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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联姻 ...

  •   萧玉书从十五岁起就知道萧家的财产分配传统,当年他妈妈就继承了一笔来自他奶奶的财产,她自然也会留一部分给他未来伴侣。
      “家办呢?我妈妈在家办持有3%的股权,通过家办股权间接持股华立。”
      “全都留给了萧玉川小姐。”
      这一次换萧玉书沉默了很久,久到曲律师都怕他会暴怒时,他才淡淡问道:“我妹妹是未成年,无法履行股东权利,有代理人吗?”
      “高依婷高董是第一代理人,如果高董无法担任代理人,那将交由萧怀云处长代理。”
      萧玉书点点头:“葬礼后你再正式宣读。”
      随后向宋顾问确认萧怀严名下资产和转移继承情况,让他整理好明细给他。
      “小五去年也配了资产顾问,待会我把我的顾问和她的顾问联系方式给你,你们一起把继承明细捋清楚。
      然后抄送家办一份,他们那边要报税和记账,还要走法律程序。”
      曲律师提醒道:“涉及股权转让问题可能需要上股东大会,最好先跟萧董商量下。”
      萧玉书掀起眼皮打量曲律师,曲律师没来由地心头一跳,忽然反思自己是不是僭越了。
      萧玉书转向聂平杰:“你和良叔把我母亲在家办的待办工作都整理下交接给我,还有经理级以上每个人的年中述职报告和绩效评估,以及各部门工作手册白皮书。
      以后家办的工作就由我来负责,近期如果有拿不定主意的,都可以来问我。如果拿不准要不要来问我,就按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办。”
      聂平杰:“好的,但是有个问题。公司结构是这样的,董事会除董事长和副董事长外,还有九名内部董事和四名外部董事。
      除外部董事们外,其余董事分管各个板块,比如官岩庭官董负责一级市场投资,萧总兼任董事,负责地产,尤玉贵尤董负责信息科技。
      而您的母亲陈董则负责家办,但按照她的遗嘱,她的股权将由萧玉川小姐继承,萧玉川小姐又还未成年,股权代理人是高董或萧处,这二位又不可能进家办,所以这部分的人事结构,我们要怎么处理呢?”
      比起萧怀严留下的其他人,聂平杰已经很委婉了。
      萧氏家族办公室的确为萧氏负责,但凡事要讲章程,不是你今天想当话事人就能当,否则设立家办的意义是什么。
      萧玉书暗暗叹气,有多少股权才能说多少话,没有股权,连最基本的流程他都批不了。
      萧玉书问曲律师:“能不能把萧玉川的股权代理移交给我?”
      曲律师:“可以,但需要和高董和萧处长协商。”
      “好,我待会跟她们说。”
      离开书房,曲律师和宋顾问还是主张要把今天的谈话周知萧瑜华,他也有义务知道萧怀严夫妇的遗产分配。
      聂平杰不掺和,但也没撇下他们,就说在一楼休息室等他们。
      电梯门打开,轿厢里是华立的高管。
      聂平杰跟他们在一栋楼里办公,率先打招呼。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书房,曲律师问他们是谁。
      聂平杰:“萧怀严的秘书长邱山,华立城建运营事业部总监柳书权,战略投资事业部总监罗迪。”
      曲律师:“是心腹吗?”
      聂平杰笑了笑:“反正进去前都是。”
      当年罗迪和萧怀严一起创立了常青资本,后来常青被华立全资收购,并入战投部。罗迪也从常青的副总裁一路升至华立战投部总监。年前刚兼任了副总,协助官岩庭负责华立一级市场投资板块。
      官岩庭是当年和萧瑜华一起打天下的人里,唯一还在华立并当了副董事长的。
      萧瑜华本人信奉实业兴国,专攻房地产行业。
      所以萧怀严把常青脱手出去后,就被萧瑜华调去地产开发板块。而官岩庭原本在负责地产融资业务,萧怀严来了后,才逐渐向一级投资板块过渡。
      柳书权则一直都在房地产领域深耕,也是那个时候成为了萧怀严的左膀右臂,要比罗迪更早兼任副总。
      现在萧怀严不在了,萧玉书又太年轻,华立总裁的位置空了出来,柳书权和罗迪一跃成为热门人选。
      聂平杰想,不知道萧玉书这个新官,第一把火要烧给谁。
      楼上三人倒是没有聂平杰的心思,只在想待会要怎么跟萧瑜华汇报,虽然叫他们来的是萧玉书。
      萧玉书让邱山把萧怀严手上还没结束的项目整理好,把项目方案、参与人员、对接部门和项目进度都附带上,分好优先级,着急的拿去给萧瑜华处理,不着急的先给萧怀世过目。
      至于即将推进的,先上报萧瑜华,看要分配给谁去做。
      “事发突然,很多事也会变得迫在眉睫,我已经跟爷爷打好招呼了,你们待会就去,我伯父也在那边。
      我知道权力更替的阶段是人事剧变的时候,但是你们也不用担心,短时间内我都不会上位。
      整个集团还是由爷爷说了算,只不过是换了顶头上司而已,对日常工作的影响不大。
      现在疫情当前,企业运行重在求稳,所以不会有空降兵,最多是岗位和工作内容变动。
      我们萧家是讲道理的人家,真心为华立好的人都是看在眼里,该有的回报一分都不会少。”
      那么反过来,如果有人想趁乱投机取巧,萧瑜华也不是吃素的,当年一起打拼的人里只剩下官岩庭,足见生意场上他眼里有多揉不下沙子。
      萧玉书:“过两年还要去美国念商科,不管以后我要在华立扮演什么角色,始终都离不开各位的帮衬,这些年华立还要拜托各位叔叔伯伯们了。”
      柳书权和罗迪自然也非常上道地表示一定竭尽所能辅佐萧氏,还安慰了萧玉书节哀顺变。
      萧玉书也说了好些安抚,最后画大饼表示以后一定会给予几位高管足够满意的回报,就让所有人去找萧瑜华汇报工作了。
      一行人去五楼书房找萧瑜华,萧瑜华把紧急事件处理好后,暂时下放了部分权力给三人。
      一众人在前院碰上,聂平杰作为家办的一员,这时候很注意明哲保身,不跟任何人过从甚密,自己开车来也自己开车走,还捎了曲律师他们一程。
      邱山作为萧怀严秘书,本来就因为直属上级的意外过世而满脑子官司,此刻也不想再和任何一方有不清不楚的牵扯。
      回望山林深处渐渐远去的大宅,柳书权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真是一夜剧变啊。”
      罗迪:“爸妈刚死第二天,就把我们全部叫过去敲打一番,明着告诉我们所有人,华立掌权人不仅没变,我们的顶头上司还换成了顶顶头上司。
      虽然他萧玉书以前是学艺术的,但未来一定会回到华立,一切都不会变。让我们这段时间把皮绷紧点,别想着钻空子,否则等他们缓过来,就是秋后算账的时候。”
      柳书权也沉了脸色,萧玉书说的没错,权力交接向来是人事重新洗牌的时候。
      可偏偏短时间内继承者无法上位,那这段时间究竟是为了安抚人心,把副总提拔为总裁,还是让副总代行总裁权力,好把位置留给萧玉书?
      如果是前者,那副总的空位要由谁来填?会是自己吗?
      如果是后者,副总能甘心费尽心血打江山,就是为了给一个黄毛小子铺路吗?
      陈启扬从后视镜看这两人心怀鬼胎,忽然为他锦衣玉食的主子担忧了起来。
      现在还只是开始,等萧玉书学成归国,那才是真正的腥风血雨。
      书房里萧玉书已经约见下一个人,陈炜彤的秘书。
      吉安的香水线是陈炜彤一手创立,虽然她已经从研发岗转为管理岗,但底下还有几个实验室,又带着学生,涉及到产品设计和人员安排,陈菘蓝也需要听一下萧玉书的建议。
      秘书:“陈总手下有两个研究生已经毕业留在实验一组了,但是今年还有两个本科生想要找她做导师。”
      萧玉书默了默:“我妈妈没有跟我提过这个,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秘书了然,陈菘蓝就是担心陈炜彤有跟萧玉书提过什么,而他们因为信息传递不到位,做出的人员安排和产品研发方向会违背她的意愿。
      萧玉书今天最后见的人是刘家成:“葬礼结束后我会有一笔遗产需要继承,到时候你们团队准备,不过能用的也不多。”
      “一笔?包括了你妈妈的吗?”
      萧玉书抬眼看他:“没有,只有我父亲的。”
      刘家成是从家办出来的,很清楚萧家的遗产运作体系,便没再多问。
      萧玉书:“葬礼结束后我会和长夜解约,我还剩七年的合约没履行。违约金额你和律师一起去,不用砍,我全出,大概也就八千多万。”
      送走了刘家成,萧玉书陷在老板椅里,仰望泛黄的古董吊灯,闭上眼睛一会后,站起来去楼下看葬礼进度。

      ***

      灵堂设在正厅里,萧怀严和陈炜彤的黑白遗照并排挂着,照片下是两人的牌位,牌位下是他们的骨灰坛,没有棺木,因此显得香案巨大而空旷。
      花圈后是哀乐团的位置,正好挨着萧玉书的三角钢琴。
      这是萧玉书的第一台琴,萧怀严和陈炜彤找施坦威的制琴大师定制的,原本刻着logo的地方,刻的是自己的英文名。
      视线上移,落在了挂在墙上的那幅狐皮上。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对着这幅狐皮弹琴。
      萧玉书移开目光,倚在钢琴边,手指无意识地敲打漆黑的琴盖,静静仰望着父母的遗照。
      萧玉立和萧玉止也过来了,饶文良找到他们确认葬礼的宾客名单。
      “已经收到了各地的吊唁函,明天开始陆续会有来吊唁的客人,七天守灵后就是正式的葬礼,今晚就要发邀请函了。”
      萧玉书点点头:“暂时定了哪些?”
      “刚刚整理了一下吊唁函,算上新增加的,有宋城杏林医药总裁白知珏、江城大秦运输董事长秦瑞明、申城良田日化蔡肖东、云鼎集团副总裁顾子茗……”
      “顾子茗?云鼎的吊唁函签的是他的字吗?”
      “不是,是顾长峥顾董的。”
      “好,但是我跟顾子茗有仇,他来的时候你们稍微注意一下。”
      萧玉立下意识问道:“你和他什么仇?”
      萧玉止在背后踹了他一脚,萧玉立一下子反应过来,抿紧嘴唇满脸无辜地看着萧玉书。
      萧玉书仿佛没听见般继续问道:“香港和美国那边呢?”
      “周老太太听说消息后就病了一场,过不来,是周方海周总代替她来,美国那边应该是迈德总裁萧怀天。
      怀云小姐正在西北带队执行任务,暂时无法联系上,已经跟她的警卫员说了,让她一出来就联系我们。
      然后还邀请了你的朋友们,安乔、封笙……”
      “为什么邀请他们?”
      饶文良不解地看向萧玉立和萧玉止
      萧玉立:“为什么不邀请?既然这个葬礼是为了让你熟悉萧家的人际网,自然也要巩固一下你的人脉。”
      “那为什么要邀请我在华音的朋友?他们都是学音乐的,对我以后的事业来说不会有任何帮助。
      划掉他们,记得邀请康纳酒业的隋然,单独给白知瑞和白知瑶再发一封邀请函。”
      萧玉止:“白知瑶?”
      “夏天宸要回来了,他一回来就会跟白知瑶结婚,萧家有必要跟夏家发展进一步关系。”
      萧玉止点点头,说道:“虽然安指挥他们对你作用不大,但好歹是这么多年朋友,省的别人说你薄情寡义,以后反而难收买人心。”
      萧玉书觉得有点道理,让饶文良把他们的名字留下。
      饶文良又单独抽出一封吊唁函:“这一封吊唁函还要麻烦三位少爷过目。”
      萧玉书打开信封直接去看最后的落款,竟然是……
      “纪维明?纪家吗?”
      萧玉立也有点吃惊:“竟然是纪长治亲笔写的吊唁函,那到时候葬礼是谁来?”
      “应该不会是他,他还在西省基层,也有可能是纪老先生的生活秘书。”
      萧玉书看着落款上笔力遒劲的三个大字,觉得挺讽刺的。
      他从来没见过纪长治,但纪长治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出现在他身边,既是灾难的来源,也是铺路的垫脚石,还是必须和谐相处的关系。
      萧玉书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放进了碎纸机里。
      所有人不可思议:“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想再跟任何姓纪的打交道。”

      ***

      因为这几天的白事,整栋宅子一到晚上就格外安静,晚饭时还能听到外面饶文良指挥佣人干干活的声音。
      萧瑜华:“幸好文良还有十年才退休,不然这几年谁能来管这么一大家子的事情?”
      萧玉书舀着粥,递到嘴里抿了一口又放回碗里,继续舀着:“这些天良叔和兰姨的工作都是我在批,等我去美国,萧宅基本能交接给良叔和德安。”
      萧玉川忽然说道:“我可以帮忙。”
      大家笑了笑,饭桌上的气氛活跃了些,高依婷温柔道:“知道我们小五懂事聪明又勇敢,但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好好长大,就是最重要的任务。”
      “萧玉书十三岁的时候就能帮知瑞哥的忙了,我也可以。”
      萧玉书:“那你跟我一起学,说不定将来也是你的管家接良叔的班。”
      “好。”
      大家有点哭笑不得,明明是两兄妹都在为对方着想,想替对方分担责任,怎么搞的好像是在争权夺利似的。
      萧怀世趁气氛好说道:“不过这也不是个办法,单说这人情往来,你不在国内不了解,管家又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万一送错礼回错信怎么办?
      再说了,哪有管家代替主人家去维护人际关系的?这不是在说我们萧家没人嘛。”
      “所以伯父的意思是?”
      “还是尽快结婚吧。”
      整个饭桌刹那间陷入死寂。
      萧玉书停下手上的动作,在漫长的沉默中,只有穿堂风呼啸而过。
      良久,他才说道:“如果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可以直接通知我,我都能接受。
      只是妈妈一分钱都没留给她,但是我会从我的财产里分割出一半作为聘礼,剩下一半留给她的孩子。
      并且你们要告诉她我有过一段同性恋情史,如果这些都能接受,等我二十二岁,就可以立刻结婚。”
      萧玉书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有疑惑,有震惊,竟然还有几分惶恐。
      萧玉书觉得好笑:“干嘛这个表情,我是真心的,以前是我不懂事……”
      忽然萧玉书顿住,仿佛电影慢镜头般回头,就看见了站在身后的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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