀线条也柔和,明明是个能拿着短刃打赤鬼的狠角色,此刻却像个安安静静待在家里调香的普通青年,反差大得让人心尖发颤。
“赚什么钱啊,你要是缺钱,跟我说啊,我养你都没问题。”贺燃说着,把袋子里的苏打水和蛋糕拿出来,放在桌上,“给你带了柠檬味的苏打水,还有草莓蛋糕,你昨天在酒吧喝苏打水的样子,跟小猫似的,我猜你肯定喜欢甜的。”
初雪看了一眼蛋糕,又看了看贺燃,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没拒绝,只是对着他比划了一个“谢谢”的手势,然后继续调香。
阳光落在他身上,白毛衣泛着柔和的光,连他垂着眼睫的样子,都像幅安静的画。
贺燃也不打扰他,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调香。
初雪的动作很轻,加精油时会仔细控制剂量,搅拌时手腕转动的弧度很小,专注的样子让人不忍心打断。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背景,父母恩爱,家里有钱,从小没受过什么苦,而初雪……
他只知道初雪父母不在了,却不知道还有那场大火,还有假死的过往。
“小兔子,你调这些香水,是喜欢这个味道,还是只是为了赚钱?”
贺燃忽然开口,声音放得很轻,怕打扰到他。
初雪搅拌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抬起头,对着他比划了一个手语。
“喜欢,这些味道让我觉得安心。”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像是在回忆什么,却又很快消失,“有时候闻到这些味道,会想起一些模糊的画面,却记不清是什么。”
贺燃心里一动,他知道初雪半失忆,却没想到调香还能让他想起点什么。
“那你慢慢调,别急,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了。”他说着,拿起一块蛋糕递过去,“先吃点东西,别饿着了,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再饿坏了,下次打赤鬼可没力气。”
初雪接过蛋糕,小口吃着,草莓的甜意在嘴里散开,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他看着贺燃。
贺燃穿着黑毛衣,坐在阳光里,嘴角带着痞笑,却没了往日的轻佻,眼神里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嘴贫的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就在这时,初雪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电话,没说话,只是听着,过了一会儿,对着电话比划了一个手语。
原来他接的是调香的订单,对方想要一款带着海洋气息的香水。
挂了电话,初雪对着贺燃比划了一个“要忙了”的手势,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贺燃却没走,反而站起身,走到阳台边,看着那些瓶瓶罐罐。
“我在这儿陪你,反正我也没事,你调你的香,我看我的,互不打扰。”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顺便看看我们的调香师,是怎么把这些破瓶子变成宝贝的。”
初雪看着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继续调香。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初雪搅拌液体的声音,还有贺燃偶尔拿起苏打水喝的声响。
阳光慢慢西斜,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明明是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此刻却格外和谐。
贺燃看着初雪的侧脸,心里忽然觉得踏实。
比起在酒吧里看到的脆弱,他更爱此刻初雪专注的样子,清冷又认真,像株在阳光下慢慢生长的植物。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本体是黑狼,而初雪是白兔,狼和兔,本该是天敌,可他却偏偏栽在了这只清冷的小兔子身上。
“初雪,”贺燃忽然开口,“下次我酒吧缺新的香氛,就找你订,怎么样?给我打个折,我让你免费喝一辈子苏打水。”
初雪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对着他比划了一个“可以”的手势。
那抹笑意像冰雪初融,让贺燃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盯着初雪白皙的脸颊。
贺燃见初雪松口,索性搬了张凳子凑得更近些,刚靠近就闻到一股清冽的薄荷香。
不是香水的浓烈,是从初雪白毛衣缝隙里漫出来的,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调,像夏日里浸了冰的薄荷茶,凉得人心里发酥。
他目光落在初雪手边那瓶标着“松雪”的香水小样上,指尖忍不住蹭了蹭初雪放在桌沿的手背,故意逗他。
“这瓶松雪我先预定了,不过得是你亲手调的。别人调的没你身上这股薄荷香,放我酒吧里没那味儿。”
初雪的手背被他指尖碰得一热,下意识往回收了收,耳尖悄悄泛了红。
他侧头看贺燃,眼底带着点疑惑,指尖比划着“我身上有薄荷味?”
他自己倒没察觉,大概是调香时总用薄荷精油,连带着衣服发丝都沾了味道。
贺燃被他这副清冷又懵懂的样子逗笑,干脆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初雪的发顶,深吸了口气,故意夸张地挑眉。
“可不是嘛,比我酒吧里的薄荷酒还香。你这算不算是行走的香氛?以后我酒吧都不用买香薰了,天天把你带在身边就行。”
温热的呼吸扫过初雪的耳廓,薄荷香混着贺燃身上淡淡的雪松烟草味缠在一起,初雪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连忙低头假装整理烧杯,指尖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精油瓶。
贺燃眼疾手快伸手去扶,掌心刚好覆在初雪的手背上。
初雪的手又细又凉,指节分明,被他温热的掌心裹着,像揣了块冰玉。
“小心点,别割到手。”贺燃的声音放得很轻,指尖悄悄在初雪手背上蹭了蹭,才慢慢收回手,目光却还黏在他泛红的耳尖上,“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划个口子,我可心疼。”
初雪没接话,只是飞快地把精油瓶摆好,指尖还残留着贺燃掌心的温度。
他低头往烧杯里加精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慌乱,只有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毛衣下摆。
“对了,小兔子,”贺燃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家里梅园的照片递到初雪面前,手指故意搭在初雪的手腕上。
初雪的手腕很细,隔着毛衣都能摸到清晰的腕骨。
“我妈昨天发的,冬天梅花开了带你去看,顺便让她给你做梅花糕。”
照片里的白梅映着雪,初雪看得有些出神,没注意到贺燃的手指还搭在自己腕上。
直到贺燃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他才回过神,连忙往回抽手,却被贺燃轻轻按住。
“别动,让我捏会儿。你这手腕细得跟麻杆似的,风一吹都能折了。”
初雪瞪了他一眼,却没再挣扎,只是对着照片比划了个“喜欢”的手势,眼底带着点浅淡的笑意。
薄荷香随着他的动作漫得更浓,贺燃看着他眼底的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手腕。
“喜欢就好,到时候我帮你摘梅花,省得你踮脚。你这身高,怕是够不着枝头。”
初雪被他说得脸一热,抬手拍开他的手,对着他比划了个“我够得着”的手势,嘴角却忍不住勾了勾。
贺燃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笑得更痞了,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
“够不着也没关系,我抱你摘啊——你这么轻,我一只手就能抱起来。”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后,初雪的耳尖瞬间红透,猛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低头假装调香。
贺燃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也不逗他了,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他。
初雪调香时很专注,指尖捏着滴管慢慢加精油,薄荷香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浮动,连带着阳光落在他白毛衣上的样子,都让人移不开眼。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初雪把最后一瓶香水封装好,刚要收拾东西,贺燃就伸手过来,从他手里接过装精油的盒子。
“我帮你拿,你手劲小,别累着。”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蹭过初雪的指尖,又闻到那股清冽的薄荷香,忍不住多捏了两秒才松开。
两人并肩走出公寓,夜晚的老城区很安静,走到一个拐角时,初雪没注意脚下的台阶,差点绊倒,贺燃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他的腰。
薄荷香顺着他的动作扑进贺燃怀里,让他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慢点走,急什么?”贺燃的声音有些发哑,扶着初雪腰的手没敢用力,只是轻轻托着,等他站稳了才慢慢收回手,指尖却还残留着毛衣的柔软触感,“你要是摔着了,我可心疼死。”
初雪的脸彻底红了,低头快步往前走,薄荷香随着他的动作晃悠,像在跟贺燃撒娇。
贺燃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连忙追上去,故意蹭了蹭他的胳膊。
“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等会儿吃饭给你点两份甜汤,好不好?”
初雪没说话,只是悄悄放慢了脚步,让贺燃能跟上他的节奏。
两人并肩走到分部门口时,巷口的路灯忽然闪烁了两下,暖黄的光忽明忽暗,把初雪白毛衣上的薄荷香衬得愈发清冽。
贺燃手里还拎着没吃完的草莓蛋糕盒子,指尖蹭到初雪的手背,又想起刚才扶他腰时的柔软触感,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那我就送你到这儿了,明天……我再给你带新的苏打水?”
初雪抬头看他,眼底还带着点未褪的红晕,对着他比划了个“不用麻烦”的手势,却没立刻转身进门。
晚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薄荷香缠在贺燃鼻尖,让空气都变得黏糊起来。
贺燃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往前凑了凑,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泛红的耳尖。
“怎么?舍不得我走?”
话刚说完,就见初雪猛地往后退了半步,耳尖红得更厉害,转身就要往门里钻。
贺燃连忙拉住他的手腕,语气软了些:“逗你的,别跑。记得明天按时吃饭,别总忙着调香。”
初雪的手腕被他攥着,隔着毛衣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只好对着他点了点头,比划了个“你也早点回去”的手势,才轻轻挣开他的手,推门进了分部。
贺燃站在门口,看着那扇门关上,才转身往越野车的方向走,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指尖还残留着初雪手腕的细弱触感,连带着薄荷香都像是渗进了皮肤里,让他一路开车回基地时,脑子里都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初雪推门进分部时,客厅的灯还亮着。
乐与晨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个文件袋,指节泛白,闻素心站在旁边,神色也透着几分严肃。
听到开门声,乐与晨猛地抬头,看到是初雪,才松了口气,起身迎上去。
“初雪,你可算回来了,等你半天了。”
初雪愣了一下,走过去坐在沙发边,对着两人比划了个“什么事”的手势。
闻素心从乐与晨手里接过文件袋,抽出里面的信纸递过去。
“总部刚发的通知,让我们三个去总部的训练营集训,下周一就出发,要去两个月。”
“训练营?”
初雪垂眼盯着信纸上的字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他加入白鬼这么久,只听过总部训练营的名字,据说那里的训练强度远超日常任务,还会集合各地的白鬼队员一起打磨能力,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派去。
乐与晨坐在他旁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边缘,语气沉了些。
“说是最近高阶赤鬼活动变频繁了,总部要强化各地队员的能力。厉队不在了,我们三个得撑起来,总不能一直停在原地。”
提到厉识者,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底掠过一抹怅然,又很快攥紧拳头,强打起精神。
“正好趁这个机会多学点东西,以后再遇到像上次那样的赤鬼,也能保护好你和素心。”
闻素心拍了拍乐与晨的肩膀,转头看向初雪,语气温和了些。
“我们本来想等你回来商量,时间有点紧,下周一就走。你那边还有调香的订单吗?要是赶不及,我们可以帮你跟客户解释,先把订单推一推。”
初雪的指尖轻轻蹭过信纸边缘,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刚才贺燃还笑着说明天要带新的苏打水来,要是知道他要去训练营,两个月见不到,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他对着两人比划了个“订单我会处理好”的手势,可指尖的动作却慢了半拍,眼底藏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犹豫。
乐与晨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点了点头。
“那行,这几天我们一起收拾东西。我听说训练营那边管食宿,但训练服得自己准备,明天我去器材室多领两套,顺便帮你也带一套。”
“嗯,”闻素心补充道,“明天还要去总部办手续,可能要跑大半天,你要是没别的事,我们一起走。”
初雪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回房间,路过客厅窗户时,忍不住往外面望了一眼。
贺燃的越野车早就没了踪影,只有路灯的光孤零零地洒在路面上,晚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带着点凉意,却没了刚才贺燃身上的雪松烟草味,连他自己身上的薄荷香,都显得淡了些。
回到房间,初雪坐在书桌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到贺燃的联系方式。
屏幕上的名字亮着,他的指尖悬在上面,却迟迟没敢点开。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贺燃说这件事,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明明只是认识没多久,却好像已经习惯了贺燃每天带着零食和苏打水来晃悠,习惯了他痞笑着逗自己,习惯了两人待在一起时,薄荷香混着烟草味的暖意。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书桌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
初雪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指尖轻轻碰了碰“贺燃”两个字,又飞快地缩回来,把手机塞进抽屉。
还是等明天再说吧,说不定贺燃听完,只是笑着说句“两个月而已,很快”,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他走到衣柜前,拉开门,看到挂在里面的白色毛衣,又想起刚才贺燃攥着他手腕的温度,耳尖悄悄红了。
薄荷香还缠在毛衣纤维上,他伸手碰了碰衣料,收拾行李的动作慢了下来。
下周一就要走了,这两个月,贺燃会不会……偶尔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