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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一枝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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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书抓着椅背的手骤然用力到发白。
姜寒提起一个行李袋:“我去你家拿了点你习惯用的东西,顺便还去了趟公司,把我……我和你之前的事告诉蒋总了。”
然后朝所有人四十五度鞠躬致意:“这些天要打扰你们了,麻烦给我准备一间客房,葬礼之后我就会离开,这些天我想尽我所能做一些弥补。”
没有佣人会主动带他去客房,姜寒只能凭着年初的记忆上楼。
萧玉书看着姜寒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回过身盯着碗里的白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玉立说道:“他全部都听见了。”
萧玉书没有说话,拿着勺子翻了好一会白粥,才放下碗筷,去灵堂给父母守灵。
萧玉书一走饭桌上的气氛骤然松快了下来,萧怀世问道:“姜寒怎么又回来了?他不是走了吗?”
萧瑜华也很奇怪,转头用眼神询问侍候在一旁的兰敏。
兰敏更无辜:“姜先生中午是走了啊,说是去给三少拿东西,再去一趟公司,估计晚上回来,不用做他的饭。”
萧玉立无语了:“兰姨,你就不能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吗?非要这么大喘气?”
萧怀世:“我知道三三也不想的,可是我……很难像以前那样对他了。”
萧瑜华和高依婷也缄默,他们也做不到了,所以才变成这样不近人情的长辈。
所有关系退回最原始最冷漠的状态,仿佛这些年的温情没有存在过般,这样对大家都好。
忽然萧玉川问道:“你们觉得哥哥有错吗?”
一桌子人都看向萧玉川,好像突然意识到,她已经是个上中学的少女了。
萧玉川又问:“你们觉得姜寒有错吗?”
高依婷:“总不能一点错都没有吧?”
“我觉得他们都没错。”
萧瑜华仔细打量小孙女,认真听她接下来的话。
“今天早上下楼的时候,我遇到姜寒……小姜哥哥了,他说我和萧玉书是手足兄妹,妈妈事业那么忙,却还要生我,是希望在他们不在的日子里,我们相互扶持,做彼此的后盾。
不论哥哥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他。”
***
灵堂缭绕着几缕青蓝色的香火,姜寒自己拿了三支香烛,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插进香炉里,和萧玉书一起跪在蒲团上。
时针转了几圈,萧玉书一直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偶尔饶文良和兰敏过来询问葬礼的细节,偶尔萧怀世和萧玉立几个过来探望,但慢慢地大家都去休息,只有姜寒一直静静陪着萧玉书。
姜寒听着渐起的蝉鸣,柔声劝萧玉书去休息。
萧玉书刚刚就在闭目凝神,闻言睁开眼睛,仰头看了一会父母的遗照,撑在蒲团上要站起来,但因为跪太久小腿发麻,差点摔倒,又被姜寒扶住。
萧玉书站稳后姜寒就放开了他,两人在电梯口分别,他们的房间在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姜寒:“好好休息,明天会有很多亲友来吊唁。虽然都是亲近的人,但也要打起精神。”
“嗯。”
两人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没有人想先说“晚安”。
最后还是姜寒再度打破沉默:“我不知道你具体是怎么跟家里人说的,但是下午我去公司的时候,蒋石燕和小九都有提了一点。
嗯……明天可能会有人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可以先想想怎么应对比较合适。当然,我也会配合解释的。”
“……”
“葬礼上可能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我在想,要不要我跟你们家公关沟通一下,我亲自出面……”
“纪长治葬礼那天会来。”
萧玉书如愿看见了姜寒震惊到恐惧的表情,一股扭曲的快感油然而生。
就应该这样,他们就该这样一辈子同声同气,共感相生。姜寒快乐他才会快乐,同理,他痛苦姜寒也必须跟着一起痛苦。
萧玉书挥挥手:“晚安,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然而今晚两个人谁都无法入睡。
姜寒最怕不能和萧玉书好聚好散,怕给萧玉书留下不该有的创伤和阴影,这才在这段感情行将就木时百般犹豫不能狠下决心。
可最后不仅他们之间面目全非,更是带着萧玉书一起,滑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萧玉书刚刚其实是想问姜寒,他去跟蒋石燕坦白的时候,蒋石燕有没有为难他,问他为什么可以在抛弃他之后,却一次又一次站出来为他遮风挡雨。
可是姜寒的态度让他知道,这只是可怜,是愧疚,是履行他妈妈最后的请求。
就像当年他也怜悯了姜寒很长一段时间。
两人望着窗外同一轮明月,在各自的深渊煎熬。
***
萧玉书下楼的时候,姜寒已经在厨房指挥厨师熬一盅香菇鸡丝粥,不见鸡肉,却能闻到一丝肉香。
姜寒解释道:“我看你最近也没睡好,还是稍微补一下,不然后面这几天可能撑不下去。”
萧玉书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那不如你亲自去煮比较快。”
姜寒回头看厨师,厨师早就想把锅铲给他了,谁能受得了一个外行人一直在你耳边哔哔该怎么做饭,关键是雇主还只吃这人做的饭你必须要听他的。
因为多了一个姜寒,本来就沉死气沉沉的饭桌更加诡异,萧玉立和萧玉止眉来眼去了好几个回合,萧玉立终于受不了了,率先开口聊起了邀请的客人,让萧玉书接待的时候不至于抓瞎。
萧玉书一一记下,对饶文良道:“宾客名单我又加了一些人,重点客人做了标注,你按照新名单去邀请。”
***
昨天是萧怀严和陈炜彤过世第一天,亲友们都知道这个时间是属于家人的,因此都是第二天才来吊唁。
第一个登门来的就是刘爱华,她搭乘HW美国版出版人的私人飞机回来的,一下飞机就带着刘雀过来。
她进门看见萧玉书,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但视线移到萧玉川身上,立刻就红了眼眶。
“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昨天还跟我发消息聊天的人,怎么今天就没了。小五不要难过,以后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萧玉川穿着黑色缎面长裙,权威线上别着母亲送的钻石胸针,沉静端正地说道:“谢谢刘阿姨。”
刘爱华和刘雀祭拜了陈炜彤和萧怀严,环视了一圈冷寂的灵堂,惨笑着怀念道:
“哀乐团还没来吗?你妈妈以前最喜欢热闹了,在法国念书时,看到街上在游行,不知道在抗议什么都要摇着小旗子跟着喊两句。”
萧怀世想起什么,笑道:“小二也是,他上学那会特别喜欢黎明,听说他要去南省演出,瞒着所有人翘课,跨越小半个中国跑去看。
当时他也才上高中吧,吓了我们好大一跳,还以为他被绑架了。”
“彤彤有跟我提过,她说当初怀三三的时候,萧二哥就天天许愿是儿子就要像黎明,是女儿就要像邓丽君,结果儿子女儿没有一个满足他的想法。”
“不是吧,我记得他是说儿子女儿都要像炜彤才好看,那会他去雍和宫我就是听他这么念的。”
“不是吧,他去雍和宫那次我也在啊,我记得他念的是彤彤一定要平安。”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疑惑道:“他到底去拜了多少佛?”
说完两人都扑哧笑出声,笑过之后,是无尽的落寞。
没有人来回答这个问题了,当事人已经变成黑白遗照,淡笑着看着他们的悲伤。
刘雀满眼担忧地看向始终面无表情的萧玉书,眼角余光扫到走进来的人影,瞪大了眼睛。
“姜寒?!”
刘爱华也很不可思议:“你怎么在这?”
姜寒翻开文件夹递给萧玉书:“有笔开支需要你签字,饶管家在前厅接待客人,我帮他拿过来,”转头对刘爱华解释道,“我来吊唁,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葬礼之后就会离开。”
刘爱华:“你觉得你在这里合适吗?你就一点都不羞愧吗……”
萧玉书“啪”的一声合上签好字的文件夹拍进姜寒怀里。
“刘阿姨,注意措辞。”
“萧玉书,你还没醒悟过来吗?你妈妈都死了啊,她因为……”
“刘爱华!”姜寒怒喝一声,“你是要在最好的朋友面前数落他儿子的不是吗?现在是秋后算账的时候吗?”
正好廖云初一家来到灵堂,刘爱华低声问她:“你们竟然能允许姜寒出现在这里,要不是他三三根本不会和父母决裂,他们也不会死!”
灵堂就这么大,谁都听得见,廖云初有些尴尬,姜寒把萧玉书拉回来护在身后:
“你说得对,错的是我。所以现在我在尽我所能弥补这一切,也请刘总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不要在灵堂上和主人家的孩子大吵大闹要个说法。”
刘雀忍无可忍:“你又凭什么以主人家的姿态对客人大呼小叫?”
“你闭嘴!”萧玉川呵斥道,“我是主人家我能说,我妈妈再喜欢看热闹,也不会喜欢你们在这里大呼小叫互相指责。要拜拜不拜滚!”
萧玉川一开口,就莫名地有威慑力,大家仿佛看到了陈炜彤,萧怀世夫妇一瞬间还以为看到了徐菱。
大家都静了下来。
廖云初不动声色地把前上司拉到一旁,低声道:
“姜寒在这也是炜彤的意思,这是我们的家事,您祭拜过了,就去花厅歇息吧。”
是了,挚友不在了,她和萧家的羁绊也就断了。
刘爱华带着刘雀退到一旁:“对不起,刚刚是我唐突了。”
姜寒也收起浑身的锐气,萧玉书站在他身后说道:“姜寒,你抓疼我了。”
姜寒立刻放手:“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
萧玉书撩开袖子,看着手腕清晰的指印,抚了抚印记,没有回答他。
陈文远和陆莹冷漠地看着这些人互相指责,只觉得吵,转身和萧瑜华寒暄着。
萧瑜直的长子萧怀天也从美国连夜赶来,行李都还在车上。上香后关照了萧玉书几句,说道:“你可能对我没什么印象了,但我以前是在国内读书,和你爸爸伯父,就像你和玉立玉止那样。
你爸爸当年在华尔街投资失败,被你爷爷断掉经济来源,我可是偷偷接济了好几次。后面你伯父也出了点事,我也是要帮忙的。
真是人不在国内,烂摊子一个没少。”
萧怀世听了扯了扯嘴角,萧玉书却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微微鞠躬表示感谢。
萧怀天叹息,转身离开时,不动声色地多打量了姜寒几眼,他看上去也没比萧玉书好多少,一样的苍白单薄。
轮到陈西闻敬香,他对萧玉书说道:“事故还原是说,洪瑞因为疲劳驾驶,把油门当刹车用,然后又因为超载,刹车后还有惯性冲击。
保镖的车卸掉了很大一部分冲击力,但是司机左腿截肢。姑姑的车本来只是被撞进绿化带,但是洪瑞车上的钢筋被甩出来,戳破了油箱,这才引发了爆炸。”
陈西闻停顿少顷,才说道:“洪瑞让我代他向你们传达歉意。”
姜寒猛地抬头,果然萧玉书拔高了音量:“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让我爸妈活过来吗?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
陈西闻显然没想到向来乖巧可爱的弟弟竟然一夜之间变得这么暴躁阴郁,解释道:
“我没有要你原谅他,我只是想把他的歉意带过来,希望你能好受一点……”
“他去死我就能好受点!”
整个灵堂骤然只剩下清浅的风声,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看向萧玉书,连萧玉川都觉得面前这人格外陌生。
姜寒把陈西闻推开:“我说你们这群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对着丧父丧母的受害者吹毛求疵,对着真正的凶手倒是大发善心。
没有萧玉书,萧总和陈总那天晚上不一定会出门。但没有洪瑞,他们两个一定不会死!
你们没有责怪萧玉书不是因为血缘,而是因为你们也该知道这才是事实!”
陈西闻:“我只是觉得,比起他毫无忏悔之意,一点表示都没有,还知道表达歉意总会好一点吧?”
萧玉书恢复了平静,拨开姜寒说道:“不过你提醒了我,我还要去起诉洪瑞。
闯红灯、超载超速、疲劳驾驶,两死多伤,我要让他倾家荡产,要让他下半辈子都在牢里过!”
陈西闻:“可是……”
萧玉书:“可是什么?可是洪瑞之所以会超载和疲劳驾驶,是因为去年他的妻子患上了白血病需要巨额医药费,而他之前还供着一个京大研究生在读的女儿。”
“你知道?”
萧玉书面无表情:“如果可以,我倒是很想小川跟他的女儿换一换人生,起码她父母还在。”
萧玉川红了眼眶,拉住哥哥的手。萧玉书也抱着她,温柔安抚着。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洪瑞一家是可怜,但萧氏夫妇又做错了什么,怎么就出个门一去不回。
姜寒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萧玉书,恍然间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抬头,和萧瑜华意味深长的眼神对视上。
***
曲律师已经是红圈所的高伙,普通小案子不管诉讼或非诉都不需要他亲自操办,只需要交给底下的律师就好,他只负责跟大老板们沟通汇报。
而底下人报给了他一个难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曲律师正要来祭拜雇主,顺便询问该怎么处理这个难题的时候,被一个长相清艳出尘的男人拦住。
姜寒和曲律师在起居室外的草坪上聊了很久,曲律师擦了擦额头的汗,进去一五一十地汇报了案件进度。
“事故判定出来了,洪瑞全责,三年有期徒刑。
因为是洪瑞个人原因导致的车祸,保险公司不会理赔,洪瑞还要负担车损和货损,法院有一定自由裁量权,我们的赔偿金顶格能要到了三十万。”
曲律师还是有私心的,以他们的本事能要更多,再不济也还有两辆保镖车,但他只说了一个法条范围内的最高数字。
萧玉书:“前车保镖重伤,后车坐在驾驶座的保镖左腿截肢,除了正常保险理赔外,萧家会进行人道主义补偿,但不该由我们受害者一力承担吧?”
曲律师:“明白了,我们会帮几位保镖一起起诉索赔。”
“我记得他女儿研究生在读。”
曲律师心都提起来了:“上个月刚出来工作,法院给她们安排了一个律师,律师问我们有没有庭外调解的可能。”
萧玉书瞥了他一眼。
曲律师急忙表示不和解不协调不宽容。
***
暮色四合,灵堂迎来了最后一位不速之客。
温洱将油纸伞倚在一侧,恭恭敬敬上香后,对萧玉书道:“吊唁第一天已经结束了,姜寒今天的威名,明天之后平京圈应该每个人都会知道,不会再有人为难你,我可以把他带走了吗?”
众人一惊,向灵堂围拢过来。
萧玉书的眼神湿冷如鬼魅,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温洱那张温润清淡的脸。
姜寒把他拉开:“我是自己要留下的,我答应了他们待到葬礼结束。”
“葬礼结束后,你真的会离开萧家吗?”
姜寒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温洱了然:“你要看萧家对你的安排是吗?”
“……是。”
“姜寒,这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爱情跟潮汐一样,有涨有退,很正常的事,你为什么要为你不爱萧玉书这件事感到愧疚?”
“你别说了!”
“你没有逼萧玉书去为你们的未来抗争,萧玉书所做的一切也没有一件事让他的父母通向死亡,这一切只是意外。
没有谁有义务为这种意外赔上自己的一辈子,萧玉书是,姜寒你也是,跟我走。”
“我不,”姜寒异常决绝,“我之前就是不够坚定才有了这一切的发生,起码这一次,我要陪萧玉书走完这一程。”
“姜寒,你要清楚,你们回不到过去也很难重新开始,他父母的死会把你们永远困在今天。
没有爱的婚姻就是强迫,我走过的路我不想你再走一遍。所以我不是来问你的意见,我就是来带你走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萧玉书问道。
“从刘总指桑骂槐的时候,我就来了。”
姜寒:“那为什么现在才进来?”
“我是觉得你被在场各位以及各位的亲朋好友羞辱得够了,就不会再有那么多愧疚,会更愿意跟我走。”
“我愿意,不管是羞辱还是折磨,我都愿意留下,这是我和萧玉书事,跟你没有关系,不要逼我翻脸。”
温洱轻叹,无奈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拿起伞转身时,忽然银光一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温洱已经把剑架在了萧玉书脖子上。
“既然姜寒只会选择你的选择,那就辛苦你,让姜寒选择跟我走。”
萧玉书目光下移,落在光可鉴人的剑身,呢喃道: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温洱:“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三少,你人生路还长,这只是一时的凄风苦雨……”
话音未落,萧玉书徒手握住剑身往自己脖颈上按:“你弄死我好了!既然你从早看到晚就该知道这里所有人都想我去死!”
所有人惊呼出声,都在拦着萧玉书自戕,姜寒一手要去掰开他握剑的手,一手要让温洱卸力松手。
温洱都愣住了,不是因为萧玉书的决绝,而是因为他没想到,原来当年的事还有这种解决方法。
萧玉书用力握着剑往自己动脉上撞,不断有鲜血从指缝间涌出,从脖颈留下的鲜血已经濡湿衣领。映衬着萧玉书苍白的脸色,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姜寒大喊温洱名字,温洱咬紧后槽牙,一把抽出一枝春,鲜血登时洒了一片。
赵娜娜急忙拿纱布给萧玉书脖子止血,戴德安早已准备好医药箱,姜寒把邱侨博喊来,自己先给他的手上做应急处理。
温洱:“姜寒……”
姜寒:“你先走!老师都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你不要在这添乱算求你了!”
温洱闭眼,仰天长叹,将剑收归伞柄中。
“我不为今天做的事抱歉,大概率以后也不会再登门,小寒,如果想走,一定要告诉我。
当年你能为我豁出一切,我也应该为你这么做。”
客厅里只剩下萧玉书的人,戴德安清理现场,萧玉书坐在沙发上让邱侨博处理伤口,姜寒心疼地给他包扎掌心:“你跟温洱斗什么气?我来去自由,又不是他说了算。”
萧玉书抽出自己的手:“你去煮点红枣粥。”
姜寒没再多说,给纱布打了个结,起身去厨房。
酒精按在伤口上,萧玉书仿佛无知无觉般,只是面色苍白地对赵娜娜说道:“把墙上那快狐皮拿下来吧。”
所有人同时停下动作,看向萧玉书。
“挂钩也拆下来,重新粉刷墙壁,不要留痕迹。然后搬一个柜子过来放墙边,再去定做一个檀木架。”
“放什么?”
“一把刀,长三尺三的苗刀。”